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星洲神色不變,只是目光之中,一片冰冷:“本來,陳楓現在可以不跟沈家起什麼衝突的。”
“陳楓不去找沈家的麻煩,身價也沒有膽量敢來找他的麻煩。”
“而這兩日之中,沈家竟如此反常的做下這些事,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
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我大概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看來……”
他幽幽嘆息:“是有人在沈家背後,爲他撐腰啊!”
藍紫晗目光一閃,他也猜到了大概是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之中露出一抹憤憤之色:“十幾年前,那人驅使沈家做下那般事情,還嫌不夠,今日竟然還來這裡攪風攪雨?”
濮星洲輕輕嘆息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一定要阻止陳楓嗎?”
藍紫晗愣了一下,而後道:“難道不是怕,陳楓影響到您?”
他剩下的話便不敢再多說了。
畢竟,如果再說下去,那就是濮星洲的一片私心,是怕陳楓影響了他的地位。
濮星洲微微一笑:“你還真以爲我會這麼做嗎?你真以爲,我這麼在乎這個天龍衛大將軍的位置嗎?”
“甚至……”
他看向旁邊那座高塔,那座只比他所在高塔矮一尺的高塔,微笑說道:“你真以爲。他能夠把我怎麼樣嗎?”
藍紫晗聽聞此言,悚然一驚,道:“那大將軍,您的用意是?”
濮星洲輕輕嘆息一聲:“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爲了不讓他注意到陳楓。”
“不讓他注意到陳楓,真實目的則是爲了,不讓陳楓注意到他啊!”
“因爲我瞭解這位的脾性,只要是他注意到陳楓,霸麼多半會起衝突。”
他看向藍紫晗:“我不願意讓他跟陳楓起了爭端,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您是怕他對陳楓不利?”藍紫晗道。
濮星洲道:“話只說對了一半,我是怕他對陳楓不利,我也怕陳楓對他不利。”
“陳楓對他不利?”
藍紫晗驚道:“怎麼可能?他可是四爺!他可是……”
話說着,聲音忽然就低了下去。
濮星洲呵呵地笑道:“想到了是吧?他,根本就不瞭解陳楓的可怕!”
濮星洲一字一句道:“所有小瞧陳楓的人,全都失敗了,而且全都敗得很慘。”
“有很多人,甚至爲此付出了生命作爲代價。”
“陳楓,是龍脈大陸第一號不可小覷之人!誰敢小瞧她,那就一定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哪怕,這個人是夏侯英豪!”
“只要是他敢捲入與陳楓的爭端之中,哪怕前期他能佔盡上風,將陳楓打的慘不忍睹,苦不堪言!但最後……”
他沒再說,但藍紫晗已經知道他的意思了。
藍紫晗悚然而驚,看着濮星洲,眼中閃過一抹驚歎與佩服之色。
他輕聲說道:“大將軍,您這品行,當真是沒的說!”
“四爺這次過來,他的目的,不少人也都清楚。”
“您屢次頂撞於他,不肯爲他效力,他只怕這次想要構陷於您。”
“而您卻還是如此爲他考慮,生怕他惹了陳楓。”
濮星洲搖頭嘆息:“我爲他考慮又能怎樣?這份情他不但不會領,而且只會怪罪於我。”
“錯了錯了,不是領情不領情的問題,是他根本就不認爲我在爲他着想啊!”
“現在,已經不是我和他的事,而是他和陳楓的事了。”
“惹上我不算什麼,我還能殺了他不成?他終歸是大元帥的四兒子。”
“但惹上陳楓,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幽幽嘆息一聲,臉上露出一抹苦澀:“就算是四爺再怎麼想要攪風攪雨,他終歸是大元帥的四兒子,大元帥對我有知遇之恩,他的恩情我不能不報。”
“所以,我才如此苦心算計。”
“但是千算萬算還是沒有想到,他自己硬要捲進這個漩渦之中。”
他的目光逐漸變冷,袖子一拂,轉身向着塔下走去!
“既然他硬要捲進來,那我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到時候,生死由他,我再不插手!”
丟下這冷冷的一句話便,直接走了下去!
藍紫晗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感覺,他素來高大的背影,此時有些佝僂,淒涼。
由現在往前推半個時辰。
在離他旁邊不遠,比這座中心高塔矮了一尺,被夏侯英豪用來當行宮的那座高塔之上,也是有着一場對話,正在發生。
高塔之上,行宮之中,夏侯英豪正自在那裡悠哉悠哉的躺着。
此時他靠在一羣女子之中,那些女子盡皆是頗爲美豔。
有的在那裡輕歌曼舞,有的在那裡喂他一些極其精美的食物。
有的在給他揉着太陽穴,按着肩膀,當真是好生享受。
而他的目光,透過行宮的那窗簾,看向外面的天空。
他的眼神毫無焦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雖然此時他在這裡,但是他的全副注意力卻都是放在那上城區的沈家之中。
看着遠處,心中暗自思忖:“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沈擎宇他們,是不是已經把陳楓給擒住了?”
此時,站在旁邊的沈同光,似乎能夠猜出他的心思,低低一笑說道:“四爺,不用擔心!”
“根據我這邊得到的情報,一個多時辰之前,陳楓已經進入沈家,鬧得聲勢很大。”
“現在過了一個時辰,沈家那些人怎麼着也該將陳楓擒住了。”
“估計用不了多一會兒,就能給您送來了。”
夏侯英豪緩緩點頭,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笑意!
“沈擎宇那些人,如若連這等差事都辦不好,那麼,養他們這條狗又有什麼用!”
而他話音剛落,忽然便是聽見外面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他不由心中一驚,擡頭向外看去。
然後便是看到,那天空之上,炸開一個巨大而又璀璨的圖案。
他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驚怒之色,霍然起身,將那些女子都嚇了一跳,趕緊退到一邊。
他大步走到窗前,看着那凝在天空不散的圖案,大聲吼道:“他孃的,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