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別讓畫舫停下,加速前行!”蘇小小看到趙明誠詩成幻出蓮葉,雖然暫時阻隔住魚妖前行,但是依然形勢不容樂觀,見到畫舫居然還停在原地,她想一腳把開船的人踹下河去的心情都有了,此時不走,還待何時?
“不好,漫天荷葉把自己的船也困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侍衛長真的快哭了,都說紅顏禍水,美女就應該在家呆着,現在出來惹上魚妖了吧?你這是順帶把我們也害死的節奏。
不過良好的職業道德讓他瞬間拿出了一個方案,“各位小姐少爺,眼下戰詩幻出的接天荷葉,勉強能通岸邊,我們四兄弟可以一人夾兩人使出輕功踏葉過去,應該能把諸位安全帶上岸,得罪了!”
端王帶的四個護衛可是實打實的禁軍保鏢精銳,此時說着,一人就過來夾起醉趴在桌上的蔡行還有司馬康,提前踏葉遠去,幾個兔起鵑落,如蜻蜓點水般快速向岸上奔去。
李清照和蘇小小兩女傻眼了?這些粗人根本沒把剛纔的兩人當人抱啊,她們很難想像自己兩位絕色美女,被人像麻袋一樣抱上岸會是什麼形象?
話說大儒家出來的人,誰的身上沒有什麼高級防身貨,蘇小小也不怕提前暴露底細,第一個出聲道:“我們姐妹自有文寶護身,你且把端王安全護送上岸即可!”
趙明誠猜測水裡這些水妖很可能是衝着自己來的,剛纔那兩位悲催娃,因爲醉得不省人世,才‘被同意’被人全不顧形象地當人形麻袋抱上岸。
他可不想在美女面前失了形象,見蘇小小不走,也跟着道:“護衛長,麻煩把範正平也帶上,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端王和三位少爺,我想辦法,把水妖引開!”
聽到他願意把水妖引開,端王的護衛長略顯佩服地看了趙明誠一眼,這種以身爲餌自當棄子的事,做爲軍人,最是敬重,拱手行了一個江湖禮,鄭重地道:“保重!”
也不管範正平大聲叫嚷自己可以臨場畫幅《洞庭晚秋圖》戰畫幫忙禦敵,直接夾着他和衆人一起飛撤。
畫舫上,還留有一個開畫舫的船長和蔡行三個跟班狗腿,此時,提刀湊過來,領頭的人道:“狗腿子我跟少爺從來都是欺男霸女的,還從沒欺負過水妖呢,兄弟們,握好刀,待會殺條魚給少爺晚上加菜!”
“加菜你個頭!”李清照居然看到連開畫舫的船長都拿着船槳要跟水妖拼命,直接氣笑了,真不知死活,馬上接管最高指揮權,也不管自己是半醉半醒,直接下令道:“來兩個人,去前面開道,留下一人,幫船長一起共同划船!”
她複雜地看了趙明誠一看,見這傢伙正閉目想戰詩,也不再藏拙,此時半醉半醒,正是吟誦戰詩的最佳狀態,直接當空吟誦道:“嘗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隨着聲落,詞出化爲漫開寶光,瞬間裹住畫舫,旋即畫舫無風自動。
眼前密密麻麻的接天荷葉說也奇怪,居然被這寶光一觸即化,隨後畫舫彎彎曲曲如醉酒之人駕駛一樣,成非常不規則路徑衝入藕花深處,藕花深處還時不時地飛起一隻只如真似假的驚鷺迷惑敵人視線,讓對方判斷不出行走方向。
“靠,這個女娃也會戰詞?”
領頭魚妖直接罵出聲來,還差二十米左右就能撕破他們的畫舫,讓他們葬身魚腹,誰知道這女娃的戰詞非常厲害,居然破了前面那人幻出的漫天蓮葉,還能用疊加之效,在那人戰詩中自由穿行,這個世界不用這麼瘋狂好不好?
要知道這次來偷襲,它們可是花大代價買來兵家‘瞞天過海’兵書,只要在水裡不現出真身,即使在皇城腳下,它們也不怕大儒發現。同時,只要不觸碰皇家有聖念加身的人,即使是半聖也發現不了它們存在。
九江一戰,鱷皇前鋒五子,應驗了水族千年前的龜皇贈卜的玄卦——‘鱷皇出世、五子歸一’。
那人已經被列入水族頭號敵人,鱷皇已經下了必殺令,誰若能摘得那小子的人頭,就能換到一滴鱷皇之血,到時,誰都有機會在原有的基礎上升上一級。
想到此處,領頭魚妖一咬牙,直接再次祭出另一頁壓箱底兵書——“混水摸魚”。
水中,幻出一個混沌兵者自吟:‘動盪之際,數力衝撞,弱者依違無主,散蔽而不察。我隨而取之。’
混水摸魚,混水了又何嘗不爲魚提供藏身、衝破的機會?
只要不被鎮京大儒覺察到,在詭異的兵書加持下,它就可以加大妖力繼續前行追去……
在李清照吟出戰詞的剎那,趙明誠就嗆到了,江湖上從沒傳出李清照做出過戰詞,這一直是她所有粉絲團最大的遺憾事!
而現在,自己看到了什麼?
居然是‘詩中詞’,聽都沒聽說過的‘詩中詞’,一種完全在別人戰詩中可以自由碾壓,或者自由加持的‘詩中詞’?
這是一種什麼概念?
趙明誠發誓,就在剛纔,已經被嚴重驚嚇到了!
沒想到她出道成名詞作《如夢令》,居然就是一首超級戰詞,而且還是一首高深莫測、自成一道的超級戰詞。
試想,有人戰詞加持畫舫,卻在另一人戰詩幻出的封鎖形接天蓮葉中隨意馳行,那是什麼概念?
兇殘!只能用兇殘來形容!
反觀旁邊的蘇小小,即使到了快跟妖將級魚妖短兵相接時,還依然淡定無比。眼下,看到李清照詭異的‘詩中詞’,她的神色居然也沒有絲毫改變,這都是些什麼人呢?
這丫頭,要麼就是有高級文寶護身;要麼,非常可能也是能口吐戰詩之輩。
唉,都怪自己沉不住氣,出手太早了!要不是剛纔正在查看怪鼎內污血戰畫《洛神賦圖》中的污血,被怪鼎提煉的如何,再次搶先出手的話,還差點錯過知道李清照會戰詞之事。
剛纔查看發現,污血戰畫中的妖聖污血即將被提煉完畢,只剩下最後一抹非常強大的妖念還在死死抵抗。
呆會若真要戰鬥,在外人旁邊,怪鼎必不可隨便祭出來,戰印不適合水中作戰,所以,對這幅水系戰畫趙明誠還是相當期待……
“碰!”
畫舫忽然如撞異物,亦或被異物所撞。
“觸礁了?”
閉目中假裝暈船的趙明誠頓時被拉回神來,眼下超級戰畫就將能用,他對這些送上門來的魚妖可是眼饞的很,不管自己提煉靈氣化出跟精靈族交易的浮雲,還是送去給張家制作墨寶,它們都是上好的材料。
要不是有外人在場,他早就祭出怪鼎把它們一鍋端了!
剛一問完,回答他的卻是再次“碰”的撞船聲,這次衆人全都明白過來,感情是被魚妖追上了,此刻正被它們攻擊中!
還在嚴重醉酒狀態的李清照也感覺不好,沒經過大腦地道:“糟糕,這些魚妖也太陰魂不散了吧?這樣下去,畫舫再撞幾下,怕是真要被撞散架了,小小,關鍵時刻,你也別藏了,一起想辦法吧?否則,我們真要做同命鴛鴦了!”
聽李清照這麼一說,蘇小小又噘起小嘴看了旁邊的趙明誠一眼,嘆了一口氣,今天真是虧大了,沒在酒場上放倒趙明誠,卻被他看到自己兩人的秘密,眼下魚妖撞船,只能放下個人恩怨,神色一正,媚目一凝,嬌吟道:“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詩落,待見玄光大作,一朵紫色金蓮款款升起,蘇小小頓時如佛門聖者一樣被毫光映身,同時畫舫下面頓時被一簇繁盛的紫色金蓮護住。
水中黑魚妖大吃一驚,居然是佛門聖光,它馬上回遊退避三裡。要是被那光芒照到,體內修得的妖氣就會大損,那東西天生專克妖族,這些都什麼人啊?
趙明誠沒想到蘇小小居然也能在自己的幻詩中,再次激發出佛戰詩,真是又給嗆到了。
一個人激發的戰詩,猶如控制了一個領域,領域控制,其他的人很難再在此激發出詩魂,但是現在,他都遇到什麼人?
好吧,佛能克妖,自己居然把這事給忘了,真是大意了,居然讓人找到縫隙玩!
只是可惜了好好一大羣魚,要是把它們逮住賣黑市裡,那得換多少錢?這丫頭也太敗家了,看向她的眼神頓時一臉怨恨……
“小心!”卻見寒光一閃,一把利刃憑空刺出,任是趙明誠第一時間抱過蘇小小並同時一腳踹去,她卻被忽然痛下殺手的開畫舫船老大,直接在如藕白臂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
“小心!”還沒鬆下一口氣,趙明誠再次大叫一聲,卻見李清照不遠處的狗腿子老大,也同樣抽出一刀短刃從身後偷襲向李清照,李清照雖然反應夠快,一個醉步回踢,踢退一人,卻被旁邊另一個狗腿子欺身刺中大腿,頓時血流如注。
趙明誠一腳踢飛旁邊一張凳子,逼退來人,乘勢把兩女拉回,護在身後,看向四人,冷冷地道:“我道蔡行爲何這麼早就被喝醉放倒,感情挖了坑,是在這裡等我們啊?他蔡家居然私通妖族,真是好大的膽,也不怕被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