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如今倒是心思細膩,還知道要忌諱這些,”寧國公主聲音聽着淡淡的,嗤笑一聲,“裴曼娘膽大包天,偷龍轉鳳,害得本公主苦找親生女兒十三年,不知道駙馬以爲,裴曼娘該當何罪?”
明日姝兒就要去書院報道,絕不能再頂着個庶女的頭銜!
趙長侯,“……”
趙雙姝,“……”
父女二人雙雙擡頭,眼裡滿是震驚,不過前者是帶着害怕,後者則是帶着不贊同。
眼下她才和四皇子見過面,還沒找到機會讓趙雙嬌和四皇子認識,孃親這個時候說出真相,豈不是斷了她的線索?
前世趙雙嬌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四皇子,又是如何抓住四皇子心的,這些她都還沒弄明白。
“公、公主,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曼娘偷龍轉鳳,害得公主苦找親生女兒?”趙長侯腦子裡一片空白,第一個反應竟是替裴氏辯白,“曼娘她從來都是個溫·軟善良的性子,又怎麼會做得出來那樣的事?”
“更何況,公主的親生女兒不就是嬌姐兒嗎?!”
說着說着,不知是不是因爲心虛的緣故,趙長侯竟沒了底氣,連語氣都弱了不少。
難怪他方纔過來之前,右眼皮一直突突地跳,果然還是發生了!
他一直就覺得曼娘有事瞞了他,可曼娘不告訴他,他也沒有證據去問,就一直這麼拖着。
直到最近這些日子,他才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覺得曼娘很可能是把自己女兒跟寧國公主的女兒互換了。
姝姐兒聰慧過人,又生得美貌,倘若是正兒八經的嫡女,那對他的前程就更有幫助。
可他要是徹查下去,勢必就會驚動寧國公主,到時候寧國公主必定不會饒了曼娘,趙長侯心裡便就猶豫了。
要那事是真的,姝姐兒成爲嫡女對他是更好,可曼娘死了,他心裡又覺得不捨。
曼娘和他從小就認識了的,只是後來他跟着老夫人回了鄴都,從此便就只好書信往來。
可饒是如此,他心裡也還是裝着曼孃的。
從小到大的情分,哪裡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捨棄的?
趙長侯自認做不到,所以就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盼着寧國公主沒永遠都不會發現。
可沒想到,十三年後,還是叫寧國公主發現了。
“哼!”寧國公主冷冷地哼了一聲,語氣並不好,“趙雙嬌到底是誰生的,駙馬心裡當真就不知道?”
趙長侯,“……”
怎麼辦,眼下他要怎麼說怎麼做,才能保住曼娘一條性命?
他是真的不想見到曼娘被寧國公主殺了啊!
“這,這個,我……”趙長侯結結巴巴的,更是低着頭不敢看她,生怕被嚇得站不穩。
寧國公主就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無所謂道,“左右如今不管你承認或是不承認,本公主心裡早已認定,手裡更是有趙雙嬌親筆寫下的供詞!”
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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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侯一聽,腦殼瞬間就漲大了,不敢置信地擡了頭,望着她許久,“這件事興許是有誤會的,就算這事是真的,可嬌姐兒她一個姑娘家,當年纔剛出生,又怎麼可能知道?”
這時,趙雙姝冰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可要是裴曼娘告訴了她呢?”
說起來,她比趙雙嬌更小,她才應該是伯府的嫡出二姑娘。
“這,這不可能的!”趙長侯心裡早已沒了底氣,可還是不想認下,生怕這事被傳出去之後,裴氏就沒了命。
至於嬌姐兒那個女兒,趙長侯素來就是個涼薄的,除了對裴氏有些不捨外,對女兒之類的就只有利用。
“駙馬在說什麼不可能呢?你又不是裴曼娘,除非當年的事駙馬也參與了,否則便就沒資格替她辯駁!”寧國公主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兒。
說起來她堂堂長公主,到最後竟然還輸給了一個侍妾。
那個裴曼娘,也確實是有幾分手段的,要不然也不能令趙長侯對她那般不捨。
“……”趙長侯登時就不敢開口了。
當年的事自然不會是他做的,他又不傻,還不至於不知道做那事的後果。
別看現在的寧國公主瞧着安安靜靜,像是有多高冷一般,可年輕時的寧國公主,卻是個十足的炮仗脾氣,一點就炸。
這麼多年來,他和寧國公主分居兩府,很少見到這般憤怒的她。
可見,寧國公主心裡確實是動了怒的,趙長侯不禁就有些擔憂,寧國公主這樣生氣,那曼娘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他眼睜睜地看着,曼娘被寧國公主賜死?
趙長侯自問是做不到的。
“父親可是在想着,倘若女兒願意,此事就不到處張揚,對外就只說當年是穩婆抱錯了,又或者是讓娘一併認下趙雙嬌,算是生了對雙胞胎?”看着親生父親那般,趙雙姝心裡只有冷漠。
她前世是有多眼瞎,纔會覺得父親對自己好。
“……”趙長侯面上一熱,耳根子都是滾燙滾燙的,不敢吭聲。
他心裡確實是想過這兩個辦法的。
要是姝姐兒願意,去求一求寧國公主,能讓寧國公主一併認下嬌姐兒固然最好,就算不能,只要能換個說法,不說是曼娘做的,那都是可以的。
可如今被女兒提了出來,放到了明面上來說,趙長侯這張老臉就有些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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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曼娘也真是的,他是對她不夠好,還是對她女兒不夠好?
要是當年曼娘不做出那樣的事來,好好地疼自己的女兒,嬌姐兒又如何會被禁足關在煙霞居?
更不會現在的這檔子糟心事了!
一時間,趙長侯竟對裴氏生出了幾分厭煩來,但還是想着保住她的性命。
“這,這事必然是有所誤會的,公主還沒問過曼娘,又如何就能斷定誰纔是公主的親生女兒?”趙長侯不死心,反問了句。
寧國公主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冷笑一聲,“駙馬難不成還是個眼瞎的?本公主和姝兒生得這般相像,但凡是個眼睛沒問題的,都能看得出來我二人才是嫡親的母女!”
“……”趙長侯頓時就反駁不了了。
往日是沒怎麼注意過,加上寧國公主也不常回伯府,所以就沒有對比過。
可如今這樣一比較,她二人還確實是生得極其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