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着練武場跑了三圈下來,一衆少女紛紛累得直不起腰。
楊丹儀和盧宛芊互相扶着對方,累得顧不上二人是彼此看不順眼的,說了句,“實在是太累了!”
盧宛芊點點頭,贊同道,“真沒想到,這才騎射課的第二日,夫子就要我們跑上三圈。”
練武場不是一般的大,就這般繞着跑三圈,已是用去了接近一堂課的時間。
藺夫子掃了眼東倒西歪的一衆少女,對這樣的場面還算滿意,笑着說道,“今日·你們跑得實在不算快了,只是你們畢竟是第一回這般跑步,我就不多做要求,等下回再跑的時候,必須比今日快上一倍!”
一衆少女,“……”
對於藺夫子這樣的要求,一衆少女紛紛在心裡哀嚎,可不管怎樣,藺夫子並不會因爲她們的哀嚎而改變主意。
……
從練武場回來,衆人紛紛脫下了武服,換回了平常的衣裳。
唯有七公主,仍舊穿着一身武服,遠遠瞧着頗爲英姿颯爽。
這般着裝的七公主,看上去頗爲美豔冷傲,令人心生敬畏,可這樣的七公主同時又是最迷人的。
第一日來書院報到的時候,鍾莘彤就一直想見一見七公主,如今得以日日見到七公主,鍾莘彤就覺得那些傳聞果然不假。
七公主果真當得起鄴都第一美人的稱謂!
“公主殿下不換了武服嗎?”趙雙姝側過頭來,卻見七公主仍然坐着沒動。
換下武服?
七公主低頭看了眼自身的這身着裝,可謂是相當地滿意,便就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喜歡這身武服。”
等到回宮後,他定要讓母妃替他裁製幾套黑色的武服出來。
武服不分男女,穿着武服總算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個男子。
聽到七公主這般回答,趙雙姝啞然失笑,少不得說了句,“別人都是喜愛着精美的紅裝,可偏偏就只有公主殿下,竟偏愛着武服騎裝!”
見她並沒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七公主心裡就更歡喜了,笑着與她說道,“我這樣穿着,阿姝覺得可還行?”
嗯?
趙雙姝沒明白過來七公主爲何問自己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了,言笑晏晏地道,“公主殿下生得美貌,穿什麼都好看!”
嗯,若是要仔細比較的話,七公主的眉眼生得比她還要精緻三分。
“……”聽到她這般誇自己,七公主心裡就只有滿滿的無奈。
若他真是個女子也就罷了,聽到她這般誇讚,自然高興。
可他是個男子……
男子被人誇生得美貌,這委實不算是一件多值得高興的事。
七公主抿着嘴,不肯說話了,趙雙姝也只當他是不喜多言,並未生疑。
……
第二堂課所授的乃是繪畫,原本應該是由謝皇后來授課,可謝皇后已經任了策論夫子,每月來書院授課一次,自然就只好落到了一個姓韓的男夫子身上。
其實,班山長的繪畫也很好,可謂是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但班山長已經是書院的副山長,又做了她們的書法夫子,自然不可能再擔任一門課。
韓夫子遲遲沒有現身,一衆少女便就有幾分躁動起來。
“聽說韓夫子才只有二十六的年紀,至今還未娶妻呢!”
“這有什麼的,那個毛夫子不也還沒娶妻嗎?”
“那不一樣!毛夫子年紀大,又是鰥夫,生得也不夠好看,這個韓夫子年紀輕、容貌也生得不錯!”
“你又沒見過韓夫子,說得好像你見過韓夫子似的,那些傳聞並不可信。”
一衆少女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卻無人注意到學舍後門邊上站着的人。
趙雙姝看了眼七公主,卻見七公主又趴在了課桌上睡覺,頓時就有些心酸和無奈。
堂堂天家公主,卻要和她們一樣晨起晚歸,每天還睡不飽,以至於淪落到要趴在課桌上打瞌睡。
不過……
說來她們和七公主其實也是一樣的,但七公主身份尊貴,還能光明正大地在課上睡覺,令人委實有些羨慕。
她們這是最後一排,趙雙姝正要回過頭去,眼角餘光不經意間卻瞥見了站在門檻邊的一個男子。
想起書院裡統共就只有兩個男子,一個是毛夫子,另一個……
眼前這人必定就是韓夫子無疑了。
“衆人起身。”趙雙姝收回目光,揚聲喊了句。
一衆少女原本還在小聲地議論着韓夫子,一聽到趙雙姝說的,登時就止住了嘴,紛紛站了起來。
可接着衆人卻沒見到高臺上有任何人在,不禁就皺起了眉頭,紛紛朝後看了過去。
原本一衆少女心裡還有氣呢,正想質問趙雙姝幾句來着,擡頭就見到有個人站在後門門檻邊。
一衆少女紛紛愣住,“……”
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男子,必定就是那個韓夫子了。
這般一想,一衆少女紛紛就有幾分後悔起來。
方纔她們可是議論了韓夫子許久!
韓夫子又是個男子,要是心眼跟毛夫子那般小的話,就她們在背後議論自己夫子這事,班山長必定是不會輕易饒了她們的。
“學生見過夫子!”
趙雙姝眼裡漫上幾分笑意,率先說了一句,然後就直直地站在那裡了。
一衆少女聽到她的聲音,這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學生見過夫子!”
可惜,韓夫子早已站在這裡許久,方纔衆人說的那些,盡數落入他耳裡。
韓夫子板着張俊臉從後門進了學舍,面上神色頗爲嚴肅,直到走上高臺也沒有露出半點好臉色。
一衆少女心裡便就有幾分發虛,怕得不行,站着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完了完了,韓夫子必定是被她們給得罪了個徹底!
趙雙姝倒是不慌不忙的,看了兩眼高臺上面無表情站着的韓夫子,眼裡閃過一抹驚豔。
沒想到傳聞倒是不虛,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韓夫子,容貌確實是生得很不錯!
最起碼比起俊美無儔的四皇子來說,韓夫子的容貌就已經算得上是不俗了。
站在她身旁的七公主見了她這般盯着韓夫子看,心裡着實不是滋味,輕輕地咳了咳,張口說道,“夫子,學生可否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