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丹儀走後,七公主實在是憋不住心裡想問的,張口就道,“阿姝,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見七公主這般着急和擔憂,趙雙姝便就朝他微微笑了笑,卻並未急着回答他,而是朝林楚容看了一眼。
“林妹妹,你以爲我是當真肯放過此事?”趙雙姝淡笑着問道。
不知爲何,趙雙姝總覺得七公主在女子方面的事略有幾分過於粗糙。
換言之就是七公主和尋常女子大爲不同,遠沒有尋常女子更細心。
連林楚容都看出來了的事,可偏偏七公主硬是沒看出來,只怕還將她方纔說的那番話當了真。
想到此,趙雙姝微微莞爾,無聲地笑了笑。
認真說來,七公主也是挺可愛、討人喜歡的。
“倘若我沒有猜錯,趙姐姐是想派人跟蹤楊丹儀,可對?”林楚容眉眼裡帶着淡淡笑意,輕聲回道。
果然!
趙雙姝點點頭,眼裡也染上了笑意,說道,“既然楊丹儀已經說過了,咱們沒有物證就只有人證,壓根兒不能將她定罪,那我便就只好找到那個物證來了。”
她二人說着,像是都很懂一樣,可七公主還是沒有聽懂,少不得問道,“阿姝,我還是沒有想明白,方纔楊丹儀都已經說過,那個小瓷瓶已被她毀了,哪裡還有物證?”
“……”趙雙姝和林楚容就看了眼七公主,紛紛抽了抽嘴角。
趙雙姝是知道七公主真實身份的,對此還算是能夠接受,可林楚容卻是不知道的,此刻見七公主竟然這般單純,不禁在心裡感嘆。
好歹也是從宮裡出來的,從小到大都在宮裡住着,七公主怎的還能這般單純天真?
莫不是宮裡就有那麼和平?
林楚容是絕對不信宮裡的生活能有多和平的,爾虞我詐絕對少不了。
“楊丹儀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方纔顏妹妹那般質問於她,她眼神明顯有閃躲,可見那個小瓷瓶還在,而且就在她身上!”林楚容頗爲有耐心地回答了七公主這個問題。
“……”七公主看了看林楚容,然後又看向趙雙姝,像是在求證。
趙雙姝就點了點頭,七公主頓時就更加愣住了,問了一句,“既然知道那個小瓷瓶就在楊丹儀身上,爲何你們還要放了她回府?”
這些古人也確實是太難懂了!
明明可以直接把人扣住,然後找到那個小瓷瓶,楊丹儀不就不能抵賴了嗎?
七公主頭一次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二人,卻遭到了二人的一致鄙視。
“縱然知道,但楊丹儀畢竟是個郡主,沒有詔令如何能對她進行搜身?”趙雙姝淡淡地回道,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好脾氣了。
這也就是對着七公主,倘若換了旁人,她是絕對沒這麼多耐心解釋的。
就算是身爲天家公主的七公主,那也沒有權力直接搜楊丹儀的身,更遑論她們兩個了。
“……”七公主面上頓時就有幾分尷尬,心道他竟然被阿姝給鄙視了。
不過,他又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七公主忽然就有些委屈起來,爲了能夠更靠近阿姝,他已經在很努力地適應這個時代了!
趙雙姝目光掃過來的時候,正好就瞥見七公主臉上的委屈,頓時就愣了愣。
她這是看花眼了吧?
嗯,她必定是看花眼了!
七公主怎麼可能對她露出這般委屈的神色來?
趙雙姝定了定心神,然後就朝禪意吩咐了句,就見禪意跑開了。
經過方纔的事之後,七公主已經不敢隨便問了,怕被未來的媳婦鄙視。
……
因着楊丹儀一事,林楚容今日還特意留下來多等了會兒。
好在今日林夫人正巧有事絆住,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過來,林府的下人自然也不敢催促她。
等了沒一會兒,禪意就拿着個小瓷瓶回來了,身後還跟了個柳絮。
“她把小瓷瓶扔在哪兒了?”見到那個小瓷瓶後,趙雙姝便就淡笑着問道。
如今有了這個小瓷瓶,就算楊丹儀再想抵賴,也沒用了。
禪意就笑着回道,“奴婢和柳絮姐姐一道過去跟着的,纔跟了沒多久,就見馬車上扔了個物件下來,像是爲了不讓人撿到,還特意扔在了草叢裡面,奴婢二人過去找的時候,小瓷瓶還半點都沒有損壞,可是多虧了丹儀郡主。”
多虧了楊丹儀怕死的精神,要不然這個小瓷瓶肯定早就被摔碎了。
要真的摔碎了,那明日說不定還就真的沒法指認楊丹儀了呢。
不過好在,楊丹儀就是個愚蠢的。
聞言,趙雙姝就輕輕地笑了笑,接過那個小瓷瓶看了眼,然後就把小瓷瓶拿給了柳絮,淡笑着說道,“柳絮,你認得班山長,這個小瓷瓶便就由你交給班山長吧!”
至於事情的原委,相信禪意一早就和柳絮說過了的。
“是,奴婢這就去辦。”柳絮果然半句話都沒問,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
見到這樣一幕,林楚容雙眸睜得大了些,忍不住問了句,“趙姐姐,我原本就只是以爲小瓷瓶還在,可沒想到小瓷瓶竟然還能這般完好無損!”
七公主這回就知道不多問了,只裝作高冷地看着二人說話。
趙雙姝先是看了眼七公主,然後就朝林楚容說道,“楊丹儀這個人最是怕死了,她把小瓷瓶扔在隱蔽的草叢裡,也不全是爲了不被人找到,還爲了便於自己回頭再回來找。”
嗯?
這回就連林楚容也聽不明白了,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沒等他二人開口問,趙雙姝就主動說了出來,“此事必定是盧宛芊在背後挑撥慫恿,可惜楊丹儀又是個倔強脾氣的,即便明日到了山長面前,楊丹儀也絕不會供出盧宛芊。”
“但,拿着小瓷瓶去私下裡找盧宛芊算賬,還是會有的。”
聽到這兒,七公主和林楚容就總算是明白了,七公主眉眼裡帶了溫柔笑意,朝她說道,“阿姝,日後我可算是不敢再惹你不快了,否則指不定我要被你整得如何慘。”
說不定還是那種被賣了,自己還在替阿姝數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