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城是一座不夜城,城裡的書店也是整夜開放,蘇辰所在的書店雖然不大,但也沒有停業;他呆了足足一個晚上,將幾本主要的書籍看了一遍,對大陸的認知又多了幾分。
仙神大陸上,人類歷史悠悠數萬載,文明古老之極,比之九州中原還要悠久。數萬年前,人類並無國度之分,所以也忽視了對歷史的記載,留下來的只有模糊的傳說。
在這些傳說中,更多的是對神的崇拜,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圖騰神靈,他們有無上的法力,信仰他們就能夠得到庇佑。在人族中,東方信仰的是天上的仙神,他們神通廣大,體恤世人;而西方人類信仰的神靈,是元素諸神,萬物皆有元素組成,這些神靈能掌控元素,擁有無上力。
東方的神靈中,有天兵天將守護天庭;西方的神靈,有天使爲兵,他們戰力無匹,在世人眼中,也相當於神靈。就在這樣的崇拜信仰之中,這片大陸被命名爲仙神大陸。當時的神靈,除卻住在天界,還有很多居住在凡間。
可就在數萬年前的某一段歲月裡,天地間發生了一場大浩劫,仙神大陸上的生靈在浩劫之中,死傷無數,幾乎全滅,而他們所信仰的神靈,也在那段歲月中,隕落無數。沒人知道浩劫的原因,只知道它帶來的是無情的毀滅,毀滅一切生靈,不管是人,還是神。那場浩劫被後世存活下來的人類稱爲天怒劫。
沒人知道天怒劫停止的原因,在劫數過後生存下來的生靈,雖然所剩不多,但是物種還算齊全,在經過無盡歲月的繁衍下,他們變得強盛起來,直到今天這個局面,大陸上的各大種族數量比之浩劫之前還要多。
可是,神靈卻消失了,在人間浩土中,再也沒有仙神的存在,他們只存在在天界!
蘇辰知道這些後,心中疑惑不已,他已經猜想到了,那位傳他《天道錄》的無名仙神所說的天地浩劫可能就是天怒劫,無名仙神法力無窮,破開空間,逃到九州中原,這才免於形神俱滅。
他越想越心驚,那是怎麼樣的一場浩劫,連仙神都無法活下去,如果當時自己也在場,也會跟其它生靈一般,如同螻蟻般被蹂躪,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天道之下,萬物皆爲螻蟻!難道連擁有力的仙神,也逃脫不了身爲螻蟻的悲哀!那我的存在,又算是什麼……”蘇辰以前從未想到過這一面,此刻只覺自己渺小之極,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濟於事。頓時覺得心灰意冷。
我一個寶體期的武者算什麼。
再厲害的人,也難免有失落的時候。也許,不止是人,還有神!
天已亮,遠方的惡獸森林被籠罩在一片薄霧中,模模糊糊,若隱若現。蘇辰記得雨悅說過的話,離開了書店,朝仙都學院而去。
清晨道路上,人雖沒有晚上的多,但是也很喧囂熱鬧,茶館酒樓擠滿了人。蘇辰邊走邊想着剛纔的那段歷史,心裡總被一片莫名的陰影籠罩住。不知不覺他來到了一座大廣場前。
仙都廣場,歷史悠久之極,傳說與仙都城一樣的古老。廣場由一片片白玉鋪地,剔透光滑,很是壯麗。廣場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噴水池,數十道水柱沖天而起,足有十米來高,每道水柱的下方都有一尊石像。其中有一道水柱更是氣勢恢宏,高有二十米,粗有一米,從一尊巨大的女神石像手中噴出。
噴泉邊上,有一隊士兵在把守着,路上行人只能遠遠觀賞。肩膀上的柔雪搖了搖尾巴,烏黑大眼睛盯着蘇辰,啾啾地叫了幾聲,又朝那噴泉望去。
蘇辰立馬會意道:“你要去那邊看看嗎?”
柔雪點了點,爪子在蘇辰頭髮上抓了又抓,蘇辰一陣苦笑,帶着柔雪朝那邊走去。
來到玉石砌成的圍欄邊上,蘇辰終於從噴泉邊的一塊石碑上知道了些信息,這做噴泉是水神泉,是爲了紀念數千年前一位從人類飛昇仙界的仙女淡。要知道能從人類修煉成神的人,大陸上寥寥無幾。
多麼美麗聖潔的神女!有時候,美麗如同靈藥,能淨化人心中的污垢。
蘇辰望着女神的仙姿神容,只覺她不食人間煙火,美豔不可方物,不由對她心生敬意。
他心中突然豁然開朗,暗暗笑道:“我理那麼多幹嘛,即便是螻蟻,我也是存在的,不卑不亢。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想要當神的對手,我必須先像這仙女一樣,飛昇成神。道是循環往替,我差點就迷失了自我。”
修煉吧,也許有一天,能看到一個真正的女神淡。
他頓時豪情大生,心中所有迷茫消失不見,心中有了一個堅定不移的目標,那就是悟道變強。
“啾啾。”小狐狸又叫了起來,聲音略帶興奮,烏黑的大眼睛不斷轉動,凝視着那座神像,彷彿跟神像的主人似曾相識般。突然,蘇辰心中一寒,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的念頭纔剛出現,肩上的柔雪就動了。
白影一閃,圍觀的衆人一陣譁然。只見一團白雲,以奇快無比的速度,跳過圍欄,腳踏噴泉下幾座石像,朝仙女淡的巨大神像竄去。
她是那麼的調皮了,像不懂事的孩子。
蘇辰一陣無語,這小東西又要給自己惹麻煩了。只見柔雪身子已經停留在了女神神像的肩膀上,呆呆地看了片刻,它竟然伸出玉爪在輕輕的撫摸着女神的頭髮。
圍觀的觀衆驚得嘴巴都合不起來,就是那些守護的士兵,一時之間也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守了數十年,還從未看到有人真個敢如此靠近這神像的,要知道女神在人們的心裡是不可褻瀆的。
“呼呼。”兩聲,蘇辰腳踏虛空,獸行九步的燕子步施展開來,他的身後出現了一隻燕子的殘影,在空中行走,卻彷彿如履平地。
“是御空術,……”有人當場驚叫了起來,要知道會使用御空術的,都是大陸上的絕頂高手。
蘇辰連踏了數十步,輕輕地落在石像肩頭,它如此近距離地觀看神像,更是覺得她神聖不凡,清麗無雙。
“柔雪,你認識他嗎?”蘇辰見柔雪一直看着神像,臉上若有所思,不由問道,即便腳下有不少人驚呼了出來,但他也沒有去理會。
柔雪終於停止了撫摸,跳到了蘇辰的肩頭,啾啾地叫了兩聲,雪白臉上,兩隻烏黑大眼睛充滿疑惑神色,也不知道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我們走。”蘇辰自覺這樣做很不對,但是爲了柔雪,他不得不這樣做。他不敢再停留半分,輕功一展,藉着噴泉的掩護,朝着另一頭而去。
“追。”守護的士兵此刻才真個反應過來,連忙追了過去,這女神神像原本並不須守護,因爲還沒有人敢在仙都城裡褻瀆神像,守護士兵的存在只是做做樣子,所以只派了一些普通高手。單憑他們的速度,怎麼能追的上蘇辰。
鑽進一條人煙不多的街道,蘇辰輕功更是施展地如魚得水,三兩下就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那些士兵想要追,卻哪裡能找到人。
蘇辰落在一座高樓的屋頂上,眺望遠方,更是覺得仙都城壯麗無比,他摸了摸柔雪的頭,又看了看它脖子上那綠色的項鍊,一陣苦笑,道:“你跟我一樣,什麼都不懂……”
柔雪盯着蘇辰,眼睛一眨一眨,彷彿在偷笑,然後又從他的右肩跳到左肩上,時不時還伸出爪子去摸他背上的誅仙劍。
“轟”地一聲,街道中有幾道人影在跳躍着,有一羣人在追着一個女子。蘇辰心中好奇,運起輕功,悄悄地跟在後面。
血,那個女子月白色的長袍上,沾滿了一片血跡,她臉上蒼白,邊逃邊捂着肩膀,鮮血還在不斷從肩部流出。在後面追的那羣人,個個凶神惡煞,手持兵刃,有人還不斷開口罵着粗話”臭婆娘,你跑不掉的。“終於,那女子體力不支,倒在了街道一個角落,這裡的街道陰森人少,是仙都城被廢棄的角落,根本很少人到,那羣人頓時追上了女子,將她圍在裡面。
其中一人道:“臭婆娘,看你還往哪跑,你膽子真不小,偷東西偷到我們這裡來了。”
那女子臉上沒有絲毫驚恐神色,狠狠地瞪着那羣人,沒有說話。
又一人道:“這小妞給我們老大砍了一刀,流了那麼多血,看來是活不久了,死了怪可惜的。”說完,眼中露出了**之色。
一羣人都興奮地怪叫了起來,有人說道:“這小妞看起來很嫩,不知道是不是雛的,就讓老子幫你看看。”他說完,伸出手就朝那少女胸口抓去。
“噗”地一聲,血花飛濺,那男子慘叫一聲,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好狠地臭婆娘。”那男子退了兩步,將匕首從胸口拔出,鮮血快速溢出,他彷彿發狂了的一樣,抓着血淋淋地匕首,就朝那少女肚子刺去。
那少女眼中終於露出一絲絕望之色,靜靜地等死。
就在這時,有破空之聲傳出,一片黑影呼嘯而至,分別打在五個人的肩頭上。鮮血飛濺,慘叫連連,那拿着匕首的男子當場倒在地上,胸口被一塊鋒利的事物刺穿。
那竟然是一塊破碎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