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夏新,蘇秀,郭明達全部都禁聲了。
三個人的視線同時投到了突然坐到他們這角落的陳少雨身上。
對方已經換了件價值不菲的襯衫,長褲,肩上披着件外套,大大咧咧的在三人旁邊坐下。
陳少雨白皙的臉上,掛着一雙放蕩不羈的眼睛,那隨意的視線掃了掃三人,然後一副自來熟的表情,一手搭在了蘇秀的身上,做出一副關懷的樣子道,“你沒事吧。”
說着還伸手抹了下蘇秀的腦袋。
蘇秀連連後退腦袋道,“沒事,沒事。”
陳少雨帶點小眉小眼的臉上,堆起一臉虛假的笑容道,“不好意思,剛剛實在太氣憤了,那逼崽子居然敢打我,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呢,我義時氣憤,誤傷了你,別放在心上啊。”
蘇秀只能陪着笑臉道,“不要緊,小事,小事。”
陳少雨則是露着一副和藹親切的笑容道,“我這人就這樣,容易上頭,當時很生氣,氣過就好了,來來來,喝一杯,都是兄弟嘛。”
說着,還拿過桌上洋酒,分別給自己跟蘇秀都倒了杯。
兩人碰了個杯,同時飲了。
然後陳少雨還裝模作樣的用力拍了拍蘇秀的肩膀。
因爲某人告訴他,儘量多交朋友,別老得罪人,不把別人當人看。
哪怕是奴才,必要時候,你也得賞給人一個笑臉,或者一個骨頭的,這樣人家纔會認真替你辦事。
所謂士爲知己者死,就這個道理。
上位者只需一句話,一個笑容,就能讓那些下位者拼命了,這纔是一個上位者該有的修養。
所以陳少雨回去換了身衣服之後,想想覺得自己剛剛做的不好,太直白了,沒把蘇秀當人看,就又繞過來,裝腔作勢了一番。
蘇秀自然是要做出一副完全不以爲意,對他很感激模樣的。
陳少雨也對蘇秀的反應很滿意。
郭明達在心裡冷笑,這果然是個草包,拉攏人的手段都這麼生硬,帶個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貨在想什麼了,還真是把自己當天之驕子,把其他人都當弱智啊。
而夏新想的是,這人可能是個弱智。
我給你腦門開個瓢,再過來陪你喝杯酒,你就不計前嫌了?
大家就是兄弟了?
腦袋被門縫夾過吧?
陳少雨又樂呵樂呵的跟蘇秀聊了幾句,蘇秀則是一副完全不以爲意的親切樣子,彷彿剛剛的事情對他沒有半點影響,同時,他也很清楚,下次還有這事,對方照樣會給他腦袋開個瓢。
“哦,這兩位是……”
陳少雨說完,看向了夏新跟郭明達。
蘇秀就簡要介紹了下,“這兩位是我朋友,郭明達,夏新。”
一般到他們這地步,介紹人,正常也會籠統介紹下身份背景的,但蘇秀沒說。
不過陳少雨倒是知道。
他愣愣的點了點頭,回憶着嘀咕了句,“郭明達,夏新……”
“哦,我聽過,聽過,聽二哥說起過,夏新!”
陳少雨伸手指向了夏新。
然後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打量了夏新一番,道,“夏家三少是吧。”
夏新輕輕牽扯了下嘴脣,連句話都懶得多說。
他不怕這位京都太子幫的,隱世家族不是這麼好動的,夏家的各種產業鏈覆蓋全國,如果說因爲自己弄掉了這陳少雨,那太子幫動用力量來尋仇,那也要掂量掂量後果,最多動用私人力量,不太可能出動整個國家,跟夏家對乾的。
就因爲這一個草包陳少雨?
不可能!
他沒這價值。
夏新心中跟明鏡似得。
所以,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他唯一擔心的是,自己要是亂來,可能會害了蘇秀。
所以,他選擇視而不見。
陳少雨對這夏家三少爺的身份沒興趣,因爲隱世家族的人,通常比較韜光養晦,跟他們現世的太子幫,幾乎是兩個世界的人,沒什麼交際,他感興趣的是夏新另外一個身份。
雖然夏新當上親王的時候,一直都有化妝,穿着另外的衣服,露面也少,但這種國際消息,太子幫裡自然是很明白的。
陳少雨哈哈一笑道,“你是不列顛親王,操過女王是不是?”
夏新當時臉色就變了。
這說法粗俗的讓他有點不能接受。
陳少雨直接換了個位置,坐到夏新旁邊,湊到夏新臉旁,一手擋風,一副擠眉弄眼的樣子,壓低聲音問道,“怎麼樣,上女王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爽,跟普通女人有沒有什麼不一樣?聽說不列顛的女王都風騷的很,男寵無數,但那身材,那臉蛋,漬漬,是真的沒話說。”
“大家不久前還在議論你呢,一定爽爆了吧,上妞都從華夏上到不列顛去了,直接騎人家一國之君的女王,厲害啊。”
“……”
陳少雨很是興奮的豎起了大拇指,一臉讚歎的語氣,“別說,把我們幾個都對你羨慕的不行,一輩子都沒上過真正的女王,公主呢,你可是全上到了,人生圓滿了啊,那個什麼感覺,來,說說唄,有多騷。”
陳少雨平時跟幾個二代聊天就這樣,尤其是聊女人,還會聊的更露骨,更污穢一點,畢竟他們只要想玩,什麼樣的女人都能得到手。
他現在還是看在第一次見夏新的份上,已經說的算保守了。
但夏新可不這麼想啊。
他當時的臉色就是急劇下沉,跟晴轉烏雲,又轉雷陣雨似的,大有風雨欲來的趨勢。
還是郭明達見機快,一看夏新臉色不對,就知道要糟,連忙笑道,“對了夏新,你不是還約了人嗎,都過點了,你再不過去人家可要生氣了,女人是要哄的。”
蘇秀一看也是連忙接茬,“是啊,夏新,不是約好四點嗎,都四點多了。”
夏新倒是聽出兩人的意思了,看了兩人一眼,然後站起身道,“不好意思,那失陪下,我女人在等我呢,陳少,下次有機會再聊吧。”
“誒,等一下,我很感興趣,咱們再聊聊唄。”
陳少雨直接抓住了夏新的手腕,夏新一甩手就給他甩開了,絲毫沒給他面子,然後大步流星的朝外邊走去。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動手。
陳少雨一手被人甩開,心中頓時大怒。
這不不給他面子嗎?
什麼玩意!給臉不要臉!
心裡這麼想,卻是硬生生忍住了,沒有發作出來,看向兩人道,“那咱們一起出去玩玩……”
郭明達不經意的伸手在左口袋裡弄了下,然後右邊口袋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馬上做出一副抱歉的樣子,說道,“接個電話,你們聊,你們聊。”
然後也走了出去,至於要接多久的電話,那可就難說了……
……
……
夏新心中挺煩的。
他在街上隨便買了兩個餅,然後邊吃着,邊打了輛的就回家了。
家裡並沒有人。
他就無聊的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着電視,腦海裡在想着些亂七八糟的事,想着蘇秀的事,想着憶莎的事,同時也擔心着寢室裡大家的事。
夏新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用郭明達的話說,強者才能自主的奮發向上,有些人註定要被條條框框管教,給他太多自由反而是害了他。
因爲他並沒有那麼強!
夏新想不通,也不知道大傢俱體是個什麼情況!
他只感覺身體越來越累,迷迷糊糊的就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7點多近八點,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夏新長呼了口氣,模糊的視線掃了下週圍,這才發現身上多了條毯子,憶莎也已經回來了,就坐在他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換了身居家休閒的睡裙,優雅的一條腿擱在另外條大白腿上,白嫩修長的小手拿着餅乾輕輕遞到嘴邊,一邊吃着東西,一邊看着電視。
“回來了。”
“嗯。”
憶莎美眸輕瞥,斜瞄了夏新一眼道,“你剛剛打呼嚕了,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可能白天打架的關係,……稍微,有點渴。”
憶莎一聽,就把茶几上的冰鎮可樂遞到了夏新的嘴邊,夏新就着吸管喝了口,頓時感覺生澀的嘴巴好受了許多。
他知道自己爲什麼感覺這麼吃力,因爲白狐告訴他,這段副作用期間千萬不要用力什麼的,要好好調養。
憶莎指了指桌上的肯德基全家桶,跟必勝客的披薩套餐,“我做了點晚飯,你要不要吃點。”
夏新被逗笑了,都不知道她哪來的臉敢說這是自己做的。
“那你的廚藝,可真是了不得。”
依稀記得上一次憶做晚飯,也是直接把全家桶拆單來着。
憶莎毫不臉紅的回道,“我熱的,那就是我做的。”
夏新就坐起身拿過全家桶裡的雞翅啃了起來。
“你晚飯呢?”
“我在外邊吃過了,你先吃吧。”
看着夏新狼吞虎嚥的樣子,憶莎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
倒是夏新發現了她的異樣,疑惑問道,“怎麼了?”
憶莎猶豫再三,還是從身上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夏新,“樓下郵箱裡,有你的信,我幫你拿過來了。”
憶莎一副並不太情願把這信給夏新的樣子。
夏新疑惑着接過信一看,馬上知道爲什麼了。
世外淨土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