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蛟筋索,另外一口如同匕首的古樸飛劍也是七重禁制,範逸猜得不錯,這口飛劍的劍柄正是一種妖獸的獸骨,本來徐興長老得了這塊獸骨試想與蛟筋索合並祭煉一根長鞭的,奈何這塊獸骨太小,根本就不夠做鞭柄,且兼之這獸骨乃是一種名爲滄瀾獸的遺骨,未必就能跟蛟筋索相合,所以徐興長老才換了主意,用它祭煉一口飛劍。
這口飛劍尚未有名,在飛劍之中威力只算是中等,中規中矩,倒是沒有太多厲害的地方,只不過它的劍刃中加入了一些鐵精,使得它還有再增加禁制的可能。
剩下的最後一件法器就是那支掛在牆上的玉簫了,這支玉簫乃是四件法器中唯一一件八重禁制的,也是徐興長老花費時間最長的一物,喚作“青玉”,名字雖然素雅,但這支玉簫卻是件不折不扣地殺伐之物。
玉簫鬥法,自然用音,修行一途,無物不可入道,修煉音律的在修真界中絲毫不少,甚至有些雜家散派專門有修煉音律,以音入道,道法詭奇。
就算是在一些玄門大家之中,也有音道之屬,只不過大多都是以音入劍,融入劍訣,鬥法之時算是一種特殊的手段,雖然比不上劍光分化,元神御劍等玄妙劍術,但也極少有人能煉成,算是衡量劍術的一個標準。
不過這玉簫除了音律攻擊外,本身材質也極爲特殊,可以幻作一根青玉短棍,堅硬之處,不差於千年鐵精。
這支玉簫怎麼看都似是女子所用法器,也不知徐興長老是不是已經爲其選定了主人,心中不由生出這麼個荒唐心思,範逸轉頭看向易天原,卻見他還在拿着那口飛劍觀看。
又過了一會兒,李老跟三人說說笑笑,倒也極爲和善,但凡幾人有問題,皆是一一作答,雖然他只是徐興長老的老僕,但其在煉器方面的掌握,就算是方傑也佩服的緊。恰好他先前正在祭煉一件法器,許多不懂之處索性也不等去師父那裡了,直接問了李老,李老自然也是一一作答,對這小子好無保留。
將這幾件法器都看完了,衆人雖然佩服徐興長老的煉器之術,但卻每一個打算買一件法器,範逸和谷辰自然不用說,芷若仙子更是沒有看上這些法器的眼光,雖然沒有煉器坊獨特的煉器法門,但她好歹也是海外四大仙流的真傳弟子,門中煉器之*其高明,就算是比之煉器坊也猶有過之,只不過煉器終究不是正道,靠煉器煉出元神來那是大大不可能,故而門中並未有人如這些長老一般專精此道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芷若仙子若想要祭煉一件不錯的法器,只要有了足夠的材質,想要成就一件七八重甚至是九重禁制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畢竟她也是位仙道人物,修爲比起這些元神長老來可是高明瞭許多。
不多時,易天原終於是身形一動,清醒了過來,撫摸了一下這口飛劍,他神色不知爲何變得有了沉冷起來,一道真力化爲真水祭入法器之中,沒多久便有許多雜質隨着真水流了出來,這位仙道竟是幫徐興長老爲飛劍提了純。
手中一股真力托出,將定光刺緩緩送到了李老身前,待李老接住,易天原這才略微有了些笑意,說道:“果真是一口好劍!”
這句話惹來了幾個年輕一輩的好奇,他們不由疑惑這才七重禁制的法器究竟有何特別,居然叫易天原這位玄仙之流連道兩次好劍?谷辰最是灑脫,上前幾步便想將這口飛劍要過來瞧瞧,可誰知沒等他開口,易天原已是拱了拱手,對李老說道:“既然徐興長老不在,那我等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罷,他將大袖一揮,一道龐然真力卷出,瞬間就將幾人帶着離開了這位長老的府院。
臉上帶着淡淡微笑,李老一動不動地持着法劍目送衆人離去,等房間中徹底平靜下來,他才鬆開了定光刺的劍柄,不知爲何,這老者的手居然變得發白,沒有一點血色。
“噗!”臉上血色閃現,李老終於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噴灑出來,緊接着劇烈咳嗽了起來。
“易天原,沒想到你居然還認得我!”
此時衆人都已經被易天原給帶着離開了徐興府院,誰也不會見到方纔的情形,更不會有人知道,方纔看似和睦的氣氛裡,易天原卻是跟李老暗地了鬥了一場。
雖然看似易天原佔據了上風,但他心中卻甚是驚訝,這老東西居然不但沒死,還隱藏在這裡,若不是自己當初見過他,有辦法能認出他來,只怕現在都以爲他已經身死道消了。
此事實在重要,需要儘快告於師門知道,雖然他看似傷勢還未痊癒,但誰也不知道他隱身於此爲了什麼,只怕是圖謀不小,還是謹慎一些好。
不過方纔自己多多少少傷了他,怕是一時半會他不會再有動作了。易天原心中思忖,也不把這事說出來,權當沒事人一般,在徐興長老府院外落下之後,便看向方傑問道:“久仰黃藥大師之名,不如就帶我們去黃藥大師府上看看罷?”
“這自然是沒有問題。”點了點頭,方傑心中也有些奇怪方纔還好好的,怎麼說走立馬就走了,不過他也知道何事該問,何事不該問,所以只是笑了笑,應了一聲:“不過師父他老人家每日喝酒,這個時辰也不知道醒了沒,若是見不了客……”
“自然不會怪罪。”呵呵一笑,範逸接了他的話說道。其實範逸也感覺出了方纔的怪異,只不過易天原既然不想說,他問了也是白問,只有谷辰還被矇在鼓裡,出來之後瞧瞧瞪了易天原一眼,嘴裡低聲嘟囔道:“居然也不讓我瞧瞧!”
方傑在前,範逸和谷辰緊跟着,向着山頂上黃藥長老的府院行去,剩下易天原和芷若仙子慢了一步,芷若仙子都不在乎那些,她心中有疑問,便問了出來。
“那李老是什麼人?”
“呵呵,一位故人而已,沒想到躲在了這裡。”擡頭笑了笑,易天原知道自己瞞不過眼前這凌霄宮的真傳弟子,雖然自己修爲比她高,但她修煉的本是幻術,最擅長察言觀色。不過易天原說的並不盡實,故而芷若仙子也無法得知方纔發生了什麼。
五人一路走來,路過了幾位長老府院,見上面都掛了禁制拜訪的牌子,想來那幾位長老都在修煉或是祭煉法器,只有一家還開着,只不過範逸和谷辰也都被方傑說的對他那酒鬼師父產生了極大地興趣,也就懶得再往別家拐了。
山谷看似不大,但也有些遠,幾人閒來無事,都沒有駕馭法器,所以花了足足小半時辰纔來到山谷邊山上的黃藥長老府門外。
“師父,徒兒來看您了。”推門進去,方傑當先往裡走,一邊走一邊喊道,只是聲音在空空的院子裡迴盪,卻根本就沒有人回話。
要說方纔徐興長老的府院,雖然人少,只有李老一人,可也顯得井井有條,院內一切都收拾的乾乾淨淨,沒有一絲雜亂。
可是黃藥長老的府上卻像是幾百年沒住人一般,院子裡的花草早就被那些生命力旺盛的雜草給取代了,牆上處處斑駁,青苔遍佈,不知什麼時候種的爬牆藤幾乎將地面整個遮蓋了起來。
“這要再種幾棵大樹都快成荒野了。”四處瞧了瞧,谷辰伸腿邁過一處高草,皺了皺眉頭說道。
“呵呵,師父平日裡不願讓人來打掃,他自己又不關顧這些,院子裡自然就亂些。”聽見谷辰的話,方傑也不着惱,轉頭笑了笑對他說道。
廢了一番功夫進了內院,這裡相對來說好了許多,因爲沒有植株,處處都鋪上了石頭,看起來還算空曠,在院子一頭的牆角上有五口大缸,裡面盛滿了水,也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幾位請稍後,我進去看看師父在不在。”在內院頓住腳步,方傑有些尷尬地阻住了幾人,然後一個人急匆匆地跑向了正對着的房舍中。
師父平日裡喝醉酒樣子實在太過糗人,還是先進去瞧瞧地好,若是他真喝醉了,那就想辦法把這幾位請出去吧,左右讓人瞧見了自己師父那副德行,自己也丟不起人。
心中想着,方傑想都沒想就一頭闖進了房間裡,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進入房間之後,他看到的不是師父醉酒,滿地打滾,流着口水說夢話的景象,而是……
黃藥正安穩坐在主位上,他的對面,則坐着一個女子,一個十分嬌美的女子。
“呃……”進來的慌張,方傑難免弄出不小的響聲,見兩人都看向自己,一時尷尬,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先對黃藥行禮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說完就深深一禮拜了下去,黃藥不開口,他就不起來了。
瞧着方傑這憊賴模樣,黃藥方才還想發火,此時卻不由笑了起來,佯怒罵道:“臭小子,沒事跑來幹嘛,今日不該你在外面當值麼?”
“嘿嘿,”嘿然一笑,方傑跟自家師父關係顯然不差,偷偷瞟了那女子一眼,這才說道:“是這樣,外面有幾位客人想來拜訪您老人家,我帶了過來,讓他們在外面候着,先來看看您。”
“哼……”方傑後面越說聲音越小,黃藥最是瞭解自己徒兒,怎會不知他們說的什麼,老臉一紅,繼而怒斥道:“混賬!沒看我正在待客麼,讓那幾位改天再來罷。”
“這……”聞言不由猶豫起來,方纔方傑還跟谷辰誇下海口,說只要自己開口,師父絕對不會不見他們,說不定還會將新近祭煉的法器拿出來讓他們瞧瞧,可是如今師父居然讓自己去謝客,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