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果然還有底牌,我就知道。 ”姜芮歡苦笑道,“ 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能在短時間將自身的修爲提高到淬體境,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
“ 我去過一次擎天山脈,在那學到了一些保命的武技和經驗。 ”姜鎮淡淡道,“ 第一,不要對你的對手仁慈;第二,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真正的實力;第三,能動手絕對不要講廢話。 ”
“ 所以,你是在告訴我,之前不要對你仁慈,不要給你留時間恢復實力嘍? ”姜芮歡質問道,很不開心,甚至有些憤怒,她有心讓姜鎮恢復體力,卻沒想到被他教育了一頓。
“ 對,千萬不要對對手仁慈,能殺絕對不要放過,不然你可能會終身都陷入在後悔、自責當中。 ”姜鎮平靜道,想到了之前沒有直接殺了宋修,讓他跑了,以至於孫炎孫大爺被宋修所殺,這件事讓他很後悔,很痛苦。
“ 那我現在……立刻彌補我的過錯。 ”姜芮歡嗔道。
說完,手握長劍,直接殺向了姜鎮。
“ 唰~ ”
姜鎮手握劍柄,鳳羽閃,長劍一出,瞬間指在了姜芮歡的眉心處,淡淡道:“ 你敗了,全盛的我,你沒有任何勝算。 ”
姜芮歡身體變得僵硬,感受到了來自眉心的壓迫感,整個人突然變得頹廢,沮喪道:“ 我輸了! ”
“ 不,是我輸了。 ”姜鎮搖頭,旋即收起了長劍,撤去了大日猿變,大聲道,“ 我認輸,退出這次比武。 ”
說完,走下了擂臺。
“ 爲什麼? ”姜芮歡目光直視着姜鎮,問道,“ 爲什麼?是同情我可憐我才認輸得嗎? ”
“ 不是,我認輸是因爲……我欺騙了一個有心讓我恢復體力的朋友。 ”姜鎮迴應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是我做人的原則,你沒有想害我,反倒算是有恩於我,所以我認輸,這樣的解釋你能接受嗎? ”
“ 朋友?我們算是朋友嗎? ”姜芮歡眼前一亮道。
“ 算是吧,普通朋友。 ”姜鎮答道,對於姜芮歡並不痛恨也不喜愛,之前她讓自己加入隊伍,自己也幫她打贏了團隊擂臺賽,算是互不相欠,現在她讓自己恢復體力,自己也認輸讓她晉升嫡系,這樣……他們又算是互不相欠。
不過,互不相欠的意思,還有另外一種,那就是互相幫助,這一點姜鎮是從白影身上學到的,雖然他總是說互不相欠,但是……他還是幫助了自己,這一點他是要永遠銘記於心的。
“ 可是……你的武者之心不是不能退縮,不認輸得嗎? ”姜芮歡擔心道。
“ 那是對敵人,對朋友,認輸又有何妨。 ”姜鎮笑道。
“ 謝謝~ ”姜芮歡輕語道。
高臺之上,聽到兩人對話的姜瑜笑了,姜鎮說得這些話,讓他更瞭解姜鎮了,對敵人手段殘忍,但是對朋友很照顧,這樣的人才值得他女兒親近,不然他一直看着姜鎮殺殺殺的,還真的不敢讓姜思思太靠近姜鎮。
“ 這孩子,秉性還是很純良的。 ”姜瑜誇讚道。
聽到姜瑜誇讚姜鎮的話,姜遠山得意笑了,道:“ 那是,姜鎮跟我一個性格,我們爺倆都很心善。 ”
姜瑜:“ …… ”
又是爺倆,遠山長老,你是有多想當我爸爸?
姜百山恐懼地看了一眼姜破,現在的情況……他很被動,之前保證一定殺了姜鎮,可是現在姜鎮卻活得好好的,他沒完成好姜破交代的事情,這下子他就危險了。
此刻,姜百山心裡很不是滋味,憤怒、不甘、怨恨、恐懼,諸多情緒雜糅在一起,這一次旁系晉升嫡系的比武,他損失最大,侄子死了,兒子也死了,現在自己也自身難保……這讓他很受傷啊!
“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爲什麼一定要晉升嫡系? ”擂臺下,姜鎮回頭問道。
“ 因爲,我要宰了姜百山,我要親手殺了他,告慰我死去的弟弟。 ”姜芮歡眼神中充斥着仇恨,寒聲道,“ 而只有在成爲嫡系血脈之後,我纔有權要求嫡系刑罰堂調查姜百山。 ”
“ 姜百山怎麼會殺你弟弟? ”姜鎮狐疑道。
“ 我弟弟,參與了那一次姜威帶旁系血脈圍攻你的行動,被你那一劍絕招刺倒了,不過那個時候他只是受了點傷,沒有死……只是後面沒多久,他就死了,而在他死之前見過的人只有姜百山。 ”姜芮歡道,提到了一個月前姜威帶人挑戰姜鎮,結果被姜鎮一劍秒殺的事情。
那件事情姜鎮很清楚,爲了殺他,姜岸他們把那些受傷的旁系們全給殺了,手段很殘忍,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執行殺人任務的居然是姜百山,他還一直以爲是姜岸吶。
“ 姜芮歡,你可不要含血噴人,那次我只是去看你弟弟,並沒有去殺他,真正殺他的人是姜鎮,你不找他報仇也就算了,還想污衊我。 ”高臺之上,姜百山怒斥姜芮歡,旋即又看向姜鎮,道,“ 提到這件事,姜鎮,你殘殺同族,我現在以旁系長老的身份誅殺你,以告慰那些死去的旁系族人。 ”
說完,姜百山直接衝下高臺,想要格殺姜鎮。
他的算盤打得很清楚,就是借用這個殘殺同族的理由立刻殺了姜鎮,這樣一來可服衆,二來也可以爲自己的侄子、兒子報仇,三來則是完成姜破交給自己的任務。
“ 你敢? ”姜遠山站了起來想要阻止姜百山,然而纔剛剛站起來,便是被姜破給摁住了。
“ 姜破,你…… ”姜遠山瞬間大怒,一拳轟向姜破,沒有一絲猶豫,就是要脫身去救姜鎮。
姜破同樣一拳轟出,‘嘭’得一聲兩人的拳頭相撞在一起,各退了數步,姜遠山脫身了,快速衝下臺,姜破沒有追,因爲兩人交手的這一會時間,足夠姜百山殺了姜鎮。
只是,當姜破的目光落在姜瑜剛剛所坐的位置時,當即瞳孔緊縮,急忙轉身看向臺下。
“ 咔嚓~ ”
擂臺下,姜瑜扭斷了姜百山的脖子,大聲道:“ 姜百山殘害同族,還妄圖殺害姜鎮,我現在以嫡系刑罰堂堂主的身份,誅殺此賊。 ”
這一刻,姜破‘噗’得一聲吐出了一口老血,怒火傷及了五臟根本,讓他也承受不住了。
他很不甘,他很憤怒!
他費盡心機,將五名晉升名額改成了一個,又暗自挑撥起旁系對姜鎮的怒火,故意許以厚利讓這些旁系拼死斬殺姜鎮,最後還不放心,安排自己的護衛姜立誠進入這次比武尋找機會殺了姜鎮,可是……
沒想到,他的計劃全都落空了,姜鎮怎麼都殺不死,而且還越殺越猛,得到了更多人的幫助和讚賞。
“ 上天,何其不公,爲何偏愛他姜玄一人,甚至連他的兒子也得到了庇護。 ”姜破內心狂怒道,暈了過去。
“ 現在我宣佈,此次比武第一名姜芮歡,立刻晉升爲嫡系血脈。 ”姜破暈倒之後,姜瑜代替他宣佈了這次比武結束。
而姜鎮,則是與姜鴻飛、姜天祿、姜力勇一齊走出了演武場,去了他住的地方。
姜遠山,緊隨其後。
家主院,姜破、姜明偉。
姜明偉跪趴在地上,渾身上下都在戰慄,臉色蒼白,對死亡的恐懼籠罩了他,想要開口求饒,卻發現找不到什麼理由。
他就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一個廚房的主事,對於家主而言,他毫無價值。
此刻的姜明偉非常想念自己的父親,父親在的時候,不需要他在前面頂着,他也不用自己一個人面對喜怒無常的家主。
“ 姜明偉,姜鎮的崛起,都是你和你父親的錯,你知道嗎? ”姜破冷冷道,“ 晨宇讓你去殺了姜鎮,可你倒好,非但沒殺他,反倒把他的潛力逼了出來,變成了武者。 ”
“ 成了武者也就罷了,你父親剛開始是有機會殺了姜鎮的,但是他錯過了,這一錯過,便讓姜鎮從此一飛沖天,旁人再也無法攔住他的崛起。 ”
“ 你們父子,是罪人啊,你父親死了,你說說,現在我該拿你怎麼辦? ”
聞言,姜明偉嚇得直接尿了褲子,他感受到了姜破此刻沸騰的殺氣,並且這殺氣就是衝着他來的。
然而,姜明偉真的很想大喊一句:“ 我冤枉啊! ”
真正逼出姜鎮潛力的人明明是家主你和少主兩個人,怎麼背黑鍋就是我和我父親兩個人?不公平啊!
“ 如果你不去招惹姜鎮,姜鎮也就不會成爲武者,他不成爲武者,我也就不會有後面一系列的損失,你可知道,姜原死了,姜天痕死了,姜百山死了,姜立誠死了,而他們都是因爲你的過錯而死的。 ”姜破咆哮道,“ 還有今天姜瑜、姜遠山居然聯合起來對付我,敢於挑戰我家主的權威,這也是因爲姜鎮的崛起,讓他們看到了扳倒我的希望,如果姜鎮真的打敗晨宇成了姜家少主,那我這個家主還有臉面繼續當下去嗎? ”
“ 姜明偉,你自己說,你該不該死? ”姜破一腳揣在了姜明偉的身上,將他踹得橫飛出去,撞到在牆。
‘哇’得一聲,姜明偉吐血不止,不過此刻容不得他療傷了,當即跪趴在地上,拼命磕頭道:“ 家主饒命,饒命啊,我……雖然該死,但…… ”
“ 該死?你知道你自己該死就好。 ”
姜破抽出了寶劍,衝到了姜明偉身前,一劍又一劍刺在姜明偉的身上,不消幾刻姜明偉便是氣絕了,死得不能再死了,渾身上下被刺成了一個馬蜂窩。
“ 姜鎮,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就是殺不死啊! ”
“ 你們父子,當真是我們父子的剋星嗎?一個關在地牢裡也能得到父親最多的疼愛,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被變成下人居然還能強勢崛起,憑什麼啊?你們的命……憑什麼那麼好? ”
“ 給老子死,死啊…… ”
這一刻,姜破毫無風度地嘶吼着,彷彿這個他纔是真實的他,寶劍又劈又砍,當成了砍刀,拼命地發泄內心的憤怒和不甘,而姜明偉,不過只是一個被髮泄的對象而已。
弱者,無法掌控自己的生死,甚至會被人隨意踐踏自己的生命。
姜破不是恨姜明偉,他是恨姜鎮,恨姜玄,但是他不能殺他們,所以只能殺姜明偉了。
“ 呼呼~ ”
良久之後,姜破平靜了下來,恢復了家主正常的狀態。
隨後數個黑衣人出現,處理掉了姜明偉的屍體。
“ 來人,去神僕水凝那,請少主回來。 ”姜破平靜道,“ 就說,現在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
姜破的話剛說完,一個黑影便是悄然離開家主院子,前往神僕水凝的住所,吳家鎮水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