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埋沒,簡直就是浪費!
不過……
寧國公主心裡還是有幾分不捨得,誠如懿姿說的,倘若姝兒拜了懿姿爲師,往後就得跟着懿姿學習,待在懿姿身邊的日子,自然就要比她更多。
明明她纔是姝兒的親孃,卻不能陪在姝兒身邊多一些日子,這讓她心裡又怎麼甘願?
“此事你還沒問過姝兒吧?”寧國公主忽然想起來,就問了句。
女兒可是個極其有主見的人,倘若懿姿一早就告訴了女兒,只怕就是她再如何地不捨,也還是攔不住女兒拜師。
一想到這個,寧國公主心裡就莫名地有幾分煩躁起來,這纔是她最擔憂的地方。
“並不曾,”班山長倒是沒有騙她,實話實說道,“趙雙姝雖說是個天賦異稟的,但也並不能說就沒可能是因爲有好運氣在裡頭,我這人輕易不收弟子,倘若要收弟子,必定是這世間最聰慧的。”
“……”聽着班山長說的,寧國公主嘴角就忍不住地扯了扯,心道這麼多年了,懿姿還是這般自戀。
像這般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懿姿一個了。
“所以還得等到下次月考結束後,倘若她還能考得滿分頭名,那我自然是要收她爲徒的。”班山長說得興高采烈的,彷彿並不需要過問寧國公主一般。
一聽,寧國公主心裡就有了幾分計較,倘若真的讓女兒拜了懿姿爲師,倒也不錯。
縱然女兒如今已經有了清河郡主的封號,身份尊貴不凡,但畢竟還是免不了有人在背後說閒話。
可若是女兒能成爲懿姿的弟子,往後不管走到哪裡,都能打着懿姿弟子的名號,絕不敢再有人小瞧了女兒。
這般一想,寧國公主心裡的不捨也就淡了幾分,不過……
“可你這要求也太高了點,哪兒有人能這般容易就次次都考得滿分頭名的?”寧國公主對班山長提出的條件,頗有些無奈。
汀蘭書院考卷算得上是比較難的了,要想次次都考得頭名,已經不容易,還得要是次次滿分,只怕是換了懿姿自己,也難以做到。
哪知班山長卻對趙雙姝無比有信心,笑着說道,“如此說來,那你就是對她還不夠了解,我倒是覺得,她必然能夠做到。”
“……”寧國公主臉色頓時就漲得通紅。
身爲親孃,最是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句“對女兒不夠了解”了。
不但如此,她還沒有懿姿一個外人更瞭解女兒,這讓寧國公主很是憂傷。
“罷了,不和你說這個,”寧國公主無奈一笑,搖了搖頭,又道,“我今日是來找你下棋的,可不是來聽你如何拐走我女兒的!”
一聽,班山長就笑了起來,笑聲爽朗。
……
趙雙姝今日並非是第一個到學舍的,在她之前還有楊丹儀,以及盧宛芊和溫沛妤。
楊丹儀便也就罷了,昨兒也是最早來的,並不算多稀奇。
盧宛芊好歹也是個第二名,喜愛讀書自然是不必說,可溫沛妤……
想到溫沛妤入學考試的名次是第十一,就說明溫沛妤也並非是個多愛讀書的。
起得這般早,卻是難得了。
趙雙姝收回目光,笑容淡淡地說了句,“今日第二堂課便就是山長授課,第一堂課乃是季夫子教授禮樂。”
“儀表姐,不如咱們一道過去把樂器搬過來如何?”
她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能傳進其他人耳朵裡。
溫沛妤朝她看了過來,盧宛芊眼裡則露出濃濃的厭惡,卻說了句,“趙妹妹,楊姐姐不願意去,我陪你過去吧?”
楊丹儀就適時地來了句,“說得是,我昨兒的功課還沒忙完呢,實在是沒功夫陪你過去,姝表妹還是讓盧妹妹陪你過去吧!”
楊丹儀都這樣說了,況且盧宛芊主動提出來,必然是有話要和她私下說。
“也好。”趙雙姝只微微勾了勾脣角,就點了頭,然後邁步往樂器庫房走去。
今日禮樂課要教授的樂器,乃是琵琶。
見到趙雙姝率先走了出去,盧宛芊眸子微微暗了暗,也跟着邁步走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後地走着,並無交流,趙雙姝也絲毫沒有停下來和她說話的意思。
走了一小段路,快要到樂器庫房的時候,盧宛芊實在忍不住了,張口喊道,“趙雙姝!”
喲!終於忍不住了?
趙雙姝脣角輕勾,眸子裡帶着淡淡的趣味,回過身看着她,挑了挑眉,“這兒可是書院,盧姐姐還是莫要這般直呼名姓的好,免得被人說沒有禮貌!”
尤其是等會兒季夫子的禮樂課,所謂禮樂課,便就是不光要教授樂器,還要教授禮儀規矩。
季夫子並未進過宮,但季夫子師從宮裡的教習嬤嬤,也算是學得了其精髓。
汀蘭書院裡被聘請來的夫子,倘若不是有真才實學的,那是絕對做不長久的。
自然,一開始就不可能被聘請進來。
“你也不用這般嚇唬我,如今此處可沒有第三個人,你當真以爲,我就會怕了你不成?”盧宛芊冷哼一聲,滿臉的不友善。
一想到上回因爲和她爭搶紅石,平白多用了一百兩銀子,盧宛芊心裡就慪得不行。
用了那麼多銀子買的卻是完全沒用的東西,回頭還被孃親狠狠地數落了一頓,就連宮裡的姑母都說她,盧宛芊自此就更加恨趙雙姝了。
更有四皇子對趙雙姝隱約露出來的青睞,令她更加不能容忍。
“哦?盧姐姐可是覺得自己有個盧妃姑母,就能夠在鄴都橫行霸道了?”趙雙姝並未生氣,只是說道,“盧妃早已失寵,更是沒能誕下一兒一女,你以爲,盧家還能風光不成?”
盧妃得寵的日子早已過去,如今盧家人面對的,必然是鄴都當初被盧家踩過的那些人,瘋狂地報復。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當一個人落敗之後,曾經被欺負過的那些人,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
“你!”盧宛芊美眸裡帶着震驚,又驚又怒的,指着她說道,“你根本就在胡說八道!皇上每月有五日都要去我姑母寢宮,我姑母又怎麼可能會失寵?”
那件事就只有盧家人才知道,趙雙姝又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