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翼兄,這一片的夜叉,都是我們自己殺的。來,收一下我們的戰利品。”一個面容憨厚的老兵,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地方,順手將一名夜叉的耳朵割了下來。
“對,都是我們的。”不遠處,一個正在收割耳朵的老兵擡頭回應了一聲。
“不要收割戰利品了,追逃兵要緊。”鄭十翼望了望遠處黑壓壓的天空,夜叉的援軍應該就在來的路上,他們必須現在就離開,而眼下的這羣老兵,是他曾經的一起浴血奮戰過的袍澤,他不想丟下他們。
“還是先收了戰利品,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的。”幾個老兵有些不甘的看了看身前的屍體,每多割一雙耳朵,都意味着軍功的增加,這些夜叉都是他們好不容易殺死的,就這樣留下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老十,走吧。”周響拉了拉鄭十翼的衣服,他們對於夜叉的情況並不瞭解,多呆在這一會兒,意味着多一絲危險。而眼前的這羣老兵,他並不熟,他不想因爲這些老兵而陷入危險之中。
鄭十翼看了看遠方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老陳,現在時間緊迫。你如果相信我,就帶着相熟的弟兄跟我走!”
鄭十翼只來得及留下一句話,周響已經強行拉着他向着遠處追去。
“這……”
幾個和鄭十翼相熟的老兵看着鄭十翼離去的背影,一個個一時間卻是有些發愣。
“怎麼回事?十翼雖然年輕,卻不是急功近利之人,怎的這麼着急?”
“他此次追去,必然有他的目的,或者我們跟上!”
“萬一,他再遇上夜叉們的埋伏,那就麻煩了,陳剛我們跟上!”
十幾個與鄭十翼相熟的士卒迅速跟了上去,鄭十翼雖然離去,卻也沒有跑的很快,不長時間他們便追上了鄭十翼。
鄭十翼也不多說,只是帶着衆人一路追去,慢慢的,身後陳剛幾人卻是面露疑惑之色。
“十翼,追逃兵不是該往那邊嗎,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鄭十翼沒有解釋,只是指了指前方的路,一臉凝重道:“走這條路!”
幾人雖然疑惑,可看着鄭十翼堅定的語氣,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鄭十翼帶着衆人一路急行,一直等到了一座隱蔽的小山上,他才停了下來。
“你這是……”陳剛還是有些不解,話還沒有說完,他們附近的山上,突然傳來了地動山搖的巨響。
“殺死那羣螻蟻!”
“殺!”
一道道廝殺聲更隨之傳來,隨之,視線之中,附近的兩座山上,無數道夜叉士卒的身影出現,數量之多,更是讓他們奔跑下,產生地動山搖之感。
“怎麼會有這麼多夜叉?”陳剛望着附近山頭上,那漫山遍野的夜叉完全呆住,這些夜叉的數量顯然比他們圍攻索林山的士兵多了太多。
而鄭十翼,鄭十翼帶着他們來,顯然是提前知道一些什麼。
一時間,所有老兵的目光都落到了鄭十翼身上。
鄭十翼望着被一衆夜叉不斷包圍的人類士卒,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儘管早已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但當親眼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心情還是顯得格外的沉重。尤其是,他明明知道這是陰謀,卻無能爲力,無法救下更多人!
“你們想的沒錯,我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鄭十翼目光望向身側幾人,臉上露出一道憤恨之色:“你們真以爲將軍是被夜叉偷襲的?其實,偷襲將軍的人是項博和餘典!”
“什麼?六皇子,他們爲何要偷襲將軍!
“這怎麼可能?他可是皇子。洪將軍是軍隊的指揮,實在爲國征戰,六皇子有什麼理由偷襲將軍?”
衆人聽到鄭十翼的話後,一個個驚呼起來,不是他們不相信鄭十翼,而是出於本能的不信。
“因爲六皇子想要進入武聖之墓,我想你們之前便知道此事。只是如今武聖之墓有大量的夜叉駐守,項博無法突破夜叉的封鎖進入其中,所以想了這一計謀。
之前我救醒了將軍,所以才知道了項博的目的,只是可惜,將軍告訴我項博的陰謀之後,立刻昏迷了過去。
而我,雖然明明知道這是項博的陰謀,可我也無能爲力,畢竟我在這裡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卒,而項博是六皇子。”
“我們知道。”陳剛聽着鄭十翼的解釋,理解的點了點頭:“將軍昏迷,你即便說出六皇子的陰謀,也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你的,你反而會被六皇子冤枉爲誣陷皇子被直接處死。
如果不是我們曾經共同浴血奮戰過,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一切,我都不會相信,項博他身爲皇子竟然要讓我們送死!”
“他竟然那麼做!沒錯,我們在這裡浴血拼殺,是爲了軍功,可我們也是爲了整個王朝!他身爲王朝的皇子,竟然讓我們送死!”
“他,連畜生都不如!”
“定是洪將軍不同意讓我們去送死,所以他便出手偷襲了將軍!”
“我們爲了他們家族的王朝而賣命,他卻讓我們送死,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
“回去,殺了他!”
“對,如今到處都是廝殺,誰又能知道皇子是我們殺的!”
鄭十翼看着一個個暴怒不已,轉身就要返回去尋找皇子的老兵立時伸手拉住了衆人道:“不要去了,他必然早不在此處,他的目的是武聖之墓,想來他已經去了那邊了。”
“那便去聖墓!”
“對,去墓地找他!”
鄭十翼看着衆人點了點頭,轉身向着之前探聽到的朝聖墓方向行去。
索林山脈五十里。
一個個身穿皇家侍衛服的士兵,一路斬殺,駐守在此處的夜叉族士卒更是死的死逃的逃。
“皇子當真妙計,只損失了三分之一士兵,便殺入此處。”餘典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個個夜叉,臉上露出一道諂媚之色。
“他們?他們活着的意義便是爲我們皇族效力,能讓他們的死換取本皇子進入聖墓的機會,這已經是他們最大的榮耀。”
項博冷笑一聲,擡腿向着前方走去。
餘典看到項博的動作,遲疑了一下,還是連忙上前勸道:“皇子,這聖墓之中的情況我們並不瞭解,是不是再等一等?”
“等不了了……等太子來了,就一點機會都沒了。”項博說道太子兩字,一直平靜的臉上露出一道忌憚之色。
“可……這是聖墓。”餘典滿臉擔憂的向着前方望去,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進入武聖之墓實在太危險了。
“皇位,只有一個!”項博冰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讓餘典渾身驟然一顫,心中一寒,連忙上前跟上。
聖墓的另外一端,一羣身穿僧袍的僧人走來。
最前方,一個鬚髮花白,眼角的眉毛像垂柳一樣垂下來,面容安詳的老僧人,手持禪杖,另外一隻手放在身前,緩步向着墓穴洞口走去。
隱隱約,他們還能夠聽到人類士卒和夜叉的廝殺聲、呼喊聲不斷從遠方傳來,微風拂來,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老和尚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繼續平靜的向入口走去。
“師父,皇子的手下似乎快撐不住了,我們是不是要去救下他們?”跟在老和尚身後的幾個弟子,聽着遠處傳來的喊殺身,不由向老和尚提議起來。
“阿彌陀佛。”老僧唱了個佛號,一邊繼續向前走着,一邊平靜的開口說道:“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這就是他們的命,我們不可妄自改變他們的命運,或許對他們來說,這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走吧,休要因爲這些事,耽擱了我們的生門。”
“生門?師父,此處不應該是皇子的生門嗎?”後面,有個弟子更加疑惑起來。
“不。”老僧輕輕搖頭道:“武聖,那是達到武道巔峰的標誌。作爲武道巔峰的強者,他們自然希望將自己的悟道、機緣傳給後人,在後然手中再次綻放光輝。
所以,對於所有進入在武聖墓穴之人,這裡便是他們的生門。”
墓穴另外一處,鄭十翼看着身前漆黑一片的通道有些擔憂的向着身前的周響道:“我說,老周這裡究竟行不行得通?我怎麼感覺這個地方如此的偏僻?
而且項博應當不是從這裡進入墓穴的。”
“他們自然不是從這裡進入墓穴,這種隱蔽的關鍵之處,他們能找到纔怪了!”
周響弓着腰從懷中拿出經過特殊手段煉製的火摺子,點燃之後,讓它在洞口燃燒了一段時間之後,這才揮手示意讓鄭十翼等人跟在他的身後,一邊走一邊得意道:“老十,你需要學的地方還太多了。
古墓之中是有數條通道的,我選的這條路通往的是古墓的一個關鍵之地。這種道路,也就你們跟着哥哥我才能找到,至於那項博,他能找到一條進入墓地的正確道路就謝天謝地吧他。”
說完,周響急速踏出兩步,計算着鄭十翼他們應該到了觸動機關的地方之後,大聲喊:“跳!”
同時,伸手對着左手邊向前有三個手指頭的地方,輕輕拍了一下,一股氣浪瞬時從鄭十翼他們跳起的地方噴出,衝擊的鄭十翼他們一路向上,在幾人的頭快要碰到山洞頂部的時候,上面忽然開了一扇門,幾人順勢從門中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