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位雲澤族長老護法,範逸倒是安心的很,一轉眼整整一天時間過去了,當範逸再次睜開眼時,不由滿意的笑了起來:“那明家老祖雖然爲人不怎麼厚道,但這煉丹手法卻比四祖都要高些,沒想到如此重的傷勢僅用一天就恢復了。”
儘管消耗了不少真力,但範逸如今天境修爲,想要恢復易如反掌。須知範逸之前受到的傷,蘇幕遮說他十天半月才能徹底恢復都是高估了的,若是沒有業火丹,範逸還真就得尋覓一處隱秘所在,好好療傷。
用了幾個時辰的時間將一身修爲恢復過來,範逸滿意地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子,這纔對身邊的這些個長老一一致謝,將他們送回了鱗境之中。
最後一位走進鱗境的是老族長,見自己的族人都進去了,他轉過頭來,飽含深意地看了範逸一眼,然後對他說道:“既然我們把全族的運數交到了你的手上,還望範先生好生相待。以後若有差遣,我們這些老傢伙也是不會推辭的。”
明白老族長的意思,範逸旋做正色狀,沉聲答道:“小子必不負老族長之意。”
點了點頭,老族長也不再多說,轉身進了被範逸扯開的鱗境幻門,消失在了禁制之中。
輕輕吁了口氣,範逸將心神沉浸到鱗境中,去看了看張赫等人,見他們都已經沒有大礙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打算下了山去,尋找易天原前輩,求他繼續幫自己救出雙兒和殷雪。
可就在範逸將流雲舟剛剛放出,還未被祭起之時,他突然感覺到腳下一陣,緊接着一股龐大的威壓從四周席捲而來!
漫天五行土力爆發,範逸神識散出,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闖入了一道大陣!
範逸只顧腳下行路,何曾想到在這荒山野嶺之中,也會有如此威勢的陣法?等他好不容易穩住心神,這才發現,從四周攻過來的,乃是四道粗大土錐,土錐尖部一道玄黃光芒,眨眼之間便刺到了範逸身前。
範逸見狀急忙把剛要祭出的流雲舟化爲護體玄光擋在身周,緊接着他找準一個方位,周身天罰之力運轉,狠狠一拳砸向其中一道土錐。
裂天拳勁挾帶無匹力道與土錐相撞,瞬間爆發出耀眼光芒,範逸原本並沒有感受到這土錐之上有多大力道,這纔敢與它公然相對,可孰料這土錐在最後一刻居然像是有了靈性一般,再度爆發,範逸還沒來得及將勁力全部使出,就被土錐撞得倒飛出去!
“轟!”也算是巧合,範逸向後倒飛時恰好擦過其中一道土錐,只差一點便被刺個對穿。就算是隻擦了一下,範逸還是感覺整個腰部都麻木了,完全失去了感覺。
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範逸看着四道土錐猛然相撞,化爲漫天塵土覆蓋了整座山峰!
“轟!”猶如悶雷巨響,正座山峰都彷彿動搖起來,範逸緊緊抓牢了身邊的巨石,這纔沒有被這股力道吹得跌落下山去,不過只是眨眼間的功夫,他就被一堆黃土掩埋了。
“呸!呸!呸!”土錐消散,大陣旋即化爲平靜,過了許久,範逸感覺身體好了許多,這才慢慢爬起來,連呸幾聲把嘴裡的土全都吐了出來。
若是此時有人看到範逸,定然會捧腹大笑,這少年一身黃土,就連臉和頭髮都被染成了黃色,唯有睜開眼時露出兩點白,卻顯得越發可笑。
範逸倒不曾發現自己的窘迫模樣,只不過被這黃土黏着實在難受,想了想,他把青雲祭出來,一閃身進了鱗境之中。
如今已經將鱗境禁制祭煉的差不多了,範逸對這裡也有了完全的瞭解,在鱗境之中有一座大湖,範逸進去之後誰都沒理會,一轉眼就消失在了湖水之中。
此時張赫已經恢復了過來,經歷前面一戰後,他生恐六祖什麼時候再用到自己,自己可不能像這次一樣幫不上什麼忙了,於是訓練起大陣來比先前更加努力。一衆雲澤族人雖然都看出了這胖子修爲不濟,可是他在陣法上的天賦就算是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妖獸也是佩服的緊,見他如此認真,倒也沒幾個不服命令的。
況且一邊還有族長青墨看管着,就算有幾人心中抱怨,也是不敢說出口的。
能夠用陣法集合起衆人的力量來面對一位天心境高手,這些雲澤族人雖然不說,但是好鬥的天性卻讓他們有些着迷於此了,雖說雲澤族人注重的是個人實力,但能合力對付一位天境修者,這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曾想過的事情。
見識過族中長老比斗的雲澤族人都知道,一位天心境修爲的修者,怕是一百個地境修者也比不上,可用了胖子的陣法,居然僅用二十多人就與之對抗。
張赫並不知道,他已經用另一種方式折服了一羣桀驁不馴的妖獸。
張赫爲了研究法陣,並沒有住在雲澤族中,而是讓青墨幫忙,找人在天方臺附近建了一座石屋,平時他訓練法陣也是在此處,所以範逸進來,倒是他第一個發現的。
見範逸一身土黃進來,理都沒有理他,轉身就往東面飛去,張赫一陣狐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青墨修爲與範逸差不多,平日裡他都會時時關注天方臺這邊,這時他尚在修煉,可是範逸進來動靜實在太大,青墨睜開眼探查一番,便一閃身,也來了湖邊。
兩人等了許久,才見範逸一個猛子從湖中翻上來,躍到湖邊,運起真力將湖水蒸乾,這纔對兩人笑了笑:“沒事,方纔在外面不小心弄髒了,進來洗一洗。”
範逸不說,兩人也不會問,聽他這般解釋,青墨只是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了,唯有張赫仰頭看着這位年輕六祖,幾欲開口,可都沒說出來,不多時一張臉竟讓他憋得通紅。
心中笑笑,範逸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有什麼話就直說罷,不用跟我太過客氣。這次你表現很好,我還要多謝你呢。”
聞言一陣惶恐,張赫連道不敢,不過聽範逸叫他說了,他也就不再猶豫,狠狠鬆了口氣,這才說道:“六祖,弟子已經把那《陣道》的第一篇研究透了,這陣法再想改進,就只能用到下一篇了。”
“給!”聞言範逸隨手掏出一本薄冊,遞給了張赫,其實他早已準備好了這第二篇《陣道》,只是一路上連番出事,他倒是忘了這一茬。
見狀立馬如獲至寶一般將冊子捧在手裡,張赫想要道謝卻被範逸擺擺手制止了:“這陣法威力奇大,不過平日你也不要將全部心神都放在上面,你修爲還是太低,不要完全落了下來。”
“嗯,”六祖訓導豈敢不聽,張赫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弟子明白。”
沒有其他事,範逸衝青墨點了點頭,正待離開這裡。他心中還記掛着那道陣法,本來他還想帶張赫出去看看,看他是否識得這陣法,不過轉念想到方纔的危急,生怕一個不小心栽了進去,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方纔他在進來鱗境時似乎看到那四道土錐爆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大洞,當時來得急也沒仔細看,範逸還想過去仔細瞧瞧,可正當他要離開時,再看了一眼張赫才猛然頓住腳步,輕輕拍了一下額頭:“我倒把這事給忘了。”
範逸這時纔想起來,當初張赫重傷時自己曾許諾他一粒乾元換骨丹,此時張赫早已經痊癒了,可自從下山以來,連番出事,他倒是忘記了這件事情。
掏出一粒乾元換骨丹來,範逸將服用需要注意的事項仔細跟張赫說了一遍,又讓青墨幫其護法,這才放下心來,離開了鱗境。青墨修爲不低,他倒不用擔心太多。
出了鱗境,範逸落在剛纔差點把自己埋了的山腰處,往前一看,方纔四道土錐碰撞的地方確實有一個深坑,坑洞只有三尺方圓,但只是打了一眼,範逸就看得出來,這洞裡面一定大得很。
猶豫了一番,範逸先試探了一下週圍,待發現那道發出土錐的陣法消失之後,安心了不少。想了想,範逸先將神識試探着釋放進去,想要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神識居然全部都被阻擋在了洞口之外!
洞口的異狀讓範逸愈發好奇,不過吃了方纔的虧,他是不敢再大意了。隨手施了一個法術過去,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範逸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一陣陰冷的氣息從洞口涌出,瞬間在整個山腰處鬱結起來,森寒之氣不下百丈寒冰。
連忙佈下一道護體真力,範逸幻化出一個火球,御使着進了洞口之內,隔着數丈之外看去,只見裡面黑黝黝一片,深不見底,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居然還有無盡寒氣向外噴發,若不是範逸修爲已達天境,只怕這個火球就算不滅,也早已被彈飛了。
寒氣直到過了一個多時辰才慢慢變弱,範逸見狀將火球往裡挪了幾尺,這才隱約能見到石洞裡面的石壁。從石壁的方向來看,這深不見底的大洞應該是通往山腹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