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身爲族長的兒子,居然像一個小丑一樣被人戲耍,我真爲你悲哀,替你的妻兒丟人。你不配做一個丈夫,更不配做一個父親。一個人,一個男人無論他有沒有錢,有沒有權,有沒有實力,他必須活的有骨氣。鐵骨錚錚,纔不愧爲男兒漢。你現在算什麼?博得其餘長老的同情?博得中立派的支持?你錯了,你這樣只會讓人更加瞧不起你,讓支持你,信任你的人失望。什麼是男人?無法修煉,你就想辦法讓自己能修煉,這是男人。有人打你,你就打回去,打不過,哪怕是死也要打回去,也要咬下敵人身上一塊肉,這是男人。誰算計你,你就要算計回去,讓他百倍,千倍的付出代價,這是男人。你這算什麼?你這樣,只會讓我瞧不起你。”
龍天華沒搭理龍凱,而是走到龍翔身前,用極其平淡的語氣說出上面一番話。然後就那麼靜靜的看着那個依舊躺在地上的男人,看他怎麼做。
“你是誰?”龍翔的眼睛幾乎睜不開,但他還是強迫自己睜開一條縫隙,用因爲大量淚水的出現而變得模糊的視線注視着龍天華。
“我是誰重要麼?”
龍翔沉默,突然翻了個身,趴在的地上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以頭觸地,拳頭用力捶打地面,堅硬的岩石地面被捶打的碎石亂飛。
“湘繡啊,妮子,爹對不起你們啊……我沒用,我沒保護好你們,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我不是一個好男人……我是個懦夫……”
龍天華的心裡發酸,心口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一樣,他突然明白了,他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把自己變成一個小丑,爲什麼要故意招惹和激怒對方,他實際上是在自己找虐。他的痛苦不僅僅來自身體,他的心更苦。
“你確實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丈夫,不過你的心我懂了。我原諒你了……爸爸。”龍天華伸出手,揮手之間,龍翔的身體飄飛起來,然後一陣風吹過,身上的塵土被吹散。手中多出一顆晶瑩剔透的丹丸,手指一彈,彈進龍翔因爲驚愕而張的大大的嘴裡。
爸爸?他管誰叫爸爸?龍翔?
這一刻,不禁龍翔愣了,龍凱愣愣,周圍所有人都愣了。他們不明白,這個突然出現的強大的可怕的大男孩兒,爲什麼突然管龍翔叫爸爸。他們自然不認爲龍天華是瘋子,那麼,只能說明他真的有可能是龍翔的兒子。可是這怎麼可能,龍翔不是隻有一個女兒麼?而且只有不到十二歲,怎麼突然冒出一個這麼大的兒子。爲什麼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
龍凱全身的肌肉僵硬,嚇得瑟瑟發抖。此刻他終於明白,爲什麼龍天華說他搶了自己的尊嚴。他搶了一個人作爲兒子的尊嚴,兒子捍衛父親的尊嚴。
爸爸,這個突然出現的,實力深不可測的大男孩兒,居然叫這廢物爸爸,他,他怎麼可能有這樣一個兒子。我剛纔揍了他的爸爸,我……龍凱越想越害怕,他明白,龍天華是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
他會殺了我?不,不,我不想死,我不能死。龍凱在心中不停的吶喊。這裡是龍之世界,這裡是龍家地盤,在這裡,他不敢殺我,他要殺我,他也別想活。龍凱在心中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可是他的心依舊慌亂,依舊害怕,似乎已經感覺到死亡的臨近。
龍翔被一聲爸爸震的腦袋嗡嗡響,根本無法回過神來。簡直就好像做夢一樣。
“是你把消息傳給倭國人,然後引誘他們對我母親和妮子出手的,對麼?”龍天華臉上帶着笑,迷人的微笑,仿若春天裡的陽光,溫暖祥和。可是看在龍凱的眼中,卻是有種被死神盯上的感覺。
“不,不是我,是,是龍天,龍地,龍人,龍玄,龍武,龍不敗,龍無敵,龍破天他們故意傳出去的,和,和我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龍天華依舊笑眯眯的,但是雙眼卻是寒光四射。這些人,已經被他列入了死亡名單。
“是是他們,和,和我真的沒關係,我,我也是後來聽我爺爺說的。”
“你爺爺參與了麼?”
“我,我不知道,不過,我爺爺應該默認了。”
“你真的沒參與?”龍天華再次問道。龍凱的神情神情變得模糊,迷茫,喃喃自語:“我,我,我參加了。我怎麼會不參與?我要龍翔死,他有什麼好,長得沒有我帥,又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慧如憑什麼喜歡他不喜歡我?我要他死,要他身敗名裂,要他一無所有。”龍凱突然大聲咆哮,接着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慘白。
慧如如同不認識一樣看着滿臉猙獰的龍凱,白嫩的小手捂住嘴,眼中淚水撲簌簌的往下落。他沒想到,龍凱之所以處處和龍翔作對,甚至千般算計要置他於死地,居然只是因爲她。
“這位就是慧如阿姨吧?你很喜歡他?”龍天華指着龍翔道:“愛他?願意爲他去死麼?就算他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慧如捂着嘴,眼淚撲簌簌的落,她微微有些愣神,這一刻她在問自己,自己愛他麼?自己真的願意爲他付出一切麼?他有了妻子,有兒子,她能接受麼?她的眼中盡是迷茫,不過很快,就被堅定所代替。慧如重重點頭。
“可是他的妻子還在,孩子還在,你只能是第三者,或者是小妾,你甘心麼?”龍天華此時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迷惑意味,比剛纔迷惑龍凱還要強幾分。
“我,我不甘心,但是爲了阿翔哥哥,我願意付出一切。我不計較名分,不計較,我什麼都不計較,只要他不要不理我,不要離開我……”
“唉,癡情女子,負心漢。你何德何能……”龍天華看着傷勢痊癒的龍翔,心中感嘆,這個男人也不是一無是處,最少有兩個深愛他的女人願意爲他付出一切。
“慧如阿姨,我代表母親雲湘繡歡迎你。”而後神情複雜的看向龍翔道:“你應該感到慶幸。”目光再轉,落到龍凱身上,龍凱一個哆嗦,他戰戰兢兢道:“你,你想幹什麼?這裡是龍之世界,這裡是龍家,你,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我,你也別想活着離開。”
“龍家,嘿,龍家算個屁。我要你死,你就得死,誰也救不了你。”
“年輕人,好大的口氣。”話音一落,一名看上去好像中年人模樣的人御劍而來,幾個呼吸就到了近前。正是大長老龍血屠。
“爺爺,爺爺,救命啊。爺爺救我,他要殺我。”龍凱一見,好像看到救命稻草,立刻哭號起來。
“哼,廢物。還不退到一旁。”說着,探手一抓,就要將龍凱從龍天華身前抓走,龍天華冷笑道:“我說了,我要他死,他就得死,誰也救不了,你也不行。”
“哼,好狂妄的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在我面前殺人我孫子。”
“嘿,既然你想看,那我就讓你看看,滿足你臨死前的願望。”龍天華冷笑,手指一點,一道劍光激射而出直奔龍凱的腦袋。
“退,雕蟲小……你,你居然……可惡,啊……去死吧。”龍血屠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救援根本無濟於事,根本撼不動那道劍光分毫。眼看着自己孫子在自己面前被劍光擊穿頭顱,死於非命,他簡直被氣瘋了。
一方面,他沒將龍天華放在眼裡,畢竟龍天華看上去太年輕了,而且修爲只有築基五層。另一方面,這裡畢竟是龍家,他不認爲對方真的敢殺自己孫子,覺得也就是做做樣子,所以出手阻攔的時候也沒盡全力,當然,就算盡全力,龍凱依舊會死。
“死,我要你死無全屍,形神俱滅……”龍血屠亂髮瘋狂飛舞,面目更顯猙獰,手中突然多出三把飛劍,組成天地人三才劍陣向着龍天華襲來,同時雙手捏決,連續打出一道道法訣,居然要封禁空間,防止龍天華逃跑。
“嘿嘿,還真是知心啊!”龍天華冷笑,一道閃爍着淡淡彩光的禁制打出,將自己和龍翔慧如籠罩其中。三把飛劍轟擊在禁制之上,一圈好像蜻蜓點水般的漣漪盪漾開來,而後禁制歸於平靜,居然無法撼動禁制分毫。
“不可能……”龍血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猙獰突然被恐懼說取代。自己三才劍陣的威力如何,自己最清楚,剛纔更是全力一擊,居然連對方隨手佈置的禁制都破不開,對方的實力有多強?
“你,你,你是龍天華……你……居然是你。”龍血屠突然意識到面前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高手是誰。雖然樣貌和照片上有許多出入,但整體上卻沒變,聯想到那恐怖的實力,他終於認出來了。
龍血屠嘴裡感覺一陣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