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一下這“天魔御聖真法”的修爲,範逸頓覺體內充滿了無窮的力道,天魔神軀本就是煉就大天魔神力,若是將這真法煉到第十重,成就了天魔神軀,怕是舉手投足之間,便可移山倒海,劈天碎地!
範逸發現自己修煉這魔門功法,與自己的道家真力並不衝突,甚至因爲修煉有成,範逸如今經脈又擴張堅實了許多,識海範圍也變大了一些,這對他的修煉來說乃是大大的好事。
只不過就連玄機老人這等元神級別的高手也不知道道魔雙修會有何等弊處,範逸雖然欣喜,卻也不敢再往下修煉了,萬一以後引來了麻煩,怕是他整個修行大道就要毀於一旦。
煉就了修爲,接下來範逸要做的就是祭煉天魔寶鑑了。作爲一件堪比法寶的九重禁制法器,範逸若是不得其法,就算他修爲再提升一階也休想煉化它一重禁制,只是如今範逸既有了大天魔神力,又掌握了御使它的法訣,想要將它祭煉,卻也不會比玄機老人親自動手難上太多。
這天魔寶鑑的御使法訣名爲“諸天禁魔真訣”,乃是御使天魔宗諸多法器的總綱,將這道法訣學會了,以後若是碰上修爲比自己稍差的天魔宗弟子,奪取他們的法器將會易如反掌。
用了兩三個時辰範逸就掌握了這道“諸天禁魔真訣”,說來這還是得了玄機老人的好處,雖然他想要奪自己的舍,不過如今卻成了範逸取用隨意的錦囊,說起來,範逸倒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一位元神級高手如今卻落得個如此下場,看來想要長生,並不只是煉就元神那麼簡單。
範逸可不會去想自己永遠都不會結下仇敵,修真界一向以強者爲尊,煉就元神之輩也會分個三六九等,強者壓迫弱者,這已是法則一般的存在。更何況範逸如今寶物隨身,隨便哪個讓外人知道了都會惹來殺身之禍。
如此看來,想要印證大道,不僅僅需要一顆堅固的道心,沒有了實力,其他一切都是妄言。
想要一味的忍讓,是難以成就大道的,修行一途要的便是一股勇往直前的毅力,只不過中間該如何取捨,就要看個人的心智了。
範逸手上結一道法訣,體內大天魔神力自然運轉,蓄勢良久,只聽他清斥一聲:“收!”從他手中驟然發出一道玄黑真力,這真力打在大殿頂上,範逸瞬間便感應到這大殿開始震動起來,周圍的天地靈氣也開始源源不斷地向大殿之中匯聚,似是要將這大殿撐破!
這乃是“諸天禁魔真訣”的第一式,開的便是天魔寶鑑的第一重禁制,範逸從玄機老人那裡得知,這天魔寶鑑的真身居然就是此時他所在的大殿。
被光罩圈起的此處水府乃是玄機老人用天魔寶鑑幻化出來的,其中充沛的天地靈力則是他爲了滋養元神,將整個天魔寶鑑中的天地靈氣全部集中到了這裡,這也是爲何範逸見到外面一片荒蕪沒有生機的緣由了。
整整收了一個時辰,當範逸感覺到外面的天地靈氣已經被吸收殆盡後,便又立馬換了個法訣,“諸天禁魔真訣”第二式使出,這一次範逸並沒有見到有何物什被吸進來,不過他已知結果,自然不急。
這天魔寶鑑的第二重禁制便是這一處讓他感到奇異非凡的大湖,範逸運起這真訣第二式,支撐了足足三個多時辰,才忽然感覺到外面的光罩猛然一漲,緊接着一件水缸粗細的黑色物什鑽進大殿來,就在大殿正中的石面上落下去,鑲嵌了進去。
範逸擡眼一看,發現這東西正是外面黑色湖泊的形狀,只不過是縮小了無數倍,一層淺淺的黑水在其中盪漾,顯得靈力充足。
破開這第二重禁制消耗了範逸近六成的真力,接下來的第三重禁制就是整片天地了,將它收了範逸便可御使這天魔寶鑑的部分法力,也就能出去了。
花了半天時間恢復真力,範逸這次用了足足兩日時間,期間還不得已服用了兩粒迅速恢復修爲的靈藥這才徹底將整片天地收回到天魔寶鑑之中。
等這片天地化爲一副巨大圖卷懸在大殿正牆之上,範逸渾身幾乎沒有一點法力了。勉力支撐着盤坐起來,範逸這次用了三日時光才徹底恢復如初。
站起身來,範逸先是打量了一番如今的天魔寶鑑,接着他來到玄機老人的遺軀身邊,淡然對這已然身死之人說道:“你欲奪我肉身,我將你殺死乃是天經地義,如今得了你的傳承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雖然你我並無師徒情分,不過得了這許多好處,我總該盡一份心意。”
說罷,範逸長袖一拂,一道真力打在玄機老人身上,後者立馬化爲一片齏粉,全部被攝入到了懸掛在正牆之上的圖卷之中:“你死於此地,便埋骨於此,也算是得了善終了。”
此事罷了,範逸收攝心神,御起“諸天禁魔真訣”,只聽一聲轟然巨響,範逸身處的大殿驟然化爲一道玄光飛入範逸手中,玄光落下,便化作了一尊尺長方形寶鑑,入手處通體冰涼,渾身青黑,翻過來正是那大殿的圖形。
範逸把玩一番,見這天魔寶鑑背面大殿的圖形之上,有一處長方形凹槽,似是缺了什麼東西,範逸心中疑惑,想了想他突然記起了將自己帶來這裡的金色符篆。
這金色符篆能夠把自己帶進天魔寶鑑之中,想必就算不是它的門戶,也必然與之有密切的關係。範逸將它掏出來後,嘗試着運起“諸天禁魔真訣”催發金色符篆,果不其然,這金色符篆瞬間便縮小了幾分,恰好嵌入凹槽之中。
一陣金光閃過,範逸身周的光罩驟然收縮,回到了天魔寶鑑之中,範逸只覺眼前景物一變,待定住心神,他這纔看清自己是回到了鱗境之中。
範逸在天魔寶鑑之中呆了足足大半個月,可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裡,雲澤族人和張赫卻從沒斷過尋找他的心思,奈何沒有範逸在,他們根本就出不去這鱗境,反反覆覆將鱗境翻了個底朝天后,見還是找不到人,青墨和諸位長老商議一番,只好轉成了靜守的辦法,派了族人呆在鱗境各處,哪邊先發現範逸蹤跡,立馬回報。
範逸出現的地方正是他消失的所在,原本這裡今天是有一個雲澤族人守候的,恰好張赫左右尋不到六祖,心中抑鬱非常,看這裡有人便將之打發了出去,自己留下來傻呆呆坐着。
張赫吸收了範逸所賜的乾元換骨丹,修爲勉強達到了地境,雖然在雲澤族人看來仍然很低,但是他在陣道一途上的天賦卻使他得到了雲澤族衆的欽佩,如今大部分的雲澤族人,尤其是那些被他訓練過的族人,見到張赫都是畢恭畢敬的。
範逸僕一落到天方臺邊,一打眼正好見到張赫背對着自己坐在地上,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顯然是沒注意到自己。
“張赫?”微笑着喊了一聲,範逸正想問問自己離開這段時間有沒有出什麼事情,孰料張赫在那邊連頭都沒回,兜頭來了一句:“不是讓你回去了麼,休得裝六祖的聲音矇騙我,再有下次仔細你的皮肉。”
聞言一陣乾笑,範逸清了清嗓子,這才又說道:“你聽我的聲音有幾個能裝得出來?”
這次張赫沒有立即回話,身子猛然一震,頓了許久之後才緩緩轉過身來,一看眼前果真是六祖,張赫臉上立馬顯露出激動的神色來,撐着身子轉過來便直接撲倒在地上:“弟子張赫恭迎六祖歸來!”
“呵呵,起來吧。”點點頭,範逸淡然笑道,想了想,又提醒他一句:“以後毋須再行如此大禮,我可不是老迂腐。”
“是,是。”應了一聲連忙爬起來,張赫笑得臉上五官都擠到了一處,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範逸見周圍無人,也不急着去叫青墨等人,而是跟張赫聊了起來,問道這段時間鱗境之中有何情況,張赫將事情說了,範逸臉上雖然沒有什麼反應,但心中卻甚是默許。
得到了玄機老人的記憶後,範逸對這個真正的修真界又多了許多瞭解,他知道以後的修行途中艱難困苦比比皆是,一個人想要安然度過實在是難上加難,唯有有了足夠保命的倚靠,才能在成就大道之前保全自身。
範逸身上雖有衆多法器法寶,但如今能讓他發揮出極大威力的卻並沒有幾個,相反,雲澤族人和張赫對他的用處倒顯得更多一些。
只不過雲澤族人跟範逸相處時間還是太短,範逸並不確定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如今聽張赫說他們一直都在苦苦尋找自己,範逸感動之餘,對他們也是放心了許多。
放下心事,範逸再指點了一番張赫的修行,這纔將青墨喚了過來。
沒過多久,範逸就感到遠處一道道破空聲響起,緊接着,便有十幾道身影落了下來,正是青墨和雲澤族一衆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