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從一開始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那件袈裟,那東西似乎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可以吸引到他一樣,就如同一條聞到魚腥味的老貓,又或者是一個淫賊看到美女後所產生的奇妙生理反應,總之,很奇妙,但又很真實。
刑天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因爲小白都說這袈裟非同小可,而自己又有如此怪異的感覺,所以他自然是極爲上心,暗道這件東西一定要買下來。
好在其他人沒有小白那般敏銳的感知,也沒有刑天此刻這種怪異的被吸引的感覺,總之若只是像俞掌櫃所言那般,這東西想必拍不出什麼高價,也不會有太多人在意。
畢竟,通竅境高手多了去了,莫非隨便找來一件通竅境高手所穿過的衣服就能拍出格幾千兩銀子,那世人不就都成了傻子了麼?
刑天歪着頭,用手託着腮幫子,裝作毫不在意,卻是耳朵豎起等着俞掌櫃報出底價。
那俞掌櫃此刻心中卻是暗道,這件袈裟賣相雖好,但實在是沒什麼特殊之處,砸在九州商會賓陽分會手裡也有些年頭了,此次也只是試驗看看能不能賣掉,當然他面上卻是沒有表露出絲毫心境,臉不紅心不跳的報出八百兩的價格。
“多少?俞掌櫃你這可是有些不地道了,連什麼功效都沒有弄明白的破爛袈裟,就敢叫價八百兩,莫非只要是通竅境高手用過的東西,就這麼值錢?”一開始說話的那個武者頓時蔫了,正所謂‘窮讀書,富習武’,能練武的人,家境都不錯,但是花八百兩銀子買一個還不知道有什麼用和有沒有用的袈裟,那才叫腦袋被驢踢了呢。
這種想法不但是他有,其他武者也都是一樣,一時間整個拍賣會竟然是沒有人叫價,都是旁觀看笑話。
臺上的俞掌櫃心中也是頗爲無奈,這染血袈裟經文到他們手裡也有些年頭了,可惜拍賣了幾次也都無果而終,的確,這東西也就賣相還成,其他的可以說是一無是處,上面的經文也被許多人看過,但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普通的經文,可是當初得到這物件的那人卻說這袈裟價值連城,乃是從一個古墓中盜出來的。一開始他們拍賣三千兩起,無人叫價,後來降了一千,也沒人要,再到今天,八百兩銀子也是無人問津,俞掌櫃暗道過個半年,再咬咬牙,降到四百兩,這總該能賣出去了吧?
就在他胡思亂想,正準備宣佈這件商品流拍的身後,卻是聽到臺下有人道:“八百一十兩,我要了!”
唰的一下,全場的目光都看向了刑天。
此刻刑天也是頗爲無奈,只是他對這件袈裟是勢在必得,所以就算會成爲全場焦點甚至是笑柄,刑天也認了,反正這東西肯定值這個價,別人笑自己傻,自己還偷偷說別人蠢呢。
而且這樣也好,沒人要,自己只需加一點點銀子就能弄來,何樂而不爲。
俞掌櫃也看到了刑天,他一開始只覺得這年輕人十分眼熟,倒也沒一眼認出來刑天就是當日來賣丹藥的那位,而他心中也正高興呢,暗道終於有這冤大頭願意買賬了。
下一刻,他便直接準備將這袈裟拍給對方,而就在此刻,上面貴賓房中一人冷聲道:“一千五百兩,這東西誰也拿不走,我要了!”
刑天一聽聲音便知道是那宋長明,心中惱火不已,暗道此人簡直就是一個張揚跋扈的白癡,不用問,對方並不是想買這件東西,而是單純要爲難自己。刑天從這一點便知道,那宋長明注意到了自己,並且將自己認了出來。
就如同刑天所猜,貴賓房中的宋長明一臉陰霾,他冷冷透過竹簾看着下面坐着的刑天,原本還帥氣的臉上滿是猙獰之色。
“長明少爺,那袈裟明顯只是一件擺設,您要這東西幹嘛?”宋長明身後站着的那位半步開穴境老者說道,顯然是有些不理解。
“張管事,你記不記得幾個月前我被人打成重傷,臥牀到前幾日才痊癒,那重傷我之人,便是下面那個小雜種,你說我能讓他如願嗎?”宋長明冷笑着說道。
“竟然是他,哼,長明少爺,只要你說句話,我便去將那小子抓來任你處置,老爺當時也是極爲生氣,敢對長明少爺動手,光是這一點,他已然就是一個死人了”張管事惡狠狠的說道。
“不急,他既然來了,我便要好好玩死他,瞧着吧,敢動我的人,我一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宋長明一臉殘忍之色,他記得很清楚,在他重傷暈倒之時,看到常玉真手牽着對方的手跑出去,光是這一點他就要嫉妒的發狂,當時便是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了過去。
所以對於刑天的恨,他宋長明簡直如同滔滔江水。
那袈裟如此重要,刑天自然不能放棄,此刻他也是暗中反省,暗道自己早該想到那宋長明若是發現自己肯定會從中搗亂,若是早能做些準備,如今也不會如此狼狽。
只是眼下,刑天也只能加價,那件袈裟他是勢在必得。
“兩千兩銀子!”刑天一口氣加了五百兩,只是他話音剛落,那宋長明便道:“三千兩!”
刑天手頭的銀票也只有三千餘兩,若是再加價,便只能出售丹藥了,只是刑天知道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讓袈裟落到別人手裡。
想到這裡,刑天咬咬牙,卻是一口氣加了一千兩:“四千兩!”
這一下全場發出了一陣驚呼,暗道這年輕人究竟是腦袋有問題還是怎麼的,非要和宋長明搶東西,不說這東西究竟值不值這個價,就算是這東西很有價值,但是得罪了宋長明這個二世祖也是得不償失啊。
貴賓房中,那個張管事低聲道:“那傢伙簡直是給臉不要臉,長明少爺,你看這……”
“哼,爺爺他總是突破不了剛柔境大圓滿,觸碰不到通竅境的門檻,那件袈裟既然是通竅境高手留下的,買下說不定能幫到爺爺,我也只是想表表孝心罷了,只是那小子既然想要,我何不成人之美,讓給他。反正到時候,那東西遲早是我們的!”宋長明一臉壞笑,身後的張管事立刻明白了,卻是笑道:“不錯,讓那小子花錢買了也好,反正到時候咱們要對付他,那件袈裟到時候奪來便是!”
“說的不錯,而且這次我們主要目標是最後一件拍品,四品通竅丹,那件拍品纔是我們的主要目標,爺爺距離通竅境也是一紙之隔,若是有了那四品通竅丹,就有很大機會步入通竅境,只要爺爺成爲通竅境高手,那咱們宋家的地位又會鞏固,到時候就是成立一個門派,也不是不可以!”宋長明眼中精光閃現,隨後又猙獰道:“讓人去跟着下面那個小子,別讓他跑了,拍賣會結束後,我可是很想和他聊聊天的!”
“是,長明少爺!”張管事扭身對身後幾個宋家護衛交代了幾句,那幾個宋家護衛便一臉殺氣騰騰的走了出去。
沒了宋長明的攪局,刑天如願拍到了那件袈裟,他被引到偏房,準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刑天從口袋裡取出了三千兩銀子的銀票,隨後又取出了那裝着‘七品淬體丹’的瓷瓶交到了一個九州商會的一名管事手中。
“這裡是三千兩銀票,剩下的錢,你將這枚丹藥拍賣了,從拍賣裡的錢扣除就好!”刑天說完,將東西遞了過去。
那名管事一臉懷疑,看了刑天一眼,暗道什麼丹藥,只有一枚也想拍出一千兩銀子,該不會這人想賴賬吧?
那管事心中雖然這樣想,但表面上卻依舊是一臉笑容,讓刑天稍後,不過臨出去的時候,還是給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打了個眼色,便是讓他們盯住這位,千萬別讓跑了。
對方這點動作,刑天自然是看在眼裡,不過刑天並不急,而是老神自在的喝着對方給端來的上好茶水。
按照之前五品淬體丹拍出的價格,刑天敢斷定自己這枚七品淬體丹能拍出一個天價,所以他是一點都不擔心。
如果說要擔心,還不如擔心一下那宋長明,對方既然發現了自己,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刑天打算弄到袈裟後便離開,倒不是刑天怕了對方,只是這個節骨眼上沒必要惹麻煩,當然如果對方非要自討苦吃,刑天也不會怕麻煩。
一杯茶還沒喝完,便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果然那名管事去而復返,態度上卻是對刑天極爲恭敬。
“這位公子,請借一步說話!”
刑天笑了笑,將茶飲盡,隨後跟着這管事到了一個房間,卻是看到那房間裡,常玉真正捧着那枚七品淬體丹查看,身邊還有幾個老頭,明顯是九州商會品鑑丹藥的老師傅,看到刑天進來,這幾人表情不一。
那幾個老師傅明顯是詫異,而常玉真看到刑天后先是一愣,隨後目光中透出一股精光。
“我就說究竟是誰能弄來這七品淬體丹,原來是刑天公子,上次匆匆一別,不知公子最近你過得如何?”
常玉真和刑天也算是熟人了,上次戚家堡事件,她也曾提醒過刑天不要蹚渾水,現在想想,肯定是她當時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情報,所以早知道戚家堡定然會被屠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