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龍鷹臉上露出極爲享受愜意的表情,身子還扭了扭。
似乎對他這句誇獎很是開心。
若是換作別人的話,此時眼見自己將青鸞如意舟擊落,少不得會有些得意。
但是他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是無比的淡然。
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青鸞如意舟。
甚至,他的臉上都連恨意都沒有,有的只是殺機!
沒錯,沒有恨意,只有殺機!
似乎,他只是想殺那個人。
這個人是誰?
爲什麼要殺?
都不重要!
下一刻,青鸞如意舟便是狠狠的砸落在地面之上,直接將一座石山轟然砸碎。
而後,重重地撞擊在地上。
青鸞如意舟落下的範圍,卻是一片巨大的山間草原。
方圓足有千里,周圍都是密密的森林。
而這一下,自然也是讓陳楓醒了過來。
他瞬間便是恢復清醒,站直身子。
而後,心念一閃。
頓時,幾乎失去控制的青鸞如意舟,便是緩緩盤旋兩圈,落在了那地面之上!
陳楓雖然剛剛把魂奴和夏侯九淵,這兩大龍脈大陸最頂尖高手算計了,但他並沒有狂妄自大。
他很清楚,這一切,並不意味着自己的實力,真的就可以媲美他們兩人了!
陳楓驟然擡頭,目光炯炯,向着那天空之上看去。
他看到了天空之上的那巨大金翅龍鷹,更是隱隱約約看到那巨大金翅龍鷹頭頂之上,有着一人高踞。
韓玉兒、青丘瑤光有些慌亂。
韓玉兒更是滿臉歉意:“師弟,對不住,我……”
陳楓微微一笑:“不關你的事。”
“來者實力極強,根本不是你們能夠應對的。”
“放心,咱們沒事的!”
他這一眼便已經能夠看出來,天空之上的巨大金翅龍鷹,實力極強。
至少也是相當於六星武帝。
在陳楓目光盯着這形如妖獸一般青年的同時,這青年的目光也是狠狠的落在了陳楓身上。
兩人目光撞擊在了一起。
陳楓目光溫潤而又平和,帶着幾分思量。
而這兇蠻青年的目光裡面,則是隻有一個字:殺!
似乎,他就是爲殺陳楓而生,
那強烈到了極點的殺意,令陳楓眉頭皺了起來。
“我不記得,什麼時候有過這麼一個仇家。”
而且,陳楓感覺最怪的是,此人對自己的情緒只有殺意,卻沒有恨意。
也就是說,他想殺自己,但其實他是不恨自己的。
“這,又是爲何?”
陳楓目光掃向那兇蠻青年身下,巨大無比,宛若遮天蔽日一般的金翅龍鷹。
忽然,腦海之中有一抹靈光閃過。
他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什麼,不過卻並未確定。
陳楓看着這兇蠻青年,目光之中露出一抹笑意:“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呢!”
“看不出來,你們的潛在實力,比我想的還要強大!”
兇蠻青年盯着陳楓,終於開口。
他聲音嘶啞:“你是陳楓?”
陳楓淡淡點頭:“你又是何人?”
兇蠻青年緩緩吐出四個字:“天殘獸奴!”
“天殘獸奴?”
陳楓挑了挑眉。
他本來心中就有所猜測,而此時,‘天殘獸奴’的名字,便是讓他心中猜測又深了一步。
他神情悠閒,抱着胳膊淡笑道:“你是來自萬獸羣島吧,來給慕容冠報仇的?”
如果是換做別人,被陳楓一語道破自己的來歷的話。
要麼驚訝,要麼惱羞成怒。
但這天殘獸奴,反應卻是完全不同。
他只是非常實在誠懇的點了點頭,情緒沒有任何的波動,說道:“沒錯,我是來自萬獸羣島。”
“奉三位獸神使者的命令,來爲慕容冠報仇!”
萬獸羣島!
獸神使者!
這八個字,狠狠的砸進了陳楓的腦海之中。
萬獸羣島,他並不意外。
事實上,在方纔,陳楓就已經大致猜到了,這天殘獸奴極有可能是來自於萬獸羣島。
但是,‘獸神使者’這四個字,卻是讓陳楓心中涌起一股非常怪異的感覺。
“獸神使者?”
“萬獸羣島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特殊來歷,竟然敢自稱獸神使者?難道真的有獸神存在嗎?”
“這所謂的獸神,又是什麼存在?實力達到了什麼層級?”
瞬間,這些想法便是從陳楓腦海之中涌起。
接着他便灑然一笑:“想這麼多幹什麼,將這天殘獸奴擒下,到時候不就什麼都問出來了?”
天殘獸奴看着陳楓,又一次非常認真的說道:
“陳楓,我是來殺你的。”
陳楓微微一笑,手擡起,指着他,緩緩說出一句話:“你拿什麼殺我?”
陳楓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很平靜淡然。
沒有絲毫囂張傲慢的意思,他也不需要那樣。
他的話語之中,透着濃烈無比的自信!
因爲,陳楓有這樣的資格,有這樣的實力!
因爲,陳楓是九大勢力年輕一輩第一人啊!
這句話,卻也沒有讓天殘獸奴動怒。
他依舊很平靜,似乎他身上不存在動怒這種情緒。
他極致的冷靜,極致的擁有殺機!
“陳楓,其實我還要感謝你。”
天殘獸奴聲音又一次響起。
他看着陳楓,臉上露出一抹感激之色:“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只怕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那個鬼地方。”
“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龍脈大陸!”
他站起身來,向着周圍俯視一圈,臉上露出一片迷醉之色。
“萬獸羣島,荒涼寂寞,無比冰冷。”
“這龍脈大陸,實在是太美了,太……”
他似乎想多說出幾個形容詞,但語言卻有些匱乏。
嘴脣哆嗦了幾下,也沒有說出來。
他搔了搔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一瞬間,臉上竟是說不出來的少年的那種天真無邪。
陳楓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天殘獸奴對陳楓說‘感激’二字之時,臉上神色非常誠懇。
顯然,他是心中真的感激陳楓,並不是嘲諷。
陳楓輕聲自語道:“我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呢!”
“此人,其實內心是一個極其單純之人。”
“說殺就殺,說感激也是感激,但是他對我的感激,並不妨礙他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