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亂,那將軍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下面的二殿下還在那年輕人手中,投鼠忌器,他可不敢冒着被滿門抄斬的風險去殺了這人,但若是不救,一樣還是要滿門抄斬,左右不得過,眼中都快噴出了火來。
“給我滾!”正在猶豫,突然一聲大吼傳了過來,那金鎧將領一愣,低頭一看,發現喊話的居然是二殿下!
“二……你這是什麼意思?”差點喊出來,金鎧將領急忙頓住,做出一副不自然的表情,低聲問道。
“我叫你們滾!沒聽懂麼?還是你敢公然違抗本王的命令?!”這次擡起頭來,陸特滿臉猙獰,衝着他大聲吼道。
“是,是!末將這就走,這就走。”沒想到二殿下會自己說出身份來,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他哪裡敢違逆這位的意思,答應一聲急忙轉過身去,喝斥着部隊,狼狽地退到了城門處,遠遠望着這裡。
等人都走了,陸特這才忍着劇痛轉過身來,嘿然諂媚笑着,低聲說道:“閣下氣可出了?呵呵……唉喲,呃……不知能不能饒了我啊,你看你這氣也撒了,我醜也出了,咱們算扯平可好?”
“不好。”搖了搖頭,範逸冷笑道:“你當我便宜這麼好賺麼?打你一頓就算扯平?”
“你!”聞言臉色一變,但愣了一下,陸特又無奈地弱了下來,苦聲道:“小爺你要怎麼才能饒了我啊?你開個條件,只要我能答應的,全都答應你還不成麼?”
“條件?”眼睛一亮,範逸其實早已出夠了氣,不過確實如他所言,就這麼放了他,太過便宜了些,既然他認錯了自己的身份,不如順勢利導,且先裝一裝,也好探出些口風來。
“我提的條件你可是都能答應?”
“我……”猶豫了一下,陸特心道如今人如刀俎,我爲魚肉,想拒絕也是沒可能了,心中嘆一口氣,苦悶道:“我儘量。”
“給我做十天僕從吧,十天之後你就可以滾蛋了。”略假思忖,範逸想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主意,側頭提到。
“什麼?讓本……十天僕從?”再次不顧傷痛擡起身來,陸特剛要大喊,可是看到範逸一臉難以捉摸的笑容,頓了許久,終究是苦着臉答應下來:“好罷,不過希望閣下能保守秘密,在外人面前只當是我好友,可否?”
知道這些皇家子弟都是要臉面的,範逸也不是爲了耍威風,點點頭:“這個沒問題。”
兩人說定,範逸爲了能讓陸特好好“服侍”自己,賜給他一粒當初四祖留給自己的丹藥,這更加堅定了陸特對範逸身份的確認,等他外傷很快結了痂,範逸囑咐他穿上衣服,然後隔空一掌把車伕拍醒,讓車伕趕着車,自己則跟陸特一起進了車廂裡面。
看到範逸和方纔調戲自己的人一起進來了,殷雪不由愣了一下,陸特也是能識人臉色的,一看如此,立馬對殷雪拱了拱手,連忙歉意道:“方纔在下冒犯了姑娘,實在是罪該萬死,還望姑娘不要介懷,饒恕則個。”
沒有理會他的話,殷雪轉頭看向範逸,後者微微一笑,傳音解釋道:“這小子是東狄國的二皇子,我剛纔打了他一頓鞭子,見他還有些用處,就要他做十天僕從,雪兒你要是不願意,我們現在就走,好麼?”
“不用。”輕輕搖了搖頭,殷雪微微笑了起來,範逸剛纔在外面做的雖然她沒有看到,但聽到那聲音就猜到了大概,既然都已經打了一頓鞭子出氣了,自己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既然留着有用,就全憑你做主罷。”
點了點頭,範逸讓陸特坐下,自己和殷雪則坐到了另一邊。這車廂從外面看不出來,裡面空間卻是極大,三個人坐在裡面絲毫不顯擁擠。
這樣的結局令城門外的一衆將士大爲迥異,他們眼睜睜看着三人坐在馬車中朝城內趕來,卻不敢動彈分毫,等馬車消失在城門內,那金鎧將領愣了許久,才把手一揮:“跟我走!”
數百人追在馬車後面,又不敢靠得太近,這讓城中的平民一個個奇怪地從窗口中探出頭來,心中暗自猜測今天是什麼日子,似乎每年一度的狂歡節並未到來啊,怎麼軍隊提前過了?
車伕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東衛城,在二殿下的命令下,輕車熟路地向着城主府旁邊一座豪華的宅院駛去,後面的軍隊一直跟着到了大門外面,這才停了下來,在金鎧將領的命令下,將整座府邸圍了起來。之後那將領急急忙忙去了城主府。
範逸在車廂裡自然探查到了這個情況,等馬車停下來,他扶着殷雪下了車,淡然吩咐道:“先去安排兩間客房,然後你出去把事情擺平,理由自己想,回來之後找我,有事情要問你。”
“是。”點了點頭,陸特恭然答應一聲,先叫來管家,讓他給兩人安排房間,然後自己直着背,一步一步地向門外走去。
“你不怕他跑了?”等陸特走後,殷雪看了範逸一眼,奇怪問道。
“跑?他爲什麼跑?”笑了笑,範逸見殷雪一副不明白的樣子,輕聲解釋道:“那小子之所以這麼聽話,是想跟我拉關係,看來我這個聖武之城的身份能幫他一些事情,先看看罷,我也只是暫時用得到他,咱們弄清楚了周圍的事情,還是趕緊去尋找雙兒罷。”
wWW▪тTk án▪co 範逸和殷雪被老管家帶着,很快就被安置了下來,送殷雪回房休息後,範逸並沒有去自己的房間,而是吩咐老管家帶自己去書房看看。之前已經得了二殿下的命令,老管家自然是不敢違逆,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書房,範逸便叫他退下了。
這處府邸是皇家在東衛城建的行宮,如今府裡出了些僕人,就再沒什麼人了,範逸想要了解一下如今修羅場的形勢,除了從這些人嘴裡問,最有效的途徑自然是看書。
五爪金蛟在來時對他們說過,這裡是修羅場,乃是那位佛門高僧爲了讓門下弟子歷練而開闢的洞天,可是如今到了這裡,範逸除了感覺在這裡御使真力要比在外面困難些,就再也沒看出來還有什麼別的異狀了。
這座東衛城明顯是一處軍事重鎮,可是在這裡居然找不到一個像樣的高手,之前他見到的唯一一個還有些修爲的就是那位金鎧將領,可是他也才靈境頂峰的修爲而已,實在是不值一提。
難道這幾百年間,修羅場發生了什麼大的變故?還是那條老龍從一開始就在騙自己?
一進入書房,範逸不由感嘆了一聲,果真不愧是皇家行宮,這一間書房居然也能存儲這麼多書,兼之堪比一家書院了。
走進去,慢慢在書架前瀏覽,範逸發現這裡面的書分門別類,倒是一樣都不缺,找到史籍書架,範逸一招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開始慢慢翻閱。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在這些書中,範逸對修羅場的歷史開始有了些許的瞭解。從這裡面,他確定了五爪金蛟告訴自己的那些消息看來並不全是假的,只不過在這幾百年間,這裡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如今的修羅場跟以前可以說完全不同了。
這東狄國的史籍裡面,最早的記錄只能前溯到八百年前,而且關於那時的記錄,大多十分模糊,並不全面,可饒是如此,範逸也發現了,在八百年前的修羅場,這裡確實是一個武者繁盛的地方,那時幾乎每個國家都有許多武尊,而正因爲這些武尊,將整個修羅場劃分開來,武尊就是那些國家的守護神,強大的武尊,自然會庇護強大的國家,國家實力是否強大,更多的則是依靠國中武尊的強弱。
雖然這樣有一個極大地好處,那就是各國不會輕啓戰端,但強盛的國度會因此擁有絕對的權力剝削弱小國家,而那些沒有武尊的國家,就如同數百年前的東狄國,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東狄國的史籍大多是帶着批判的角度來書寫這段歷史,原因不言而喻,歷史總是有勝利者書寫的,範逸要的只是其中能分辨出來的真實,這些倒與他無關。
數百年的歷史繁衍,但在之前卻沒有多少史實可看,微一能吸引範逸慢慢翻閱的,只是夾雜在其間的關於一些各國武尊只見爭鬥的內容,這些內容不知真假,但卻讓範逸也約略猜到了修羅道武尊的修爲,應該是大致相當於元神境界的修者。
一點一點地看着,一翻譯如今的博聞強識,看這些書的速度絕對不是凡人能比擬的,在他看來,自己是慢慢翻閱,而在外人看來,那就是飛快地翻書了,短短几個時辰,他就看了小半個書架的史籍。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範逸始終沒有離開的打算,不用掌燈,在黑暗中他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書上的每一個字,現在他已經瞭解到了三百年前的歷史,而就在這一段時期,這修羅場似乎發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