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走在一處荷塘邊,秋天的荷塘,荷葉凋零,美麗的荷花也不負初時的顏色,早已乾枯零落。
瓔珞駐足在此處,忽然有些萬念俱灰的感覺。
自己同司殷的情誼,早已經不似初時,到底是何致使司殷改變,又絲毫找不出頭緒,但是唯一讓自己確定的是,這其中一定有着不可言說的秘密。
她不能夠失去司殷,他是自己此生唯一的摯愛,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到原因,找回最初的司殷。
瓔珞思索良久,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找到東青,從他那裡一探究竟。
這個時候,冥帝傳令月嬋覲見,瓔珞駐足的荷塘邊,正值秋季,池塘水色更加的深沉。
瓔珞在荷塘邊的欄杆處站了好久,木若和芝草早已擔心,怕瓔珞站的乏了。
芝草輕聲勸道:“娘娘,時候不早了,這池塘邊風涼,芝草和木若陪您回去吧。”
瓔珞回過神來,笑着剛要答應。
三人卻見月嬋在白梔的攙扶下,慢悠悠的朝着冥王殿的方向走去。
月嬋一身豔麗的服色,刻意的打扮,本已妖冶的容顏此刻更加的濃妝豔抹,嫵媚風騷之態盡顯。
“瞅她那狐媚樣!”木若看着都有些不舒服,輕聲嘟噥着,瞪了她一眼。
“我們回吧。”瓔珞見月嬋分明見到自己與木若和芝草三人,卻刻意搔首弄姿卻依舊絲毫不懂禮數,滿臉盡是輕蔑鄙視和濃濃的恨意。
並不想與她計較,淡淡的吩咐芝草和木若,轉身便欲離開。
誰知道這個時候月嬋卻大搖大擺的走到了瓔珞的面前。
她傲慢的說道:“問珞妃安。”卻並不施禮。
瓔珞點了點頭,不想與她多做糾纏。
“娘娘想必是從帝君方向而來,此刻帝君傳喚臣妾,說要臣妾爲他揉揉發痛的腦仁,哎,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或者是不受寵識趣的姬妾又惹帝君頭疼了呢?”眼中笑意深沉,帶着挑釁。
“夫妻之間,禮當相敬如賓,行禮如儀。又怎麼能似婢妾一般,唯唯諾諾,恭恭敬敬,曲媚逢迎?”瓔珞不再理她,轉身慢慢的朝着鳳鸞殿的方向走去。
可是月嬋卻不依不饒的,恨恨的說道:“不受寵的正妃,還不一定就比得上婢妾呢?不是嗎?”
瓔珞回眸淡淡一笑,絲絲語音彷彿化入微風,脣角微動。
月嬋凝注雙眸,用力的想要聽清瓔珞說些什麼,可是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這個時候,氣壞了木若,她覺得月嬋媚賤無禮,簡直一點都不將瓔珞放在眼裡。
“啞巴了嗎?”月嬋更加變本加厲。
木若這個時候實在是忍不住月嬋的囂張和在一旁冷笑看熱鬧的白梔。
木若上前一步,氣呼呼的對着月嬋說道:“我家娘娘說的是“妾不如妓”,你可聽清了?嬋姬如此無禮,難道不怕珞妃娘娘以宮規懲治與你?!”
瓔珞有些驚訝,木若平時天真可愛,有時還有些膽小,萬萬沒有想到她面對月嬋卻如此凌厲。
但是木若對自己的迴護之意,心中卻很是感動。
沒想到此刻的劍拔
弩張卻全部都進入了冥帝的眼中。
他在遠處微笑的望着這一切。
他本來是想要迎接月嬋的,可是這齣好戲,原本便也應在意料之中。
司殷慢慢的踱着步子,向瓔珞和月嬋的方向走去。
可是月嬋卻被木若的話,深深的氣到了。
瓔珞還未來得及拉回木若。
月嬋卻已經一個巴掌打在了木若的臉上,五條指痕清晰可見。
而更讓瓔珞驚訝的,卻是緊接着的這一腳。
月嬋的動作非常之快,木若毫無防備,已經被月嬋一腳踢入了冰冷的荷塘之中。
“木若!”瓔珞和芝草同聲驚叫。
木若的功力本來微弱,年齡又小,此刻被月嬋擊入了水中,不知道受傷到底有多重。
“救木若!”瓔珞召喚出摯魂,開始於月嬋展開猛烈的激烈打鬥。
“是。”芝草正要救出已經沉入水中的木若。
月嬋卻遞給白梔一個眼神。
白梔隨即開始向芝草進攻,她的攻擊阻止了芝草救木若的最佳時機。
瓔珞心中着急,可是卻被月嬋緊緊的拖着,摯魂劍的威力讓月嬋嫵媚的面龐,神色變得認真而凝重。
她絲毫不敢懈怠。
最初她以爲瓔珞的法力微弱,是以敢對其挑釁,即存報仇之意,更存殺心。
可是沒想到瓔珞不知道何時頸項之中多出的這個瓔珞項鍊,看似不是很起眼,以爲只是裝飾的普通項鍊。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瓔珞卻從中召喚出如此凌厲的寶劍。
而且瓔珞爲了救木若心切,竟然發揮了摯魂劍巨大的威力。
芝草的功力,明顯的高於白梔,不一會,白梔已經被芝草控制住。
芝草點了白梔的穴道,她不能夠輕易的殺了她,沒有瓔珞的命令,在地府中殺了月嬋這個冥帝寵姬的婢女,是必會爲瓔珞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芝草飛身跳入了冰冷的荷塘之中,此時木若已經墜入了荷塘好久。
不辱使命的芝草很快的找到了木若,卻發現木若臉色鐵青,腹中鼓鼓的因爲嗆水已經閉氣暈死過去。
瓔珞同月嬋的打鬥正在繼續,這個時候,月嬋見瓔珞因爲擔心木若的安危而分神。
心中暗暗的覺得可笑,她沒想到區區一個婢女,竟然值得瓔珞如此重視,而爲其拼命。
司殷的身影漸行漸近,月嬋發覺到後,趁着瓔珞分神,故意讓了瓔珞一招,不閃不必,捱了瓔珞一劍。
這一件並不嚴重,卻正好的砍在了月嬋的手臂之上。
“啊......”月嬋借力飛出,正好落入了司殷的懷抱。
司殷臉上帶着洞穿一切的微笑,月嬋卻真真的因爲疼痛而臉色蒼白。
瓔珞沒有緊追不捨,她忘了一眼將月嬋摟在懷中的司殷,便收回摯魂,匆匆的跑到了芝草的身邊。
“娘娘,木若她......恐怕有性命之憂。”芝草輕輕的撩開了木若胸前的衣衫, 發現一片閃閃的金鱗正好的擊中木若的胸前。
“好狠毒的手段。”瓔珞回眸望向司殷和月嬋
那邊,卻發現司殷仍舊緊緊的摟着“虛弱”的月嬋。
“帶着嬋姬到本君的寢殿休息養傷,快些......”是司殷吩咐侍女的聲音。
“叫鬼醫聖手去爲嬋姬醫治。”司殷的聲音清冽非常,透着的關心卻讓瓔珞心中的寒冷竟然比這秋季的荷塘之水更加的寒冷。
“我們走。”瓔珞示意芝草將木若抱回鳳鸞殿。
“帝君,你要爲嬋兒做主啊。”月嬋被侍女擡走的時候,仍舊哭哭啼啼,一副委屈怯弱的模樣。
月嬋刻意驅動內力,讓自己的血液流動加快,看起來好似傷得很重的樣子,其實瓔珞和月嬋她自己心中明瞭,哪一劍並未傷得很重,只是輕傷而已。
“嬋兒放心,安心養傷,稍後朕去看你,嗯。”司殷軟語安慰着說道。
瓔珞和芝草抱着木若正要往鳳鸞殿方向走去,卻被司殷喊住。
瓔珞回身望着司殷,心中痛極,如果再耽擱下去,瓔珞不知道木若還是否有救。
“珞妃留步。”司殷對瓔珞說道。
他一襲黑衣,如墨般的髮絲飛揚,是暗夜的帝君,也是不可觸碰其威嚴的神祇。
一切的一切,都讓瓔珞覺得自己距離他好遠好遠。
瓔珞施了一禮,對司殷說道:“還請帝君允許瓔珞就回木若的性命,稍後瓔珞會面見帝君請罪,是懲是罰,任由帝君處置。”
司殷聽到瓔珞的話語,笑的雲淡風輕。
“想必珞妃是誤會了,朕只是想幫幫你。”司殷說着慢慢的走到了芝草的身邊。
芝草厭恨的神色被司殷盡收眼底,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伸出手,掀開了木若胸前的衣衫,露出了木若雪白的胸脯。
“帝君!”芝草和瓔珞同時出聲,這畢竟是在大庭廣衆之前,司殷他竟然毫不避諱的掀開了木若胸前的衣衫。
可是司殷卻仿若不聞,手中卻多出了一個類似於鐵剪一般的物事,將木若胸前的閃麟夾了下來。
又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瓶子中裝着一些粉末,慢慢的將一點粉末倒上了木若胸前的傷口處。
小心細緻的模樣,讓瓔珞神思恍惚,彷彿看到了昔日的司殷。
雖然那個小瓶子不是當初的小瓶子,而瓶子之中的粉末也不是最初的花粉。
“珞妃,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在意一個小小的婢女,比在意朕,更甚。你說,今日朕將她救活,你該如何謝朕?”司殷的臉湊近瓔珞的面頰旁,語音縈繞在了瓔珞的耳邊。
“多謝帝君。瓔珞實不知該何以爲謝。”與司殷的對話好似敷衍,而瓔珞此刻的目光仍舊流連在木若的身上。
她的衣衫已經合攏,可是躺在芝草的懷中卻依然雙目緊閉。
司殷望着瓔珞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知道爲何,心中忽然有一絲激烈的怒意,冉冉升起。
“你便如此在意不相干的人嗎?!你把我當成了什麼?!”司殷的手掌忽然緊緊的握住瓔珞的手腕......
“放手!痛......”瓔珞的目光終於回到了司殷憤怒欲絕的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