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洗,但林中幽暗。
秦天蟄伏在一處亂石之地,源源不斷的地元境後期武者的武道血氣瘋狂涌入他的體內,讓其身上的氣息變得詭異無比。
若是一般時候,秦天或許不會選擇煉血化氣這番手段。
畢竟,地元境後期武者的血氣太狂暴了。
若非他現在可以施展清心訣有所壓制,恐怕又要走火入魔了。
可這種煉化,多多少少對他的心靈有所損失。
然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趙靈兒危在旦夕,秦天的武道等級卻連地元境都沒有,他拿什麼去從那至少都是地元境中期,甚至有地元境後期的血狼幫手中救出趙靈兒?
畢竟,殺死方宇那是運氣成分佔多分,並非真正的實力所致。
現在的他,沒有了腐靈粉的幫助,就連裘廣都不一定能殺死。
必須要儘快提升實力。
“給我快點煉化。”
知道時間不多,秦天加大煉化力度。
他必須要趕在裘廣和鍾猛中一人找過來之前,將實力提升到足夠斬殺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地步。
“呼呼。”
山林之中,陰風蕭瑟。
秦天渾然未覺,相反,他身上滲透出豆大的汗水,將衣服全都浸溼。
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他這等不懈的煉化下,他的實力不斷提升,隱隱間,已經由開始的初入通脈境九重攀升到了巔峰之境,甚至,那激發出來的龍血之氣不斷在體內流竄,儼然越發靠近地元境的境界了。
當然,秦天沒有逞能,他在把握自己身體的極限。
一旦所煉化的氣血過盛,他就會停下來。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自己再度走火入魔。
時間點點流逝。
各自分配好方向的鐘猛和裘廣分路搜尋,不得不說,裘廣和秦天是冤家路窄,因爲此刻正是裘廣很不幸地選擇了秦天所在的方向搜尋而去。
他按照秦天所留下的標誌,一步步靠近秦天,走向死亡的深淵,但他卻還毫無察覺,甚至心底還在料想着等解決了秦天后,他從何境那裡能夠得到的好處。
若是得到那些東西,或許他以後還很有機會成爲青玄殿的核心弟子吧。
心中美滋滋地做着美夢,可當他跟着記號,走到一處亂石之地時,卻被眼前的一幕直接嚇了一跳。
那是模糊的兩道人影,一道盤腿而坐,一道生硬地倒在地上。
此刻,一絲絲腥血的氣息不斷從那躺着的人身上涌出,隨後被盤腿而坐的少年一點點吸收乾淨。
任誰見到這詭異的一幕,恐怕都會嚇個半死。
“血狼幫的人嗎?”
裘廣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會驚嚇得發出聲響,驚動了那道盤腿而坐的身影。
由於光線暗淡,他看不清那身影的相貌,但這種手段,卻讓其第一個想到了血狼幫,臉上更是一片駭然,當即第一反應,就是打算撒腿就悄悄逃走。
可他的腳步還沒有擡起來,一道淡漠的聲音就陡然從那兩道身影處傳了出來。
“裘廣,你終於來了。”
聲音異常熟悉,更讓裘廣瞳孔一陣收縮:“是秦天?”
“否則你以爲是誰,我可是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秦天緩緩站了起來,笑聲很冷,夾雜在這山林中的陰風之中,讓人有種不寒而顫的感覺。
對於秦天來說,裘廣出現的時間剛剛好。
他正巧將方宇體內的武道氣血煉化得差不多了,而自己的實力雖然還沒有完全突破到地元境,但實則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地元境中,突破,不過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此時此刻,正好可以拿裘廣試試身手。
新仇舊恨一併了之。
裘廣遠遠望着秦天的方向,木楞地盯着那道模糊的身影,越看越是覺得那就是秦天,驀然間,心中一股涼意涌上心頭,他驚疑道:“臭小子,你不是跟方宇兄在一起……”
說到這裡,裘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走近幾步,往地上躺着的那具毫無生息的身影望了過去。
這一望,讓其窒息。
那張臉,不是別人,正是方宇的臉。
什麼?
方宇死了?
而秦天卻還好好活着?
“這是怎麼回事?”
裘廣感覺自己心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有些喘不過氣來,思緒也變得混亂起來。
秦天沒事?方宇死了?難道是秦天殺了方宇?可方宇明明是地元境後期武者,連自己都無法撼動半分,秦天怎麼可能做得到?
他越想越覺得離譜,越離譜越感到恐怖,特別一想到秦天剛剛竟然還能吸收煉化方宇的血氣,他就如坐鍼氈,渾身變得不自在了。
見到裘廣這等樣子,秦天淡淡地笑了笑:“怎麼?很意外,難不成,我被你們殺了,纔不算意外嗎?”
“真的是你殺了方宇?”裘廣還是難以信懷,對於他而言,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秦天撇了撇嘴,殺意洶涌地道:“這個答案,我看你還是去了地府,自己親自問他最好。”
裘廣自然是聽出了秦天話中的意思,頓時覺得頭角更是一陣發麻。
之前,他還一度認爲,自己就算不能輕鬆解決秦天,但至少秦天也一定不可能對付得了他,但現在他看着那已經死絕的方宇,這種想法徹底動搖了。
“秦天,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麼陰謀詭計殺死方宇兄的,但你也別想嚇唬我。”
動搖歸動搖,裘廣畢竟沒有親眼見到秦天殺死方宇,因此依舊不太相信秦天具備那等能力,或許是他們遇見了其餘什麼人,將方宇殺死,而秦天躲了起來逃過一劫?,事後在這裝腔作勢。
這般安慰自己似的想着,裘廣心中地膽怯也少了幾分。
“你以爲我會嚇唬一個將死之人?如若不信的話,那就儘管來試試吧。你不正也想殺了我,再去何境那老匹夫那裡討些好處嗎。現在我就給你這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那可就看你自己了。”
秦天信心十足,一副完全無懼裘廣的樣子,更讓裘廣的心懸高了幾分。
無論能不能贏,這一次裘廣心中都想離得秦天遠遠的。
可他也知道,秦天身法詭異,他根本無法逃走。這也是爲何他們之前商議要等三人匯合後,纔在一同對秦天下手,確保萬無一失,否則,隨便將方宇找一個僻靜處殺了秦天,那也就一了百了了。
逃不掉,只有戰。
裘廣眼中怒氣上漲,心底一沉,也徹底豁出去了,冷笑道:“秦天,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不念及同門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