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樂後方，衆人瞪大了眼睛。
先前之所以認爲強攻不靠譜，很大一部分是陣法影響，畢竟光是應付陣法，就得費去不知多少力氣。
現在陣法直接就破了？
興奮剛剛升起，前方那個囂張年輕人的聲音再度傳來：“給我攻擊！”這次聽在耳朵裡，居然有幾分順耳。
陣法破碎，右宗很多人還愣在當場，隨後便是一道粗大無比的罡氣洪流從天而降，淹沒四方。
轟！！
地面微微搖晃，一瞬間，大片右宗高手直接炸成血霧。
一波剛過，第二波攻擊再度亮起，氣勢一點不遜色前一波。原來先前石小樂已經規定，數千人分成兩撥，進行輪換攻擊。
又是一陣巨響，右宗再度死了一大片人，最差都是龍關境低階高手，還有不少是尊者級高手。
“都分開，給我分開，殺回去！”
短暫愣神過後，右宗終於有人回過神來，嘶聲大喊，喊聲未落，第三波罡氣洪流已將天空染得絢爛一片。
相比於左宗的蓄勢待發，留給右宗的時間未免太少，而且每個人的素質不同。
有的瘋狂逃竄，有的聚集在一起，企圖反抗，但倉促間人數太少，輕易就被連續的洪流碾過，屍骨無存。
等到右宗徹底集合力量時，現場高手已經死了四成。
“打！”
冷麪無情，石小樂大喊。
這次是數千人合力，數十丈的彩色洪流像是天池泄開的水，穿行而過，震得虛空宛如破布卷般顫抖不已。
在這樣的力量下，那兩位右宗地仙駭得面無人色，忙不迭飛身閃避，剩下的人速度不及他們，發出的攻擊輕易被彩色洪流吞沒，碾碎。
噗噗噗……
無數血色爆竹炸開，又是近三成的人被殺。
雙方的氣勢不在一個層次上，更重要的是，這次石小樂帶出了左宗近一半的精英力量，整體實力本就遠高於這處區域的右宗高手，又奪取了先機，想不取勝都難。
“宗越，我記住你了！”
八字鬍中年恨得雙目血紅，不敢停留，飛身遁去。
他顯然早就收到了情報，可惜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很想除掉的左宗鬼衛，居然以這樣的方式給了他重重一擊。
“走得掉嗎？”
石小樂一拳搗出，拳芒迸發出重重幻影，後發先至地籠罩了八字鬍中年。
“地煞七裂！”
長劍在手，八字鬍中年凌空連劈七下，七道黑色劍氣扭曲着蔓延，輕易將幻影斬成了一片片。
月光驟然灑落，帶着朦朧幻意，卻是從石小樂體內發出的，這是缺月神功中的一式絕招。
之前在藏書閣翻閱秘籍時，石小樂將缺月神功記在了心裡，雖然沒有修煉內功，但招式卻練了幾手。反正以他的資質，區區一流中品武學，費不了多少時間。
另一邊，安紅薇得到石小樂的授意，纏住了另一位一甲地仙，在陰影武道的催動下，很快逼得對方無處可逃。
數百招後，安紅薇一鞭子震碎了對手的心脈。
幾乎不差分毫，石小樂揮出的拳芒，亦貫穿了八字鬍中年的身體。
一場本該浴血搏殺的大戰，片刻間結束，右宗除了一開始就逃的那些人，幾乎全軍覆滅，而左宗無一傷亡。
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終於有人開始大笑，最後，笑聲連成一片，久久不散。
“宗衛大人，你，你剛纔是怎麼辦到的？”
安紅薇收起長鞭，癡癡地望着不遠處的石小樂，下意識加了大人二字。被她一問，附近很多人也都好奇地看去，想知道答案。
此地的陣法，達到了神關境中等級別，普通的陣法宗師都休想輕易看透。
“不用問那麼多，休息片刻，去下一個地方。”
石小樂當然不可能泄露秘密。
時至今日，他已經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快速發現陣法的破綻，不是精神力夠強，而是精神品質夠高！
換言之，即便一個與他精神力相當的武者，也很難像他一樣破掉陣法。
而以石小樂如今的層次，別說神關境中級陣法，哪怕是神關境高級陣法，多半也難不住他。
當然，真遇到那種陣法，石小樂也不會在大庭廣衆下出風頭。能破掉神關境中級陣法，已經夠驚人了。
“不可，大人不可衝動！”
聽出石小樂有繼續進攻的打算，衆人大急，在場第三位地仙，那位獨眼男子更是出聲勸阻。
所謂見好就收，能不損一兵一卒拿下右宗一個區域，已經是左宗數十年來未曾有過的大勝。
繼續進攻，將面對有所準備的右宗，鐵定不會像剛纔那麼輕鬆。而且誰知道，還能不能攻破陣法。
“忘了我的話？我說的，就是命令！”
石小樂語氣平淡，森冷的眸光，卻讓反駁的衆人背脊生寒。安紅薇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一時間，沒有人再敢多說什麼。
一刻鐘後，石小樂領着心思複雜的衆人，再度往下一個區域趕去。
……
“你們守的地方被滅了？”
右宗共佔領了五個區域，從天空看去，佈局宛如扇形。距離被滅區域東北側數百里的地方，是第二塊區域。
一名布衣老者盯着滿臉倉惶的男子，眼珠子瞪圓。
男子是之前有幸逃出的一員，渾身抖如糠篩，道：“他們，一下子破掉了陣法，我們沒反應過來……秦老，一定要當心啊！”
布衣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沉凝：“既然那裡被滅了，你還活着幹什麼？”伸手一按，男子的腦袋當場炸開。
血腥味飄灑，布衣老者實在難以相信，五大區域居然被滅了一個，這在數十年的爭端中，還是首次發生。
“莫非出了叛徒？”
沒有叛徒，怎可能一開始就破掉陣法？
又或者對方的陣營中，多出了厲害的陣法宗師？可即使是陣法宗師，也需要多次觀察陣法，纔可能破掉。
“不管如何，我都必須將消息通報出去，左宗，你們給我等着瞧！”
布衣老者飛快寫了一封信，讓人送走，又開口道：“立刻傳令下去，讓大家嚴加戒備。所有人都拉開五十米距離，不得靠攏，一旦有人接近，立刻通報！”
根據那位逃兵的說法，左宗這次來的高手不少，所以人員分開更加有利。儘管在布衣老者心裡，不認爲左宗如此膽大，敢長驅直入，但小心點總沒錯。
沒過多久，有人飛奔入帳篷，叫道：“秦老，在五里之外發現了數千位武者，正往我們這邊趕！”
“什麼？！”
秦老面色一變，連忙衝出帳外，騰空數百米，果然看見了石小樂等人。這麼一會兒工夫，雙方只剩下數百米距離。
磅礴的罡氣洪流說來就來，秦老甚至還沒回過神，就聽到清脆的一聲巨響，陣法被攻破了。
“快分開！”
意識回籠，秦老一邊出手，一邊大喝，見到石小樂帶來的陣容，暗自慶幸，幸虧剛纔命所有人分開了距離，否則很容易被大片殺傷。
豈知就在這時，衝來的數千人突然五五一組，分朝四周散開，如此默契的舉動，分明是之前就商量好的。
嗙嗙嗙嗙嗙……
論起人數，右宗更佔優勢，但超過七成的人，都是龍關境之下的武者。而左宗來的，最差都是龍關境巔峰高手，尊者更是佔了大多數，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
石小樂對上了秦老，安紅薇又對上了一位一甲地仙。
右宗的五大區域，越往內實力越強，眼前這一塊比之前難纏一些。
“不……”
然而數百招後，秦老還是被石小樂當場擊殺了。不久後，安紅薇亦解決了對手。二人又去相助其他的戰團，這次花了兩刻鐘時間，戰鬥結束。
右宗第二塊區域被滅。
反觀左宗，傷了二十八人，死了三人。
所有人看着石小樂的眼神都不同了，隱隱帶上了幾絲敬畏。
如果第一次勝利，還有幾分出其不意的運氣成分，那麼這一次，則是實打實的完勝。左宗在紫華丘多年，還從未取得過如此酣暢淋漓的戰果。
“宗衛大人，還打嗎？”
有人一改之前的態度，問道。
“暫時不打，退走。”
石小樂搖搖頭。
按照時間推算，剩下三個區域的人，應該都做好了足夠的準備，甚至不乏聯合的可能，很難攻得下來。
至於留守攻下的兩處區域，也不現實。一旦右宗糾集戰力，光憑左宗這些人根本擋不住。除非石小樂暴露真正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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