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語氣惡劣,他說的倒也是實話,先前從那石壁上的星光中吸收來的力量,範逸一直都沒來得及辨別,只覺得它們十分神秘,如同星空浩瀚,可是這種力量究竟是什麼屬性,範逸也無法確認。
“你先前看到的,就是那蛟龍讓你尋找的星辰典,沒想到你小子天資如此了得,竟然能這麼快領悟其中奧秘,我要跟你做的交易很簡單,那就是等你煉成這星辰典,幫我做兩件事情。”
“什麼事情?這星辰典就算再厲害,我不過是區區一個煉氣修者,能幫得了你什麼忙?”
“不管你修爲如何,既然能修煉星辰典,就一定能幫到我。”王梟此時脾氣竟變得十分有耐性,示意範逸坐下來,他淡然一笑,緩緩解釋起來:“星辰典乃是九天浮屠界一件異寶,除了本身具有神秘的力量外,星辰典上的一部修煉法門,也是極其玄奧的。”
“這件寶物據傳當初是一位上天羅漢所煉製,集合了整個星河的規律,威力無匹,而他最大的用處,就是能使修煉者不受時空約束,任意穿行於各個空間裡面,更有傳聞,這星辰典中的法門只要修煉的極高深處,甚至能改變所處時空的時間!”
“我並不知道你要多久才能修煉完全,不過既然我都已經等待了千餘年,也不差這幾十上百年,以你的資質,只怕用不了百年便可達到元神境界,什麼時候你將這法門修煉完了,我只要你將我帶出去,然後再幫我進入九天浮屠界即可。”
這兩個要求只是基於範逸修煉星辰典的基礎上,王梟等了千餘年,自己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地方,卻無法修煉這道法門,無獨有偶,範逸來到此處,居然很快就有所領悟。
爲了能夠出去,王梟可以說是什麼都能不顧了,這個小小的修羅場實在是太憋悶,王梟心中擔憂,若是自己再多呆幾年,只怕都要瘋了。
“這是……真的?”
聽到王梟的解釋,範逸半天沒緩過神來,愣了許久,這才猛然醒悟過來,疑聲問道。
“我有必要跟你在這裡說笑麼?”
“好,我答應你!”幾乎沒有太多考慮,範逸便點頭答應下來。
範逸忽然變得如此乾脆倒是讓王梟愣了起來,先前看範逸的態度,他還以爲範逸心中記恨自己,必然不會同意,本想若是不成便用強,雖然那下作法子自己不屑於用,但是爲了能出去,說不得也顧不上這些了。
可是誰知聽到自己的要求後,範逸居然這麼幹脆的答應了!
其實範逸並非是記恨王梟,而是生怕王梟救自己是出於某種對自己不利的用心,可是當他得知王梟是爲了出去後,這才立馬點頭答應下來。
王梟被困在這裡完全是跟黃天羅漢的恩怨,與自己沒有半兩銀子的關係,縱使不去想黃天羅漢對自己的矇騙和利用,範逸也絕對不會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
如今王梟既然救了自己一命,爲了報答,也爲了與他扯平了,範逸幫他一個對自己來說不費力氣,對他來說卻是極重要的忙,顯然是件輕鬆至極的好事。
見範逸答應下來,易天原在心中也是輕輕鬆了口氣,王梟確實是個難以力敵的大敵,若是沒有必要,他並不想招惹這個人,範逸能夠做出這樣的選擇,顯然是考慮到了很多,若是範逸一口拒絕,那麻煩可能就要隨之而來了。
“哈哈,很好!”忽然開懷大笑起來,王梟只說了這兩個字,站起身來,他在不大的密室內來來回回走了幾趟,然後當先便往外面走去。
“那星辰典應該還在那洞廳裡,這幾天我找了幾次都沒有發現,走,咱們再去找一找,若是找到了,我這就把那幫人趕下山,從此你便在這裡修煉好了,等你什麼時候修煉有成,咱們就趕緊離開這裡!”
興奮地說這話,王梟一閃身便出了密室,來到外面的洞廳裡。猶豫了一下,易天原帶着範逸也走了出來。
現在範逸感覺除了虛弱一些外,體內已經沒有什麼異樣了,不過識海中的那股力量還是讓他頗有些擔憂,生怕一不小心,再把它們招出來。
王梟帶頭,兩人便也在洞廳裡尋找了起來。
所謂星辰典,其實王梟也只知道它是一件寶物,卻並不知曉它的模樣。之前的幾天裡,他可以說將這裡都翻了個遍,可是卻沒能找到任何線索。
那石壁不管被如何破壞,可是上面的星光就像是映照在水裡的月亮,始終流轉於其上,不受半點影響。
以王梟的修爲,這洞廳裡的東西,事無鉅細,都能讓他在瞬間探查地清清楚楚,可是不論他如何尋找,卻就是不能找到半點關於星辰典的東西,除了那石壁上的星光。
三人四處搜尋,很快又將洞廳搜尋了個大半,慢慢來到了閃爍着星光的石壁旁,範逸似有所感,忽然擡起頭來,盯住石壁上的星光,就這樣過了不知多久,他心中一動,似乎多了什麼東西,可是細細察覺,卻又尋找不到了。
微一愣神間,石壁上的星光突然大亮,緊接着全部聚集到了一處,化爲一點之後從牆上瞬間衝出,直直地飛進了範逸的眉心泥丸宮裡。
腦中吃痛,範逸急忙去摸,揉了揉,發現外面並沒有什麼異狀,他急忙掏出在這修羅場中並不能發揮出多大作用的天魔寶鑑來,往臉上一照,赫然發現在自己眉心處,生出了一個只有小指甲蓋大小的淡金色星辰記號!
這驟然出現的情景也驚動了王梟和易天原,兩人快步走過來,易天原焦急問道:“怎麼了?”
而王梟則是二話不說,一把抓過範逸的手腕,手指搭在脈上查探一下,見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將他放下之後站在一旁,等着他回答易天原的話。
被王梟如此直接而粗暴的舉動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範逸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見王梟沒有絲毫迴應,只好無奈地接受了他的“好意”,轉過身去對易天原解釋起來。
聽範逸說完,兩人皆是轉頭打量起了一邊的石壁,可是結果再次讓他們失望了。
王梟心中頗爲不解,於是讓範逸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體內,可是範逸還是沒能發現體內有什麼寶物存在。
沉思許久,王梟這才放棄了繼續追究,頗有些疑惑地帶着兩人向坑外走去。
出來之後,見到衆人,芷若仙子和雙兒三人看到範逸和易天原進去尋找對頭,最後卻是將他“領”了出來,心中頗爲不解。
芷若仙子還好些,見兩人神態自然,並不似被脅迫,便沒有多問。
可是粗心的雙兒哪裡能注意到這些?腦海中豐富地聯想起來,很快她就自以爲是的認爲範逸和易天原被王梟脅迫了,於是拼命地對範逸眨眼示意,可是範逸一出來就看到了盤坐在那裡的殷雪和仍在半空中的迦葉祖師佛像,根本不曾注意雙兒的舉動。
生怕引起誤會,易天原先向衆人解釋了一番,聽聞此事,衆人心中並沒有太多想法,不過也沒表現出太多的善意來。
雙兒悄悄走近範逸,她沒想到自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居然全部都是誤會,想當然地把責任全部怪到了範逸頭上,認爲都是這個傢伙沒有提前跟自己打招呼,雙兒伸出手來,狠狠地在範逸腰間捏了一下。
“呃!”痛地低呼起來,範逸轉頭看一眼雙兒,見她一臉惱怒地瞪着自己,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錯,範逸努力擺出副笑容來,強忍着疼痛,低聲問道:“好雙兒,我哪裡惹你生氣了,說出來我改嘛。”
“哼!”又捏了一把,雙兒鬆開手,一句話沒說,走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易天原也注意到了修煉中的殷雪,於是問芷若仙子道:“殷姑娘這是怎麼了?”
前前後後把事情解釋了一番,易天原好奇地看向不遠處的佛像,他身前的王梟方纔就一直看着那裡,頓了頓,他轉過身來,輕笑起來:“先前我說那小子好運氣,沒想到這丫頭運道也不錯,居然接了黃天羅漢的衣鉢。”
“什麼?黃天羅漢?!”聞言一愣,範逸擡頭仔細打量了那尊佛像一番,不多時,他才猛然驚呼起來:“原來這佛教的迦葉祖師竟然真的就是黃天羅漢!”
範逸雖然見過黃天羅漢,但當初只是見了一面,故而並沒有太深的印象。
至於迦葉祖師,範逸也只是在法王寺裡瞄了一眼,自然無法及時將兩人聯繫到一處去。
看着殷雪修煉起來,範逸心中一半擔憂,一半欣慰,自己身邊的這些人,殷雪可以說是修爲最低的,經歷過先前黑鴻老祖的事情,範逸再也不敢託大,說自己就可以保護衆女了,唯有她們本身實力也強大起來,自己才能真正放心。
黃天羅漢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好在殷雪只是繼承他的衣鉢,自己再把王梟放出去,也算是出了一口被他騙進此間的惡氣了。
王梟一直都沒有撤去浮島周圍的禁制,見殷雪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他先是走到那漂浮着的佛像面前,靜靜地注視了一會兒,大袖一拂,將佛像收了起來。
走回到殷雪身邊,他盤坐下來,坐在殷雪的對面,慢慢調息起自己的內息,口中淡淡說道:“這丫頭至少要月餘才能醒來,你們在這裡修煉吧,這裡很安全,外面的人絕不會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