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維斯憤怒的瞪大眼睛道,“10秒?我看你是瘋了?”
他當然是不信的。
而夏初妍雖然坐在臺下,離臺上數十米,確是能聽清楚兩人的對話,小聲回了句,“這是可能的。”
“什麼可能?”
夏婠婠不解。
夏初妍解釋道,“馬上就分勝負了,兩人戰鬥經驗差太多,就算夏新帶傷,對方也不是他對手。”
“少爺要贏了嗎?”
“應該吧,……畢維斯平時只跟一些兄弟,或者好友對過招,對敵人是虐殺,也用不到他的實力,所以他不明白。”
“比武確實是雙方互耗體力,互相喂招的打法,雙方招式盡出,努力打贏對手,這是比武。”
“而生死決鬥不一樣,生死決鬥是不惜一切條件的去贏,去讓對方失去戰鬥力,而不是比拼招式。”
簡而言之,比武重點是贏,贏下一招半式就行,而死鬥,重點是讓對方失去戰鬥力,乍看差不多,其實完全不同。
比武你只需傷到對方就行,就比武而言,畢維斯已經贏了,夏新都被他傷到那麼多下了,但這是死鬥,所以,戰鬥還在繼續。
死鬥中,讓對方失去戰鬥能力的方式就兩種,一種是重傷不治,一種是體力不支,而畢維斯耗費了太多的體力,去對夏新造成一些無關痛癢的傷口。
這也是夏新所說的,“也許你以爲我們是在過家家”的話語的意思。
在死鬥中,這種招式,這種氣力消耗,這種傷口,都是多餘的,毫無用處的,除了消耗你的體力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而夏新就不去做這種無謂的事。
他在等,等畢維斯體力消耗,當然,不可能等他耗光,但,耗個幾成是可以的。
比如一個人十成體力,可以打出十成實力,八成體力依然可以打出九點五成實力,但,六成,甚至五成,體力大幅度下降的情況下,實力也會下降的極快。
這也是畢維斯感覺到的,“我的劍變慢了!”
他有點體力不支。
雖然他也對夏新造成了足夠多的傷害,但對於夏新的體力影響,傷勢影響,都是比較小的,也就是在影響死斗的兩大決定性因素,“傷口,體力”上,夏新都沒什麼下降。
而畢維斯雖然沒傷,可體力下降的厲害,實力也大幅度下滑。
很多人體力是初妍的好幾倍,還不是在她面前,三秒就倒地了。
所謂死鬥,重點看的是,你如何用實力去壓倒對方。
畢維斯若用10成力去打夏新8成力,能佔優勢,但打不倒,而他如果用10成力,去打夏新5成力,其實可以瞬間擊倒的。
這裡講究的是一個碾壓臨界點的問題,當你實力比對方高出一定程度的時候,就能碾壓,一擊打倒對方,好比初妍打爆發的時候,會把自身實力提高好幾倍,比如提高到20點,去瞬間秒殺對方的10點。
有點類似高手秒殺菜鳥。
既節省體力,也瞬間解決了戰鬥。
不比拼體力,只要打倒就行了,這就是比武與死斗的不同。
現在雙方體力同時下降,但畢維斯明顯嚴重多了,他用大部分的體力,換取了夏新身上一些不輕不重的傷,導致他戰力下降的厲害。
而夏新就把握住了這個時機。
夏新不能打消耗戰,他有傷在身,完全打不過,他只能打爆發。
他在一瞬間開啓鬼子,燃燒血液,將自身實力提高至極限。
畢維斯感受到壓力,也是瞬間凝聚氣勢,大怒道,“10秒?你在瞧不起誰啊,我可是天才。”
而且是比利時王室,百年來最傑出的天才。
畢維斯完全不覺得自己會輸給夏新這個華夏來的猴子。
接下來就是他最強的一擊。
他的劍身釋放出巨大的風壓,風壓圍繞着他以他爲中心朝着四周激盪,他就彷彿是那個龍捲風的風眼,周圍所有的東西,都在朝他靠攏。
就連場下的觀衆都感受到了一陣的狂風,吹的他們衣服呼呼作響。
尤其是站在他對面的夏新,更是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
這也是第二次決鬥時,畢維斯用了一半的招式,當時因爲女王伊麗莎白摔倒了,所以他沒用全,但這次不一樣了,沒有人能阻止他了。
如果他是第一次用,夏新會覺得驚豔。
可這第二次用,就稍稍有點嫌晚了。
“同樣的招式用第二次可不好……”
夏新輕聲說話間,殺氣卻是又上了一個臺階,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他一直在等這個臨界點,等着畢維斯體力大幅度下降,導致實力下降的現在,到了可以被他一擊必殺的臨界點。
這是當初在最後的最後,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夏新跟夏夜決鬥時的終極招式。
當時夏新用了一把“假”匕首,雖然沒有人看到,但那最後場決鬥,是他贏了的。
他先“刺”中夏夜。
如果匕首是實體,就沒有夏夜刺中他的後續。
只是,哪怕世界毀滅,夏新都不會傷害自己的妹妹。
所以最後外人看起來,兩人像是同歸於盡,再看,又發現是夏新敗了。
“這一招,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也許是他突然出現在我腦海裡的,也許,是我自己亂七八糟想出來的,但,你輸定了!”
“白癡!”
畢維斯冷冷的回了句,然後也終於出手了。
隨着他手中的細劍舞動,卻是帶動着漫天的狂風大作。
彷彿連天空的陽光都被狂風給擋住,周圍瞬間陰暗了下來。
只見畢維斯這邊,狂風做,飛沙起,光陰逝,長劍舞。
而夏新另一邊,卻是彷彿化作了一道光,勝邪劍釋放出耀眼的光芒,耀的人睜不開眼,光芒刺破狂風,衝破陰暗,帶起一陣呼嘯的劍吟,響徹半空。
等到風沙退卻,光芒散去。
衆人再定睛望去時,發現夏新跟畢維斯,兩人已經調換了個身位,背對而站。
夏新站在了畢維斯這邊,畢維斯站在了夏新那邊,
夏新輕輕揮了下勝邪,把劍身上的血給甩到地上,響起了血液落地的聲音,雖然他胸口中了一劍,但也只是擦傷而已,影響不大。
而畢維斯,自他的腳下,不斷的溢出鮮血,鮮血在臺上匯聚成了小渠。
看起來則有些恐怖。
畢維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喃喃說道,“不,不……可能,我……怎麼會輸,不可能,我怎麼……”
然後,腳下一軟,終於一個踉蹌,倒了下去,趴在了地上。
嘴中還在喃喃着,“不可能,我怎麼會輸,我從沒輸過,我怎麼會輸,我不會輸的,我不會輸的……”
看起來這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的失敗。
從過去在王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他,從每日受人追捧,被人崇拜的他,到如今在不列顛,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打倒,趴在地上,爬不起來,這前後巨大的落差,讓他心理上完全無法接受,從而備受打擊。
他覺得結局不該是這樣的,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自己明明是比華夏猴子要強,自己是能打敗對方的。
爲什麼會這樣?
決鬥不是數字的加減法,不是說一個人實力減去另外一個人的實力,就是勝者餘下的實力。
兩人過去生活的經驗,戰鬥的經驗,以及對於戰鬥的天賦,頭腦,這些上邊都有差距。
所以,縱然畢維斯此時實力更強悍一點,可最終還是敗在夏新手上。
夏新一臉平靜的轉身,然後一步步的來到畢維斯身邊,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着畢維斯。
“所以,我說了,溫室裡長大就是好,像你這樣的,要是在外邊,哪怕碰到個實力比你差很多的,也早死了。”
“我們華夏有句話叫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你該好好學習下了。”
雖然夏新身上受的傷比畢維斯多的多,畢維斯只受了夏新一招,但……一招就夠了。
畢維斯憤怒的握緊了拳頭,咬牙道,“殺了我。”
他受不了這種被人奚落的屈辱。
“呵……居然還有這種要求?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夏新說着,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勝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