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夏新今天,不對,是今年以來聽過最可笑的笑話了。
居然有人諷刺他說,你的社會階層太低了,等你再去提高點階層,再來跟我對話。
夏新很想問問,哪個社會階層才能叫高?
自己居然是社會底層?
那麼,那個洛杉磯教父,洛特應該也是社會底層人物了?
畢竟,自己兩個社會底層人物,交流了一中午的結盟合作事宜,想必,也是不入對方法眼的。
也不知道洛特聽到這會作何感想?
居然嫌自己階層太低,不配跟他對話,夏新倒想問問,他是站在哪一層,難道已經飛上天,跟太陽肩並肩了嗎?
因爲這話過於可笑,夏新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就像一個滿身破綻的人站在你面前,你可能反而會忘了該朝哪下手。
就這點而言,夏新承認沈玉樹贏了,他成功的把自己逗笑了。
夏新也不屑得跟他多說什麼,因爲沈玉樹有一點說的對,兩人確實不是一個階層,夏新不屑跟他廢話。
倒是旁邊的趙晴先開口了。
趙晴板起小臉道,“你們倆,幹嘛呢,想吵架是不是?知道今天是來幹嘛的嗎?”
今天是來給舒月舞慶祝的!
沈玉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上頭了。
他是雙碩士,也算半個學問人,一遇到一些學術性的問題,就會比較較真,一定要討論個勝負,一不小心就會上頭,流露出自己的驕傲。
這是他的壞習慣。
他告訴過自己要修身養性,謙遜有禮的。
所以,沈玉樹很大方的先道歉了,“抱歉,我這人在學術相關的問題上,容易上頭,我向你道歉。”
夏新也很大方的……擺了擺手,說,“沒事,我接受你的道歉。”
“……”
這句話差點沒把沈玉樹氣死。
他道歉只是種形式,爲了雙方都好看的形式,當然,更多的是爲了自身的修養而已,並不是真的想道歉,這種時候,任何人都應該會說,“沒事,我也有錯”之類的客套話,互相表現下自己的禮儀,給雙方臺階下啊。
接受自己的道歉是什麼鬼?
怎麼搞的好像是我錯了似的。
夏新這波騷操作,讓舒月舞差點忍俊不禁笑出聲。
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了她的心頭。
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夏新就是這樣的人,不吃硬,比較吃軟,他通常不說話,不代表他不會說話,你想從他嘴上討點便宜,要麼是他故意讓着你,要麼你就咬死他,沒有其他可能了。
當然,夏新百分之99的情況都會讓着她,以主動認輸告終的。
舒月舞當然明白,偶爾也會獎勵他一個香吻,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的度過了那懵懂的一年。
人真的不能回憶過去,舒月舞一回憶起來就會胸口隱隱作痛,眼圈泛紅。
趙晴連忙打圓場,“對了,小舞,今天不是慶祝會嗎,開心點嘛,收到了不少禮物吧,要不來拆禮物吧,你不是最喜歡拆禮物玩嗎?”
舒月舞低頭看了看手中夏新送的禮物盒,又看了看夏新,沒說話。
因爲未知,所以驚喜。
舒月舞喜歡那種拆禮物的神秘感……
另一邊的沈玉樹也決定不跟夏新計較了,自己幹嘛跟一個平民計較。
他依稀記得昨天晚上夏新穿着不太一樣,那大衣好像值點錢,不過他當時注意力都放到舒月舞身上了,沒太注意夏新。
他也沒打算去在意一個這麼野蠻的人。
沈玉樹快走兩步來到舒月舞身前,把手中的小小禮物盒遞了上去,“抱歉,剛剛跟叔叔聊太久了,都忘記把禮物交給你了,看看喜歡嗎。”
那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粉紅色禮品盒。
舒月舞頓了頓,問道,“可以拆開嗎?”
“當然可以。”
拆開之後發現,舒月舞發現這是一根口琴。
一根造型華麗,表面鑲鑽,閃閃發亮,一看就價值相當不菲的鉑金口琴。
舒月舞拿出口琴看了看,“這是……”
“這是口琴大師,詹姆斯·修斯的最新作品,鉑金之星,全球只有8只的半音階口琴,口琴表面採用特殊工藝……”
沈玉樹彷彿炫耀般介紹了一下口琴的特點及功能。
這是一枚相當高階的口琴,造型也是華麗至極,還鑲嵌有鑽石,自然很受女生喜愛,當然,得是會用口琴的女生。
他也是在昨天晚上看舒月舞回去找吹的葉子,才突發奇想,買下了這個。
“這樣,你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會弄丟口琴了。”
舒月舞有些猶豫“這個看起來很昂貴的樣子,我不能收。”
“不貴,才幾萬美金,而且,也是別人送我的,我放家裡也沒用,留着也是留着,你不是會吹口琴嗎,就送你了。”
夏新心道,你不貴就不貴嘛,說不貴,才幾萬美金的時候特地看我一眼是什麼意思?
顯擺幾萬美金對你來說不是錢?
算了吧,你一個留學生,都還沒繼承家產,也沒經濟來源,你還能身懷幾十億不成?
當然,哪怕真身懷幾十億,夏新也不放在眼裡啊,世界500強的萬家企業,馬上就要被他收回來了,這還只是夏劍星手底下的其中一個企業。
能閃到夏新的錢,那只有國家的金庫。
夏新覺得自己的低調,不應該是對方裝X的資本,但他又懶得多說什麼,總覺得說多了,顯得自己很掉份。
這種感覺有點像,獅子不在意螞蟻的挑釁那樣。
沈玉樹客套道,“沒事,你就收下吧,我留着也是當廢品,真過意不去,就請我吃頓飯就行了。”
舒銳也幫忙說道,“沒事,月舞,你就收下吧,話說,你手上另外一個……是夏新送的,怎麼不拆開看看?”
趙晴瞄了舒銳一眼,示意他別說話了,他這話的指向意圖太明顯了。
趙晴猜到舒銳的想法,她很想提點下說,你只怕把夏新想錯了,這孩子現在可能不缺錢了。
不過,想想又放棄了。
還是覺得順其自然好。
說錢什麼的,就有點太刻意了,她不想用錢這種東西,去玷污女兒一生一次的,最美好,最寶貴的……初戀!
夏新淡淡的笑笑說,“真巧,我送的也是個口琴。”
這話讓舒月舞愣了下,拆開禮盒一看,頓時就被這奇怪的口琴吸引了。
一片金色的葉子!
當然,不是說他不喜歡鑽石,女生百分之99.99都喜歡那些閃閃發亮,又值錢的東西。
只是,葉子口琴對她有特殊的意義。
夏新也學着沈玉樹的口吻,介紹道,“它不是金,是純銅打造,對了,也不是名師,是樂器店的小孩打造的,看的出來他很用心,做工很機精巧。”
當然,跟名師一比就顯的不值一提了。
“也不是半音階,只是普通的口琴,孔也很少,音色也很簡單,但能吹大部分曲目,不過,它最大的特點就是,你可以一邊吹口琴,一邊吹七彩泡泡,隨着你吹的快慢,泡泡也會呈現多少,我覺得很有趣。”
沈玉樹皺了皺眉道,“吹泡泡,這不就是個小孩子的玩具嗎,這值多少錢?”
夏新笑笑,“10美元,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沈玉樹被震驚了,“10美元的東西,你也敢拿來當禮物嗎?
“是啊,還是我挑了2個小時才找到的,真的挺不容易的。”
“呵呵!”
這兩個字精確的表達了沈玉樹此時的心情。
應了網上那句,嘴上說着“呵呵”,心裡想的是,我去你嗎的!
他很不屑的表示,這回我懶得跟你胡扯了,因爲你連跟我扯的資本也沒有。
不屑,很不屑!
舒銳也嘆口氣說道,“你們倆倒也有意思,都很懂人心嘛,同時買了口琴,只是,這10美元,跟10萬美元的口琴,就不要拿來相提並論了,這兩個禮物沒什麼好比的。”
“有些差距,是無法逾越的。”
意思也是認定夏新連跟對方比的資格都沒有。
同時,他也在暗示,夏新跟對方不是一個階層,雙方之間有無法逾越的鴻溝。
趙晴這次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了。
女兒喜歡哪個,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嗎?
確實,兩人都很聰明,抓住了舒月舞想要個口琴的心理,買了口琴。
但,沈玉樹是從所有女人的心理出發,買口琴,送鑽石。
而夏新,是單單從舒月舞的角度來出發,挑舒月舞喜歡的禮物。
自己女兒會喜歡哪個,趙晴不用看也猜的出來。
明顯夏新的禮物,更含有心意,哪怕……是分手後。
趙晴忽然有些摸不透夏新心底最真實的想法了,這孩子僅僅是因爲對所有人都溫柔,才這麼用心嗎?
而且,這兩個禮物到底哪個更值錢,可不是單單比口琴的價格的。
她完全不覺得夏新現在還是因爲沒錢沒禮物,纔買這個……
這裡就涉及到經濟學的說法了。
這10美元確實不值錢,但用商業的手法來說,夏新挑禮物花費的兩個小時,最少值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美金。
夏新手底下的那麼多企業,一年賺個幾百億肯定有的,平攤下,他每小時就能賺取幾百萬,上千萬美金了,這也是爲什麼夏婠婠說,“少爺,你有這時間挑禮物,不如直接挑最貴的甩過去,又省錢,又省力,又省心。”
因爲夏新的時間是最值錢的。
富豪的時間已經可以用金錢衡量了,比如舒銳,他也是有身價的,公司一年也有好幾億人民幣,賺的都是辛苦錢,換算成時間,他的一小時,可能也值1萬美金,相當於夏新的百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
至於沈玉樹,他還不夠級別,遠遠夠不到夏新這個等級,還停留在禮物價值的程度,渾然不明白,一個超級富豪的時間有多麼值錢,對方用真心選出的禮物,浪費掉的時間,其中所蘊含的心意,豈是他那幾萬美金比得了的。
沈玉樹自以爲高貴的懶得解釋,夏新也沒有要跟“一個小孩子”解釋的意思。
而且舒月舞那眼睛閃閃發亮,帶點好奇,帶點興奮的表情,已經解釋了,她更喜歡哪個禮物。
那是她特別高興的眼神。
最明顯的一個表達她喜歡哪個的方式就是,舒月舞直接把葉子口琴拿起來放在脣邊試了下,隨着她輕輕的吹氣,那如夢似幻的七彩泡泡,從口琴上一個接一個的飛出。
這也相當於,直接給沈玉樹難堪了,一個鑽石的,一個青銅的,舒月舞居然選了一個青銅也不選他的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