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逸和殷雪起先只注意着老卡他們,直到走進洞裡才聽到那一陣高一陣低的呻吟聲,就算是再笨殷雪也聽出這是什麼聲音了,臉色秀紅,她呸了一口便轉身逃了出去。
追着到了洞外,範逸臉上帶着淡淡笑意,走到殷雪面前,悄悄對她說道:“是我大意了,方纔沒有注意到。”
“不怪你。”漸漸平靜下來,殷雪低着頭輕聲答道,頓了頓復又說道:“要不你進去吧,我就在這裡等着你。”
“那好罷,你在這裡小心一些。”想到裡面的環境確實不適合殷雪進去,範逸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
點了點頭,殷雪想了想,見範逸轉身要走,急忙囑咐一聲:“你可不要分心!”
這話說得有點突兀,但剛剛經歷方纔的事情,範逸怎麼會不明白,心中一突,想到殷雪說這句話的原因,不由高興起來:“放心吧,不該看的我保證一點都不會看到。”
從範逸的笑容裡猜出了他的想法,殷雪剛剛鎮定下來的臉蛋兒又紅了起來,急忙辯解道:“我可不是……我是怕你被雙兒發現了,她可不饒你。”
情急之下隨便找了個藉口推脫掉自己的介懷,殷雪滿臉羞色,急忙低下了頭,轉身跑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裡。
笑了笑,範逸略加思索,在殷雪身旁又佈下了一道簡單的警戒法陣,然後才進了方纔的山洞。
走進洞裡,先前的靡靡之聲已經消失,若有若無的有慘叫聲傳出來,範逸一愣,生怕是陸特出了意外,急忙施展遁法衝進了裡面。
山洞並不深,很快範逸便來到了一處大廳之中,先前的聲音也都是從這裡傳出來的,範逸從微微開着的門內閃進去,擡眼首先看到的便是門對面的牆上掛着一顆大大的野獸頭骨,頭骨上則插着兩把刀。
正對着頭骨下面,是一張極大地牀,牀上足以並排躺下二三十人,事實上此刻牀上也正躺着十幾個人。
這些人清一色的美麗女子,全部未着絲縷,以各種美豔誘人的姿勢或趴或躺,而牀上微一的一個男人,則赤裸裸地坐在牀沿,屁股下是一張猛獸的獸皮,正望着被放出來的陸特,一臉的兇狠。
“三當家,這個傻子該怎麼處置?”這麼一會兒,也就剛夠老卡把陸特放出來的,一臉恭敬地站在陸特身後,等待着這位天險峰小半個主人開口。
這位三當家的身材頎長,長相倒是不賴,就是顯得有些秀氣,不過從他裸露着的身體來看,本錢倒也不小,一臉陰沉地大量了陸特一番,他擡起頭來,不耐煩地開口就罵道:“你們這羣豬難道不會動腦子麼?這人要是傻子怎麼可能從林子裡這麼輕鬆就進來?!你們誰去給我試試?”
聞言一愣,老卡頓時明白過來,剛要說話,就被三當家直接打斷了:“而且你們難道不知道看看他的穿着麼?穿着這麼華麗的衣服,方圓百里範圍內,有誰能做到?更不用說他胸前那個標誌了!”
說罷轉過頭來,三當家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不過就算是笑容也十分陰冷:“若是我沒猜錯,這位公子應該是東狄國皇族吧?不知道來我天險峰何事?”
範逸先前在門外靜靜看着,一點都沒有着急,可是當他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怔,繼而臉色一變,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陸特身邊。
“不用擔心,有我。”直接傳音到陸特的識海,範逸沒有立即現身,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他想要看看這三當家想要做什麼,若是有機會,從這傢伙身上下手倒也不錯。
聽到範逸的話,陸特身子一震,想要轉過身來,又強行抑制住,頓了頓,他緩緩擡起頭來,與三當家對視一陣,然後微微笑了起來:“本王單身來此,自然是打算做客,久聞天險峰幾位當家豪爽好客,沒想到今日所遇,卻是這麼一番遭遇,實在是令人失望啊!”
“做客?”哈哈一笑,三當家似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東狄國皇族來我天險峰做客?這倒是開天闢地第一回,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如這位王爺所說,你是一個人來的?”
“自然,”聽到範逸在身邊,陸特頓時有了幾分底氣,他現在可沒心思多想範逸究竟是不是要害他了,權當死馬當成活馬醫罷:“不信三當家可以叫手下去林子裡看看,若是能找到一個外人,就算是本王失禮,如何?”
“放心,我會去的。”臉色猛地一沉,三當家一揮手:“先給我關起來,這麼大一條魚,就算不是真的王爺,也夠咱們好好喝一壺了,哈哈哈……”
一邊狂笑着,三當家不顧衆人在場,轉身從身後的牀上撈起一位赤裸美人來,架起她騎到自己的身上,不多時大廳裡又傳出了方纔範逸和殷雪進來時那陣陣高亢的呻吟聲。
見狀不敢久留,老卡急忙帶着手下拖着陸特出去了,範逸看着他們身影消失在門外,想了想,並沒有出去,而是靜坐在大廳角落裡,屏蔽自己的耳識目識,修煉了起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長相俊秀但一臉陰狠地三當家終於繳械罷戰了。一把把身上的女人扔到牀上,他連打掃都沒打掃就起身穿起了衣服:“老爺我要出去一趟,你們都在這裡給我好好休息着,晚上看我一個個臨幸你們!”
留在外面的一絲神識察覺到三當家的動靜,範逸慢慢收功起身,等他把衣服全部穿好,輕輕走到了他的身前,趁着他不注意,一掌印在了他的腦袋上。
“呃!”一聲極其低沉的悶哼,三當家身子一軟,繼而又直立起來,臉上的陰狠之色乍隱乍現,最後終於變成了原來的模樣,只不過沒有人注意到,他嘴角微微翹了一下。
“先給我穿好衣服吧,待會兒我會找人給你們送些吃食來。”又轉過身來,三當家雖然神色語氣跟先前一般冷酷,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溫和了許多,衆女先是一愣,繼而心中輕鬆,連忙一個個把衣服穿上,然仍舊不敢起身,都躺在牀上。
“唉!”在心中嘆了口氣,範逸知道這些女子長期受這淫魔壓迫,早已受了不知多少苦楚,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
斜眼瞥了三當家一眼,心中打定主意待會兒利用完了他,就將這畜生不如的東西給一刀宰了,他把隱住的身形一收,化爲極小躲進了三當家的袖兜裡。
“什麼?還沒好!”坐在高高的龍椅上,雙兒翹着腿極沒有形象地斜躺着,乜斜着眼盯着下面的陸戰,空曠的金鑾殿裡迴盪着她尖利的叫聲,若是有別的人在,看到這幅場景,定然會嚇得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而陸戰站在一旁,陪着笑臉,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自己力抗羣臣,一意孤行不惜得了個昏君的稱號,還險些斬了兩位御使和一位將軍,爲的就是配合眼前這位小姑奶奶,可是直到現在,他都會不時懷疑一下,自己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太過冒險,還是真如羣臣所言,簡直就是昏庸!
雙兒的事情陸戰得了她的指示,還沒有泄露出去,所以纔會招來這麼多人的阻撓,陸戰起初想到這位不知從哪裡來的姑娘居然有那麼強橫的實力,甚至都有些傳說中武尊的修爲了,所以才狠下決心,但如今看到她居然連一點領兵佈陣的東西都不知道,心中也開始有些後悔起來。
但如今箭在弦上,是不得不發了,只是一定得找機會跟這位小姑奶奶商量商量,千萬不要亂作指揮,否則這次五十萬大軍征討若是敗了,那東狄國也就該滅亡了。
雙兒雖然沒個正形,但她也在悄悄打量着陸戰,看到這位東狄國皇帝由先前的興奮變成現在這副悶葫蘆的樣子,稍微動下腦子就猜到了他所擔憂的事情。
“你放心吧,我只是從旁輔助,不會指揮你的軍隊的。”沒等陸戰回答自己前一個問題,雙兒先解釋了一句。
“真的?!”果然,一聽此話,陸戰頓時大爲高興起來,可是纔剛開了口,他看到雙兒微微色變的臉,急忙又忍住了,低着頭強忍了許久,這才微沉着臉擡起頭來:“如此就多些天師體諒了。”
“哼!”冷哼一聲,雙兒擡手點了點龍椅前面書桌上擺着的燕窩粥,陸戰立馬弓着腰給她端了過去,神色稍微好看了些,雙兒張開櫻桃小口喝了一口粥,這才又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已經給你寬限了兩次了,現在都已經過了快十天了,你還沒有給我準備好?!”
“這……”自從知道這位姑奶奶不懂軍事,陸戰最頭痛的就是跟她解釋這些東西,想到先前那兩次極爲狼狽的對話,他只好打起了哈哈:“呵呵,快了,快了,不出兩天,大軍必定集結完畢!”
“兩天?”想到又要在原先的計劃上多等兩天才能見到範逸,雙兒心中就有些不耐,可是知道陸戰也沒必要消極應付自己,她只好又亂髮了一頓脾氣,末了叫陸戰把皇宮裡的御廚都找來,便把他打發走了。
在這皇宮裡呆了幾天,雙兒發現這裡的飯菜居然頗合自己胃口,想到範逸跟自己也差不多,自己愛吃的,他一定會喜歡,於是便趁着沒事,讓陸戰把御廚全都給自己找來,每日抽空跟他們學習廚藝。
整個東狄國都因爲這麼一個小丫頭而在爲大戰做準備,可雙兒卻在悠哉閒矣的學做飯,也幸虧陸戰沒有把事情說出去,否則雙兒這天師的身份,定然會受到全國的懷疑。
很快,一幕足以讓東狄國滿朝文武再次發生騷亂的場景在皇宮之內出現——莊嚴肅穆的金鑾殿裡,從正門處飄出裊裊炊煙,同時還散發出陣陣帶着焦糊的香味。
“啊!怎麼又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