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對方中途躲避自己的招式也算進去,不要用眼睛去看,在大腦去思考對方的動作,在感覺到對方要躲的時候,馬上對着他的下一招破解。
他的招式很簡單,很容易看破。
夏新的腦海中,還在模擬着數百種,甚至上千種的戰鬥方式。
他的腦子,現在清醒的不得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所以,在黑眼又一次的衝上來的時候。
夏新的腦海中很快就模擬出來了。
左傾,下移,重心轉移,手臂微動,這一次是右拳,對準我的左臉。
夏新身體下傾躲避對方右拳的同時,右手匕首劃過一個半圓,朝着對方的右手臂劃去。
然後腦海裡馬上模擬出了對方的動作。
他會躲,會收回拳頭,躲過這下匕首,然後……一個飛膝撞,正中自己臉頰,沒錯,這是最狠,最痛的,最符合對方性格的招式。
幾乎在看到對方縮手的同時,夏新已經改變匕首的方向,筆直的往下刺了下去。
與此同時,黑眼的一記飛膝撞已經對着夏新的下巴撞了出來。
在黑眼一臉不敢置信的視線中,就發現夏新的匕首突然的下刺,流利無比的動作,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刺進了他的大腿中。
空氣中被帶起了一大串的鮮血。
即使如此,即使夏新已經預測到了,然而在手臂刺下,身體努力後仰的同時,還是擋不住黑眼這一下撞擊,整個人被撞的飛起了兩米多高,落到了3米開外的地上。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也是夏新第一次打到對方!
夏新感覺渾身燙的厲害,耳膜嗡嗡作響,他已經快聽不清聲音了,唯有一雙眼睛,卻是越來越明亮。
終於,打中了!
夏新再一次搖搖晃晃的,帶着你彷彿風一吹就要倒下的破破爛爛的身軀,勉強爬了起來。
“爲什麼?”
黑眼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大腿處被扎破的洞,還有那不斷外溢的鮮血。
他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正常人越受傷,不應該是越弱的嗎,身體不應該是更笨重,反應不應該是更遲鈍的嗎?
爲什麼,這傢伙,怎麼也打不倒,看起來自己輕輕一碰他就要倒下了,爲什麼還站的起來。
爲什麼,越打越厲害,爲什麼,都已經能傷到自己了?
黑眼完全不明白。
他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人。
他甚至冒出奇怪的想法,這傢伙,難道跟自己一樣,也是戰鬥民族?
因爲他清楚的感覺到,夏新身體明明越來越弱,身上的戰意卻是越來越強烈,而且……越戰越強!
越戰越勇!
他感覺眼前這傢伙,跟自己一樣,天生就像是爲了戰鬥而生一般。
自己應該是越來越強的啊,居然還被傷到了?
難道說,自己強的速度,還比不上對方在戰鬥中進步的速度?
不,這不可能。
自己是自己一族中百年來最優秀的戰士,絕對不可能連這種小鬼都搞不定。
其實黑眼想的大部分都沒錯。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確實是他們一族中,百年來最優秀的戰士,而夏新,卻是夏家數千年來,最有天賦的殺手,只是,他的天賦,被環境封印了,沒能得到解放而已。
而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是有着極強的求生意志的,在這種強烈意志的驅動下,是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出身體內的潛能的。
一種極度不安,且煩躁的情緒,開始在黑眼的心中蔓延,這是他從沒感受過的情緒。
野獸般的直覺,讓他從這個佝僂着身子,顫顫巍巍的東方人的身上,嗅到了些許不詳的氣息。
“算了,我不想再拖下去了,就讓我來了結你吧。”
黑眼說話間,走過幾步,重新撿起了地上被他扔掉的銀色匕首。
直覺告訴他,不該再跟夏新拖了。
自己雖然在進步,越戰越強,越戰越勇,但總覺得,對方這傢伙,也在用着令人恐懼的速度,在戰鬥中進步着?
東方也有這樣的種族嗎?
這個問題,他懶得知道。
在伸手抓過地上的匕首的一瞬間,他猛的朝着夏新衝了過來。
他要結束這場戰鬥了。
夏新也是死死的抓住了手中的匕首,不管怎麼被打,都不曾放鬆過,那就是他的生命。
他緩緩的沉下身形,死死的盯住了黑眼的動作。
他不知道是黑眼變慢了,還是自己變快了,腦袋變的更好使了,總覺得黑眼的動作在視線中,變的比原來慢了。
他逐漸的能看清了。
但,身體還是反應不過來。
夏新需要預判,預判對方的動作,來先一步的進行躲避,進行反擊。
自己,承受不了對方任何一擊。
要是被匕首劃中,絕對身首異處。
夏新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觀察着黑眼的動作。
那匕首,就像是帶有殘影一般,在夏新的視線中動作着。
身體下傾,彈跳,右往左,那角度,目標是我的脖子。
夏新僅僅在觀察到對方一個起手勢的情況下,身體已經開始採取躲避的動作,他哪怕慢一點,都要跟不上對方的速度。
就看到,夏新身體左斜,於險之又險的角度躲過這一擊的同時,他已經預判到對方下一擊,絕對是反手再划過來。
由於角度問題只能對準自己的胸口。
夏新採取了完全無視對方的動作,比黑眼雖然慢了一步,但他手中的匕首,卻是以詭異的角度,突進黑眼防守的空隙,直劃對方的喉嚨。
“什麼!”
黑眼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的匕首已經劃破夏新的胸口了,但他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夏新這預判的果斷無比的入侵他身體破綻的動作,就會劃破他的喉嚨。
那匕首就猶如跗骨之蛆一般,緊盯着黑眼的喉嚨纏了上去。
任憑黑眼左躲右閃的,也完全甩不掉。
這也是他所不具備的,東方數千年留下的技巧。
精妙的招式!
他萬萬沒想到,夏新毫不怕死的,彷彿早就預料到他的動作似的,硬生生的用身體承受了他這一擊,還採取了利落的反擊。
眼看着那匕首貼着黑眼的脖子劃過,這一下劃實,他就算不死,絕對也沒多少氣了。
說時遲,那時快。
突兀的,夏新的身體完全失去平衡的,被人打飛了。
被人從右後方,一拳加一掌,打在他的後背上,把他給擊飛的同時,手中還飛出幾枚飛鏢,直接打在了夏新的後背上。
無比的流利,簡潔。
從出招都收招,都是一副行雲流水的姿態。
這也是個超級高手。
然後……砰的一聲,夏新被打出了5米多遠,被打趴在地。
這是他至今爲止受的最重的一擊了,不僅胸前完全承受了黑眼一匕,且後背也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承受了對方的全力一擊,還有飛鏢。
夏新躺在那,任憑他怎麼努力也爬不起來了。
不僅身體受傷,骨頭彷彿散架般的刺痛,胸口火燒一般的辣痛,後背彷彿斷了一般的觸感,還有那從後背傳遞過來的麻痹感。
讓他渾身都彷彿癱瘓了。
“嗚哇”的一聲,夏新的嘴角溢出大口的鮮血。
身體裡流出的血液,瞬間就把地下的草地給染紅了……
而在他後邊,黑眼一臉緊張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清楚的摸到了脖子的傷疤,以及鮮血。
這讓他憤怒,且瘋狂,一下子眼睛都紅了。
他脖子處的皮膚被砍破了。
唯一慶幸的是,沒被砍到靜動脈。
他居然……從鬼門關繞了一圈。
“你怎麼回事,怎麼對付個小鬼用了這麼久時間,還差點出事。”
站在他眼前,這一身黑的,還戴着黑色連帽衫的彷彿置身於黑眼中的男人,也是罪死歌的成員之一,亡沙,不僅身手不凡,且尤其擅長使用毒素,上次玄蜂中的麻痹彈,也是他打的。
他也萬萬沒想到,剛過來就看到那麼驚險的場景,差一點,黑眼就出事了。
還是被一個破破爛爛的,看起來隨時都要死掉的小鬼……
黑眼額頭滿是冷汗,心臟還在狂跳,差點就陰溝裡翻船了,眼睛通紅,臉上卻是努力平靜的問道,“我隨便跟他玩玩的,逗他玩,你那邊呢,女的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