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謂的死刑審判,意思是一旦審判完你剩多少時間,就給你安上定多少時間,讓你等死。
炸彈的原理還是蠻簡單的,你如果解除定時炸彈,右邊的炸彈感應不到定時炸彈的時間跳動,就會立即引爆。
你先解除右邊的感應炸彈,那左邊炸彈就會立即引爆,拿下左邊的炸彈,它感應不到心跳也會馬上爆炸,即使你拆下了左邊的炸彈,右邊炸彈也會立即引爆,就算你什麼都不拆,定時炸彈就會引爆,即使你能一下子全拆了,……所有炸彈都會一起引爆。
這是一個三角連鎖,互相關聯的炸彈。
“喂喂,你還有心思接電話?”
化蛇說話間,就感覺左側一道疾風襲來,讓他不得不飛快抽身往右退。
然而還沒退開兩步呢,又是一聲,“看哪呢,注意這邊。”
等到他想躲開右側攻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腳飛踢,正中他的後背,把他整個人往前邊掃了出去。
化蛇似斷線風箏般,被踹飛出去,與此同時從正前方,一記重拳直轟化蛇的門面。
就看到化蛇於半空中,黑布一甩,擋住了自己的身軀,讓對方的攻擊打了個空。
等到黑布落下,他人已經在10米開外的地方了。
而正前方打中黑布的光頭黑人,一看地上的炸彈,也是飛快的抽身後退,轟的一聲,原地留下了一個大坑。
光頭黑人冷笑道,“有點意思,還會表演魔術呢。”
化蛇還沒站穩,耳邊就響起一句,“注意身後。”
一把小刀一瞬間沒入了他的後背。
化蛇手指一翻,兩道撲克牌甩了出去。
身後的黃頭髮矮子在地上接連翻了三個跟頭,一下躲了過去,同時人也翻到了4米開外的地方。
兩張撲克牌一下爆炸了開來,不過誰也沒炸彈。
化蛇伸手拔下小刀,把刀拿在了手心。
這幾下連攻,也讓他清楚的瞭解到,眼前幾個人都不是等閒之輩。
光頭黑人嘲笑道,“喂喂,這樣居然都沒刺中要害嗎?”
“被躲過去了,有點實力啊。”
化蛇深深的呼了口氣,視線在三個人身上轉了一圈,輕聲嘀咕着,“不好辦了啊,我不喜歡這種正面戰啊。”
再看玄蜂那邊,其實也不好受。
雖然玄蜂那邊是1對1,但三個人還是牢牢包圍着她,不讓她逃脫,玄蜂也沒辦法全力應戰的,只要一有空隙,不用懷疑,別人馬上會趁亂襲擊她的,這就導致玄蜂只能不斷的變換位置,讓人難以尋找她的空隙。
這也讓她很難發揮實力。
“你還有空看別人嗎,關心下你自己吧。”
話音剛落,又有一個人突然欺身到化蛇的身旁,危機頓生……
……
……
而在此時的鐘樓頂層。
持續了好一陣的寂靜。
夏新就這麼愣愣的望着舒月舞小腹前的炸彈,看着那時鐘一跳一跳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減少。
舒月舞也是渾身冰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從沒見過這種情況啊,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墜冰窖,在一點點的變得冰涼,她快要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了,就像……屍體一樣。
最終還是雲罪的大笑聲打斷了這一份死一般的寂靜。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贏了,最終還是我贏了吧。”
這讓夏新終於回過神了。
夏新喘着粗氣,快步來到雲罪身邊,一手扯住他的領子,惡狠狠的威脅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把炸彈拆開。”
雲罪一臉扭曲道,“你覺得,我還活的了嗎?”
他的手臂到身軀的位置都被炸彈炸爛了。
早就該死了。
說話間,雲罪一張嘴,咬到了夏新的手背上,“血,我要血。”
夏新一拳頭直接打在雲罪臉上,把他的腦袋打倒在地,一手摁着他的腦袋道,“只要你救了她,我保證你不死,我還能帶你離開這裡,再給你一大筆錢,你想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錢。”
雲罪大笑道,“哈哈哈,太晚了,太晚了,看着你一臉痛苦的樣子,我死都痛快了。”
夏新頓時臉色一沉,剛想說點什麼,就從後邊傳來舒月舞輕聲的呼喚聲,“夏新,我,我感覺好冷啊,好冷好冷啊。”
夏新甩開雲罪,快步來到舒月舞身旁,這才發現,舒月舞臉色慘白,嘴脣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雙手抱着自己手臂,渾身都在瑟瑟發抖,一臉失神的望着地面,眼神中,已經沒有任何焦點。
她顯然被嚇壞了。
那楚楚可憐的受驚的小模樣,看的夏新很是心痛。
夏新伸過雙手輕輕抱住了她,一手輕撫着她的後背,一邊小聲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不要怕,沒事的。”
舒月舞眼神茫然的望着前方,身體,嘴脣都在抖個不停,說出的話語輕的可怕,“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想出辦法來的,相信我,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夏新也不知道是爲了說服舒月舞還是爲了說服自己,聲音一下大了許多。
然而,再大的聲音,也不能掩蓋他此時的焦灼,更掩蓋不了舒月舞急劇下降至冰點的體溫。
連化蛇都說沒辦法,夏新能有什麼辦法。
這不是那些肥皂劇,弄個炸彈,還非要給人留下一個拆炸彈的方法,綁匪還怕人死掉,特地給她留條生路是嗎?
像罪死歌這種國際罪犯,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
一旦按上去,就別想再拆下來了。
越是往這方面想,夏新就越是絕望。
想到這,他連忙搖搖頭,努力往積極的地方想,拼命說道,“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他也分不清自己是爲了說服舒月舞,還是爲了說服自己了。
然而這並沒有任何用處,炸彈的倒計時,還在一分一秒的走動。
時間在指縫間流逝。
舒月舞渾身發抖的靠到了夏新懷裡,緊緊抱住了夏新,彷彿一鬆手,兩人就再也觸摸不到彼此了。
“夏新,我好害怕啊,我真的,好害怕啊!”
舒月舞說話間,珍珠般的淚水止也止不住,順着臉頰滾滾而落。
她只是個普通的小女生,哪裡會想到,有一天,自己身上會被綁上一個拆不掉的炸彈,她……什麼也做不到,她只能靜靜等死。
“我好冷啊,身上好冷啊,我是不是快死了,周圍好黑啊,我怎麼什麼也看不到了啊~~夏新,你在嗎?”
明明就抱着夏新,舒月舞卻是完全沒感覺到,她已經徹底的亂了神了。
“我在的,我在的,月舞,沒關係,我……我從小到大,經歷過無數挫折,這難不倒我的,我會想出辦法的,難不倒我的,一定有辦法的。”
夏新說話間,低頭在舒月舞染血的小臉上親了親,讓她感受到一點溫度,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舒月舞也睜着迷濛的視線,迴應般的,湊過薄薄的嘴脣,在夏新滿是血的臉上親了下。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我不怕的,一點都不怕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然而夏新還是清楚的感受到,懷中的舒月舞,嬌軀顫抖的厲害。
死亡的陰影,正在籠罩她的全身,這壓力,對一個普通的小女生來說,實在過於沉重了。
兩人像是極寒雪地求生的遇難者般,緊緊的擁抱着彼此取暖。
舒月舞的小手緊緊攥着夏新後背的衣服,用着彷彿要把自己融入夏新身體裡的力道,緊緊抱着夏新不鬆手。
但這絲毫不能阻止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也不能阻止後邊雲罪雖然越來越虛弱,依然在放肆着嘲諷夏新的張狂笑聲。
絕望的深淵正在吞噬着舒月舞的精神……
夏新的視線在房間裡來回巡視着,掃過桌子,椅子,破碎的手套,屍體,牆壁,窟窿,他在拼命的尋找着辦法,一定有辦法的,雖然他一直都很倒黴,但,他也活下來了,他相信一定會有辦法救月舞的。
然而,這並沒有用。
舒月舞呼吸急促,語帶哽咽的說道,“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等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一個人死掉,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死掉啊,那裡好黑,好暗啊,我知道的,我見過的,那裡好可怕,嗚,……夏新,我還是好害怕啊。”
夏新拼命的安慰道,“不會的,月舞,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救你的,你也不會一個人,我會陪着你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嗚~~~夏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真的好怕啊~~~嗚~~~我最怕一個人了,我最怕那個黑漆漆的地方了,嗚~~~”
“不會的,我在呢,我在呢,我陪着你呢。我會拉着你,我不會放手的。”
“嗯~~”
“夏新,不要放開我。”
舒月舞害怕極了。
她就這麼緊緊的抱着夏新,小聲的抽泣着,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
她最害怕一個人了,最害怕像小時候那樣,一個人被丟在黑暗的角落,一個人孤零零的,誰也不管她,誰也不理她。
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眼前變的陰暗,恐怖,黑暗的世界在對她發出召喚,發出陰冷無情的嘲笑,眼前的空間,都在變形扭曲。
唯有懷中擁抱着的夏新,一如往常的溫暖,柔軟,令人安心。
這證明她至少沒有被丟下一個人,兩個人,她就沒那麼害怕了……
只是,就在這時,夏新手中的手機鈴響,驚動了兩聲。
“肥遺……”
夏新馬上接了起來,“肥遺,對了,你是高技術人才,你會有辦法的,是不是,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我現在……”
肥遺直接打斷了夏新,“我已經拿到監控的管理權,我都看到了……”
“那太好了,快告訴我,要怎麼拆除這炸彈?”
“……”
這話,讓肥遺一下沉默了。
半晌,才從手機裡傳來肥遺冷漠而機械的聲音,“夏新,冷靜點,……離她遠點,……馬上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