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雀面有難色,雖然少昊對她說讓她但說無妨。
可是胡雀知道,這樣的話真的很難說出口。
“回稟帝釋,公主她周身仙力頓失,恐怕會影響她的慧命。而且周身的鞭傷,會留下難看的疤痕。”胡雀的聲音幾不可聞。
少昊搖着頭,覺得難以置信。
他緊緊的用手抓住胡雀,憤怒的對着她說道:“你不是天界最有能力的神醫嗎?朕要你救她,讓她安然無恙。否則朕要你陪葬!”
胡雀望着少昊充血的雙眼,昔日的淡然若清風,和不拘一格的灑脫,竟然全然無存。
他,此時此刻的他,竟然如斯可怕。
“我,臣只能夠盡力施救,能不能夠醒過來,還要看公主的造化了。至於鞭傷,臣真是無能爲力。”胡雀一頭冷汗,身體已經有些顫抖。
少昊扶起胡雀,溫柔而顫抖的聲音對着她說道:“胡雀,朕求你,一定要救醒公主。”
胡雀重重的點了點頭,她怎麼能夠不盡力?她不想死,更不想讓帝釋撮心般的難受。
“帝釋,胡雀需要渡一些仙力給公主,她無仙力,是很難發揮她頸上項鍊的作用的。”胡雀向着少昊稟告說道。
少昊點了點頭,癡癡的充滿愧悔的望着瓔珞。
胡雀剛要渡仙力給瓔珞,少昊卻又將她拽了過來。
“你的仙力微弱,讓我來。”說着少昊問明胡雀,到底該如何渡仙力。
胡雀望着少昊對瓔珞的關切,心中想道:“若是有個人能夠如此爲我,我便是立刻死了,也是甘願的。”
“帝釋,臣會燃起一支玲瓏燭,燭火熄滅之前,您必須要停止渡仙力。
玲瓏燭火能夠抵禦天魔擾亂,防止您渡仙力的時候,被外魔所擾。
少昊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瓔珞。
有時候少昊覺得瓔珞就像那燃燒着的燭火一般,燃燒着自己,守護着那點微弱的光亮,付出了那麼多?真的值得嗎?
少昊靜下心來,爲瓔珞渡仙力。
過了一會,額頭上面聚集了密集的汗珠。
看起來非常疲勞的樣子。
“帝釋,可以了。玲瓏燭火馬上就要燃盡了。”是胡雀提醒帝釋的聲音。
少昊將手掌收回,回眸望向胡雀,緊張的問道:“瓔珞此刻怎麼樣?”
少昊的眼色駭人,疲憊中帶着無盡的擔憂,臉色因爲消耗了過多的仙力而變得很是難看。
胡雀將手腕探到了瓔珞的脈搏之上,因爲少昊的仙力純淨而醇厚,所以瓔珞此刻得到了他很多的仙力而身體也變得有了起色。
彷彿油盡燈枯的燈火又添了救命的燈油一般,又恢復了生機。
胡雀欣喜的點了點頭,對於一名醫者來說,見病人恢復生氣,是一件可喜的事情,何況她手上這個病人,是九重天上的公主,是帝釋最爲在意的一個人呢!
“帝釋,公主的身體需要好好的將養一段時間,臣稍後會開方子,用來調養公主的身體。”胡雀小心翼翼的稟告說道。
“她已經無礙了是嗎?”少昊的眼中含着熱淚,望着胡雀。
胡雀急忙跪在地面之上,再次的確認說道:“帝釋放心,公主無礙了
。只是公主身上的鞭傷會讓公主醒來後疼痛難忍,而胡雀實在無能爲力,或許天宮中更有能人,能夠解公主之痛。”
少昊揮了揮手,無力的道:“你先下去吧。”
看着胡雀緊扣地面上的頭,他知道,及時再逼迫她,恐怕也無能爲力,因爲瓔珞身體虛弱之時,承受的地府之中的鞭笞,含有極陰極寒之戾氣,所以纔會讓瓔珞傷得這麼重。
只有純陽的暖膏才能夠治療瓔珞的鞭傷。
如今瓔珞的姓名算是保住了,他自然回去尋治療鞭傷的法子,只是瓔珞她何時會醒過來,醒過來以後,自己又該如何解釋,如何面對她呢?
少昊嘆了一口氣,拿出了一隻瓔珞雪白的手掌,如蔥如玉,卻好似凋零的花骨朵,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少昊將她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脣邊,對着瓔珞說道:“瓔珞,少昊哥哥對你不住,讓你受苦了。可是想到你能夠自今日而後,一直的陪着少昊哥哥,少昊哥哥一直苦澀的心,又感到無限的欣慰。瓔珞,少昊哥哥不能夠沒有你。”
一直守着瓔珞到燭火燃盡,日出東方,少昊叫來自己的心腹瞳畫,讓她好好的照顧瓔珞。
繼而,還有另一位侍女出現在瓔珞的身旁,那便是芝草!
上次鳳鸞殿中,趁亂芝草逃離,便被少昊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回了天宮。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瓔珞的身前,瓔珞今日能夠重新回到天宮中,離不開她對少昊的緊密的配合。
其實芝草一直受命於少昊,她早已經是少昊的心腹。
嬈妃死後,少昊之於芝草是救命恩人。
瓔珞在地府中的那些日夜,完全是因爲少昊的關照,芝草才能夠在天宮中繼續生存。
少昊於芝草是再生父母,也是完全終於他的主人。
而瓔珞她以爲自己從來都沒有背叛過她,因爲少昊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瓔珞重新的回到天庭之中。
芝草以爲瓔珞不應該爲了一個不愛她的冥帝,而孤苦無依的留着那幽冥地宮之中,她應該得到幸福,得到她天界至高無上公主的低位,她的大仇已經報了,剩下的,應該是滿是幸福快樂的人生。
芝草望着瓔珞,眼中含着淚水,她知道是自己害得瓔珞如今這般模樣,如果不是自己將少昊的字條給了瓔珞,瓔珞也不會鬼使神差的找到那兩瓶藥將冥帝害得暈睡不醒,法力消耗。
望着她滿身的傷痕,此刻被裹成的好似個糉子一樣。
“瞳畫,我有一事相求。”芝草跪在了地面之上。
瞳畫人如其名,她有一雙如畫般的美瞳,她是少昊的心腹,所有的事情都以少昊馬首是瞻,惟命是從。
她有着對少昊絕對的忠誠。
“快些起來,芝草姐姐。您跟着帝釋的時間比瞳畫要長很多,爲何要給瞳畫下跪。有何事,芝草姐姐快說便是。”瞳畫急忙扶起芝草。
芝草流下了心痛的眼淚,她望着眼前的瓔珞,又望了望瞳畫,對她一五一十的說道:“瞳畫,芝草姐姐有一事相求,因爲芝草姐姐的過錯,才釀成如今之禍,瓔珞公主她此刻身上的鞭傷實在難以痊癒,帝釋有心萬重,就連天界神醫胡雀也束手無策。”
說着芝草擦了擦眼淚,見瞳畫點了點頭,已
經默認了芝草所說的是事實。
而後,芝草接着說道:“帝釋憂心公主,他們二人都是萬金之軀,而今芝草做錯了事情,必然是要想法子彌補的。你知道芝草姐姐元神是草木之身,本是無情之物。感念瓔珞公主的恩德,讓芝草煉化成爲有情之身,而帝釋之恩重於泰山,芝草願煉化己身,治好瓔珞公主的渾身難愈的傷痕。”
芝草說得絕決而堅定,她的目光緊緊的望着瞳畫,帶着祈求。
“芝草姐姐,你是說,你要將元神和肉身煉化成爲治療瓔珞公主的仙草藥膏來治療瓔珞公主滿身難愈的鞭傷嗎?”瞳畫簡直不敢相信,她瞪大了眼睛,一直在不停的搖頭。
芝草跪着求瞳畫,瞳畫對着芝草說道:“芝草姐姐,如此這般大事,你我必須稟告帝釋,而後由他決定方可,切不能夠自作主張。”
說着,瞳畫扶起了芝草,對芝草說道:“芝草姐姐如果擅自做主,那麼即便化成藥粉,我也不會拿給帝釋和給瓔珞公主用的。”
“瞳畫!”芝草又氣又急,沒有想到瞳畫竟然如此的又主意,就是不肯答允。
“芝草姐姐!你切莫着急,瓔珞公主暫且沒有醒來,我們等待幾日,帝釋一定會找到解救瓔珞公主的法子的,你想一想,如果瓔珞公主醒來,見她親厚珍愛的芝草姐姐你,竟然爲了救她而用身體化爲丹藥給自己塗了,她會情何以堪?她會難過死的,會活不下去的,芝草姐姐?”瞳畫不停的勸着芝草。
芝草想起了瓔珞在屠龍火鼎之中,一直奮不顧身的保護自己的場景,心中更加疼痛不堪。
她無法,只好點了點頭,和瞳畫一同好好的照顧着瓔珞。
少昊一下了朝,便趕了回來,他一刻不停的親自守着瓔珞,眼神始終都沒有望向他處。
“瓔珞,你醒一醒好不好,看一眼少昊哥哥,讓少昊哥哥知道,你已經沒事了。”少昊在瓔珞的耳邊呢喃着。
他既盼望着她能夠早些醒來,又盼望着她不要醒來。
他暗中佈置了下去,派人在三界六道尋找能夠治療瓔珞鞭傷的法子。
他希望能夠在瓔珞醒來之前,便能夠尋到法子,給瓔珞的傷治好。
望着瓔珞如同一朵絕美的芙蓉,清麗純淨的臉龐帶着煙籠般的朦朧,彷彿不真切的一個人,讓人感覺好似夢中。
少昊不確定的摸了摸她的臉,放心的微笑着說道:“原來是真切的,瓔珞。少昊哥哥真的擔心這是一場夢境。”
少昊收回了手,開始對着瓔珞講訴着他們小時候的一點一滴……
“瓔珞,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又一次,我倆一同去白雲山捉雲彩。你那個時候還不會騰雲,你說要我幫你捉一朵可以不用運用滕雲之法,便可以帶着你想去哪裡便去哪裡的聽話的雲彩。
結果我們去了,非但沒有捉到雲彩,還遇到了一窩小麻雀。你呀,爲了救那窩小麻雀,竟然把我給弄丟了。
還好少昊哥哥用了搜尋術法,纔在一棵萬年古樹上面找到了摟着一窩小麻雀,卻比麻雀更可憐巴巴的你。
呵呵……
你知道那個時候,少昊哥哥找不到你,有多麼擔心嗎?
找到你的時候,又有多高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