“唐掌門,歡迎,歡迎,來人啊,看茶。”嚴世芳熱情地將唐俊峰等人迎進了客廳。
“嚴公子,客氣了。”唐俊峰迴禮道。
嚴世芳笑道:“唐掌門乃八大派中最年輕有爲的一位掌門,嚴某又豈敢怠慢,來,用茶。”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唐俊峰身邊向來不乏吹溜拍馬之人,嚴世芳的這一番話讓他受用之極。當即便假做謙虛狀,抱拳道:“嚴公子,過獎了,唐某乃後生晚輩,又豈敢跟其他掌門平起平座啊。”
“哈哈,唐掌門貴爲八大派掌門之一,仍然如此謙厚,真是武林後輩的典範啊。”嚴世芳繼續猛拍着。
唐俊峰笑着擺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隨後他正色道:“前些時候嚴大人派人前來找我,說嚴公子遇到了一點麻煩,嚴大人說嚴公子會將事情的始末告知於我,還請嚴公子費神將事情的始末與我說一遍。”
提及此事嚴世芳忽然目露兇光,冷冷道:“此事乃我嚴某人生平奇恥大辱,此二人不誅,難瀉我心頭之恨啊。”
“哦?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得罪嚴公子,難道他們就不怕得罪當今首輔大人嗎?”唐俊峰故做憤怒道。
“此事,還請聽我慢慢道來,事情是這樣的,當日我在此地的一家客棧喝酒,忽然見到了一個小娘兒們,這小娘兒們長得那叫一個……”嚴世芳將當日發生之事一一道來,說道動情處,他竟然聲淚俱下,活脫脫一副受委屈的模樣,看的唐俊峰跟他手下的人心中一陣好笑。好一會兒嚴世芳才結束了他深情並貌地講述。
“那嚴公子可知這二人的來歷?”唐俊峰問道。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也知道我又不是江湖中人,我只聽他們互相稱‘白兄’、‘燕兄’,至於叫什麼我還真不清楚。對了,前些天堂哥給我來了封信,上面提到了有一個人好象是叫什麼‘玄天山莊’的少莊主,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搞得我堂哥好象都很慎重。”嚴世芳一臉不解地說着。
“什麼?難道是他們?”唐俊峰聞言驚道。
嚴世芳見唐俊峰如此大反應,心中更加好奇,忙問道:“難道唐掌門認識此人?”
唐俊峰苦笑着點頭說道:“何止認識,此人還兩次救我和各大派掌門於水火之間。只是若要將此二人殺了,必會引起武林公憤,到時我唐門就處境堪輿了。”
嚴世芳喜道:“既然認識那就再好不過了,唐掌門快去幫我將這二人給殺了,替我出一口惡氣。至於其他各派的事你也不用過於擔心,若此事辦妥了,我定會替你向我大伯美言幾句,將來你唐門有我嚴家替你撐着,看誰敢動你分毫。”
唐俊峰聞言,心道:你又知道什麼,別說是殺他,就連傷他都難啊,搞不好自己的命都得搭進去,到時候就算你嚴家肯替我出面,那時我都已命歸黃泉了,就算是嚴嵩替我出面又有何用?想到這兒,唐俊峰無奈地搖頭道:“嚴公子,這個忙恕唐某無法幫你。”
嚴世芳沒想到他會拒絕,驚訝道:“爲什麼?難道嚴掌門怕了此二人不成?”
唐俊峰確實是怕了,不禁老臉一紅,說道:“嚴公子你有所不知,光這姓燕的一人,唐某便是十個也未必是他對手,況且他身後還有他爹,他爹燕清揚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放眼當今武林恐怕已難逢敵手了。”
“什麼?難道他們真有那麼厲害?連唐掌門都沒法對付?”嚴世芳仍然不甘心地問道。
“恩,不是沒法對付,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唐俊峰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道。
嚴世芳靠在椅子上,迷茫地看着前方,原本唐俊峰的到來,讓他心中充滿了希望,可誰知唐俊峰卻帶來一個如此讓人喪氣的消息,他不禁在心中埋怨了起來:堂哥啊堂哥,你找了個什麼人來啊,堂堂一個八大派的掌門,竟然被兩個臭小子嚇成這個樣子,哎……
忽然嚴世芳想到了什麼,詭笑道:“素聞唐門乃天下暗器之首,不但暗器出衆而且據傳唐門用毒也是一絕啊。”
唐俊峰見嚴世芳如此表情,心中便猜到了七、八分,謙虛道:“這是江湖朋友戲稱,嚴公子不可盡信。”
“哈哈……唐掌門不用謙虛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到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嚴世芳奸笑着說道,臉上表情讓唐俊峰看得心中生厭。
唐俊峰故做感興趣,問道:“嚴公子不妨說來聽聽。”
“好,我想將這燕、白兩個小子再引到此地,唐掌門就派你唐門中人躲在暗出將他二人包圍起來,然後伺機下手,我相信以唐門獨步武林的暗器手法必能一擊即中,到時候只要在暗器上淬些毒,就算沒有當場射死,但只要給他們造成了傷口,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活下着走出分宜。”嚴世芳面露奸詐地說着。
唐俊峰聞言,心中也開始盤算着嚴世芳所說的話,嚴世芳見唐俊峰沉默不語,便笑而不語地看着他。忽然唐俊峰擡起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轉瞬即逝,這一切嚴世芳並沒有看在眼中,唐俊峰看着嚴世芳微微笑道:“嚴公子的辦法到不失爲一個好辦法,不過可能到時候要嚴公子再受些委屈了。”
嚴世芳見唐俊峰答應了自己,喜道:“只要能將那二人殺死,吃些苦又算得了什麼。”
“嚴公子果然是幹大事之人,能忍辱負重,唐某佩服佩服。”唐俊峰故作佩服狀說道。
“唐掌門,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我們此番合作馬道成功。”嚴世芳端起茶與唐俊峰乾杯,兩人同時一仰而盡。
“啪”嚴世芳將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看了看唐俊峰,而後兩人同時仰頭大笑。在唐俊峰仰頭的那一剎那,他的眼神中似乎劃過了一道凜凜的寒光。
“嚴公子,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要回客棧了。”唐俊峰起身準備要走。
嚴世芳忙起身挽留道:“唐掌門若不嫌寒舍簡陋,就跟你的幾位門人住下來吧。”
唐俊峰推辭道:“嚴公子不是唐某不想留,而是實在不能留,若被不相干的人看到了我在你府中進去,傳到別人的耳中對我們將來的計劃可是不利啊。”
“哦,對對,唐掌門言之有理。”嚴世芳恍然大悟道。
唐俊峰再次抱拳道:“那我等就先告辭了,這段時間我們就先不要聯繫了,免得被人發現了,影響我們的計劃。”
嚴世芳奸笑着說道:“好,嚴某自有分寸,唐掌門好走,嚴某就不送了,請。”
“告辭”
唐俊峰一行人從嚴府出來,直奔客棧。衆人齊齊來到唐俊峰房內,中年大漢首先說道:“掌門,你爲什麼要答應姓嚴的那小子?這燕若谷我們根本就殺不了。”
“是啊,掌門,你這次應承的太爽快了,有欠斟酌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
唐俊峰見衆人如此緊張,笑道:“你們急什麼,這次我們要殺的不是燕若谷,而是嚴世芳。”
“什麼?我沒聽錯吧?”黑臉大漢驚道。
“黑子,小聲點。”中年漢子拍了一下黑臉大漢的腦袋說道。
唐俊峰眼中流光一閃,冷冷道:“燕若谷我是殺不了,但殺一個嚴世芳簡直易如反掌”
中年漢子不解道:“掌門,嚴世芳固然可惡但我們也沒有必要殺了他,萬一此時被嚴氏父子知道了,恐怕我唐門基業會毀於一旦。”
唐俊峰冷冷道:“本來嚴世芳可以不用死,但他竟然對蘭姑娘圖謀不軌,那就怪不得我狠心了。”
中年漢子聞言搖了搖頭,嘆道:“唉……紅顏禍水啊。”
唐俊峰站起身子,看着窗外的黑暗,喃喃道:“碧兒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翌日
蘭碧兒用過早點後,騎上快馬便匆匆趕往天陰宮,又經過數日地急馳,她終於回到了君山。
“碧兒,這麼快就回來了?谷兒沒和你一起回來嗎?”嶽婉瑩微笑着問道。
蘭碧兒嬌聲道:“回師父,燕大哥去登州找他的結拜兄弟打聽當年殺死師姐的那批扶桑人,燕莊主懷疑當年殺死師姐的那批扶桑人又開始行動了。”
嶽婉瑩聽聞臉色微變,問道:“難道之前到此偷襲他的那批扶桑人和當年殺死你師姐的那些扶桑人是同一夥的?”
“恩,極有可能。”蘭碧兒點頭道。
嶽婉瑩平靜的目光中陡然升起了兩團火焰,蘭碧兒見狀不再作聲。半晌見嶽婉瑩平靜後,蘭碧兒繼續說道:“師父,這次燕大哥還帶我去了一個地方,徒兒想師父也一定很想去。”
“哦?是什麼地方?竟然會讓你認爲爲師一定會去。”嶽婉瑩又恢復了先前的笑容,說道。
蘭碧兒一臉正色道:“燕大哥帶徒兒去了,師姐的墳前。”
“什麼?谷兒帶你去了無暇的墓?太好了,爲師這些年一直就想去看看,只是苦於不知道無暇葬在何處,太好了,碧兒,明日就帶爲師去無暇的墓看看,師父有太多話要對你師姐說了。”說道最後嶽婉瑩幾乎哽咽了。
“恩,徒兒知道了,師父那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還得趕路。”蘭碧兒關心道。
“碧兒,你也早點休息,明日還要帶着爲師再跑一趟,苦了你了。”嶽婉瑩心疼地說着。
“只要師父開心,徒兒累點也沒關係的。”蘭碧兒懂事地說着。
嶽婉瑩聽聞,朝她揮揮手,慈祥地說道:“去休息吧,好孩子,師父知道你孝順。”
蘭碧兒甜甜地笑道:“恩,師父,那徒兒先告退了。”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看着蘭碧兒離去的身影,嶽婉瑩喃喃道:“也許,冥冥之中是無暇安排你來到了我的身邊,繼續替她來陪伴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