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舒月舞雙手雙腳被綁,在牀上足足躺了兩天兩夜。
她已經生無可戀了,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快點讓我去死。”
不僅僅是因爲臉上沒有絲毫起勢,更因爲覺得羞恥,她什麼事都做不了,只能躺在那讓別人幫她解決。
她一輩子都沒這麼恥辱過。
舒月舞覺得憶莎一定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故意羞辱我,解恨?”
“……”
憶莎沒搭理她,她也陪着在實驗室睡了兩天兩夜,一步也不曾離開,所以,乏的很。
旁邊的祝曉萱急得來回走動,不時看看憶莎,不時看看舒月舞的臉頰。
“已經兩天了,這臉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不會沒效吧。”
舒月舞的臉上蒙了一層透明的真空薄膜,使之與空氣隔絕,透過薄膜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下邊的臉,還是一樣的醜陋不堪。
甚至讓人覺得恐怖。
“月舞你有沒有覺得怎麼樣,癢嗎,痛嗎,刺嗎,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舒月舞有氣無力的回道,“讓我死。”
兩天沒吃東西了,她已經餓壞了,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那邊趙晴就看的很是心疼。
就來都憶莎身邊道,“小舞很久吃東西了,要不要隨便吃點,不吃東西,哪有免疫力啊。”
憶莎淡淡瞥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她覺得很奇怪。
不管有效沒效,天使基因確實是打進去了,多少都該有點反應吧。
怎麼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
是自己哪裡弄錯了嗎?
自己只是弄了層僞裝而已,並沒改變天使基因的序列,再生功能的基因也確認完好,那至少也會有點反應的吧。
這都兩天了,完整的天使基因,半天不到就能腐肌重生,雖然現在被我消減了點效力,但功效也在一半以上。
憶莎皺了皺眉,然後動了動身子,緩緩起身,來到舒月舞旁邊。
頓時,祝曉萱跟趙晴的視線,同時打在了憶莎身上,一臉緊張的注視着她。
憶莎緩緩的拿下了舒月舞臉上的薄膜,然後皺着眉頭,伸出食指觸碰了下舒月舞的臉頰。
僅僅這一觸碰就讓她明白了。
“原來如此,在下面。”
然後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
憶莎伸手一剝。
那腐爛的肌膚就發出清脆的餅乾一樣的聲音,被憶莎撕下了一小片。
當時祝曉萱跟趙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憶莎把舒月舞的臉給撕穿了。
但剝開那腐爛的外殼,露出的卻是被埋沒在腐肌後邊吹彈可破,如新剝雞蛋般的靚麗肌膚。
雖然只有一小塊,但那粉嫩的光澤,毫無疑問就是新生的肌膚。
祝曉萱頓時大喜道,“原來是這樣,肌膚已經長出來了,只是被蓋在了下面。”
憶莎這才鬆了口氣,“你們自己剝吧,裡邊新長的肌膚很嫩,稍微用力就會弄破,小心點。”
憶莎退到一邊休息,然後趙晴跟祝曉萱湊到了舒月舞身邊,幫着剝掉舒月舞臉上的腐肌。
祝曉心情大好道,“真是神奇,像在剝雞蛋一樣。”
舒月舞雖然喊着要死,但也想美麗的死去,很是緊張的問道,“怎麼樣了,怎麼樣了,我的臉怎麼了,真的好了嗎?好看嗎,有原來好看嗎?”
祝曉萱發自內心的感慨道,“超級好看,肌膚比以前更好看。”
“等會,我拿個鏡子給你看看。”
等到完全剝開舒月舞臉上那灰暗腐爛的肌膚,露出下邊如新生兒般的嬌嫩肌膚,趙晴已經忍不住的熱淚盈眶了。
“小舞……”
憶莎淡淡的瞄了眼,然後把綁着舒月舞手腳的機器解開了。
平靜回道,“要死就抓緊,我看着呢。”
舒月舞沒理憶莎,她接過曉萱遞來的鏡子一看,頓時就雙眼發光的不想死了。
舒月舞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是……真的?這真的是我的臉嗎,好滑,好嫩,不再是乾巴巴的腐爛肌膚?這是……”
“是啊,月舞,你的臉重生了。”
舒月舞一臉驚喜的對着鏡子撫摸着自己臉頰的各處,又揉又捏的,生怕這是自己的幻像。
但毫無疑問的,鏡子裡的人,動作也跟自己一模一樣。
那吹彈可破的肌膚,那嬌嫩的白裡透紅的肌膚,那纖細柔軟彷彿輕輕一碰就會壞的寶貴肌膚,真的回來了。
舒月舞眨了眨眼睛,仔細的看了看臉頰,睫毛也長出來了,那刷子般整齊的睫毛下是嫵媚而夢幻的眸子,顧盼流轉間,自有一股傾心動人的韻味,那挺立的瓊鼻,彎曲着最柔媚的弧度,那粉嫩而嬌豔的嘴脣上,蕩着一股撩人心魄的誘惑感。
美麗極了,也漂亮極了。
自己的臉神奇的回來了。
可以清楚感覺出,臉上的肌膚比以前更加光滑更富有彈性了。
舒月舞一臉欣喜道,“稍微用力點涅,還會很疼,不過基本沒大礙了。”
憶莎漫不經心的回答,“當然了,臉比以前薄了,內在還沒完全長好,自然會痛,儘量吃點清淡的吧,不能做劇烈的運動,當然,你想死的話可以隨意。”
憶莎說完就出去了。
舒月舞瞪了她背影一眼,沒好氣回道,“你想得美,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旁邊的趙晴,再也忍不住,激動的一把抱住了舒月舞,頓時淚如雨下,哽咽道,“太好了,太好了,小舞,終於,終於恢復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這幾個月來,她每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月舞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她知道一個女人沒有臉是多麼恐怖的事,這還是自己的心頭肉,不捨得她受半點委屈,心中自然更是焦慮,雖然她每天都裝出嫺靜鎮定的樣子,其實從來沒有一天睡的安穩。
她把舒月舞的情況,向美國最好的醫院,甚至可以說,幾乎向美國所有的醫院,都投去了病歷,但不管發給哪家醫院,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無能爲力”,所有醫院的回答都難得的統一,月舞的臉已經不可能治好了。
傷的太嚴重,傷及根部,植皮手術也沒用了。
雖然夏新一再強調說,一定會把月舞的臉治好,但趙晴其實不太抱希望的。
這裡已經有着全世界最先進的技術,最好的醫生,哪裡還有比這更厲害的醫生啊。
直到現在看到女兒的臉浴火重生般的恢復了過來,她才知道夏新說的說真的。
趙晴忍受不住,激動的眼淚都出來。
“媽,我沒事了,沒事了,你別哭,我好了。”
外邊的舒銳這兩天什麼事也沒做,把所有工作都放下,光守在外邊了,雖然有保鏢,有助理,但他自己不盯着心裡就不踏實,什麼事也做不下。
現在聽憶莎一說舒月舞好了,連忙就衝了進來,等再次看到寶貝女兒的臉,竟也是喜極而泣。
舒銳踏着皮鞋走過來,輕輕撫摸着舒月舞的小腦袋,溫柔道,“寶貝,餓不餓,渴不渴,想不想吃點什麼。”
看到爸媽的樣子,舒月舞也是眼眶中蓄滿了淚水,“爸,媽,讓你們擔心了,月舞回來了。”
那個美麗可愛,驕傲又自信的舒月舞回來了。
舒月舞說完又衝舒銳露出了一個帶着幾分靦腆的燦爛笑容,“爸,我餓了,想吃……水果。”
“好好,想吃什麼跟爸說,爸給你買去啊,……想吃什麼就說。”
“……”
憶莎並沒有打擾人家一家團聚,她就這麼抱着雙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來到走廊的窗邊,把幽幽的視線,投向了遙遠星空的東方。
在研究天使基因與鬼子基因融合的時候,她發現了一件事。
一件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本來就該如此的事。
“夏新?”
“夏夜?”
“天使?”
“魔鬼?”
她敏銳的察覺到,這裡面,彷彿隱藏了一個天大的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