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親……”趙雙嬌嚇得舌頭都不會用了,心裡更是忐忑不安。
完了完了,母親最是討厭她在背後說這樣的話,如今被母親聽到了,怕是以後真的就要不肯放她出去了。
趙雙嬌心裡害怕,又見寧國公主冷着臉沒吭聲,咬了咬牙,指着劉婆子就哭了起來,“母親!求母親可憐可憐女兒吧,女兒已經知道錯了,這個老刁婆竟敢叫我替她洗衣裳!”
“母親,我再如何也是你生的啊!母親你不能對女兒這樣絕情的!”
“女兒別無所求,只求母親能夠放了女兒,不要再讓劉婆子來欺負女兒了,母親,就算是女兒求您了……”
接二連三的一席話,說得劉婆子心驚膽戰的,恨不得上前去捂住她的嘴。
這個蠢貨!
也怪不得公主殿下會不喜歡她,這樣笨的女兒,換了是她,都寧願當自己從來沒生過!
眼下公主殿下分明是不快的,可趙雙嬌卻偏要在這個時候哭訴,還想着用親情來束縛住公主殿下,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了。
劉婆子算是看得比較開明的那個,但在她說完了之後,也少不得要爲自己辯解,跪着說道,“奴婢見過公主殿下,給公主殿下請安。”
寧國公主依舊冷着臉站在那兒,並沒有開口說話,倒也沒有開口訓斥誰。
可即便是這樣,也讓劉婆子心裡七上八下的,猜不透她的心思。
劉婆子想了想,可別是公主殿下相信了趙雙嬌的說辭吧!
這般一想,劉婆子心裡頓時就慌了起來,趕緊爲自己辯駁道,“還請公主殿下明鑑啊!奴婢確實是讓二姑娘洗衣裳,這點奴婢不敢爭辯,可奴婢這樣做也是爲了二姑娘好,奴婢……”
“胡說!”哪知她還沒說完,就被趙雙嬌給打斷了,厲聲喝道,“你分明就是覺得我失了勢,以後母親就要把我扔在這兒了,所以你就想着騎到我頭上來!”
說完,又趕緊扔掉手裡的衣裳,連忙朝寧國公主奔了過去。
可惜,趙雙嬌還沒碰到寧國公主的裙襬,就被寧國公主微微側身避開了。
趙雙嬌頓時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擡頭問道,“母親今日來此,難道不是來接女兒出去的嗎?”
還是沒聽到寧國公主回答,趙雙嬌心裡便就有些害怕了,可又有幾分不甘心,問道,“難道母親就真的相信,劉婆子是因爲對女兒好,才讓女兒洗這一大堆衣裳的?”
這樣的大冷天裡,別說是她了,就是伯府那些負責灑掃洗衣的三等丫鬟,也不想洗這樣一大堆的衣裳。
這個劉婆子,根本就是故意折騰她,故意拿她當丫鬟使喚的!
趙雙嬌心裡憤懣不已,可偏偏寧國公主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反倒是劉婆子,見她竟然還想着告自己的狀,當即就說了,“公主殿下容稟!奴婢原是想着,二姑娘就是平日裡沒學好,這纔會走了歪路,這洗衣裳雖說不是什麼多好的活兒,可也能勞動筋骨,這古人不是說過,那什麼勞其筋骨來着嗎?奴婢便就是這樣想的!”
“……”趙雙嬌面上一愣,隨即就被氣得想要殺了她。
這個老刁婆,誰不知道她就是想着法兒地刁難,還扯什麼勞其筋骨!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寧國公主終於開口,卻是替劉婆子把那段話完整地說了出來。
劉婆子和趙雙嬌都愣了愣,尤其是劉婆子,壓根兒沒想到寧國公主竟然會順着她的話說!
“是是是,就是這段話來着!”不管如何,劉婆子心裡還是得意的,連忙回了句。
可趙雙嬌心裡就不服氣了,面上帶着幾分薄怒,目光堅決地道,“母親!這老刁婆分明就是變着法兒地刁難於女兒,母親如何還能相信她說的?難道母親就真的不要女兒了嗎?女兒可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的啊!”
最後那句,趙雙嬌說得頗爲心虛,可又故意咬得很重。
寧國公主十月懷胎生下的人並不是她,可那又如何?
總之世人知道的就是她,而不是趙雙姝那個小賤人!
可不知爲何,趙雙嬌心底竟有幾分莫名的不安,總覺得今日必定會有事發生。
果然……
“十月懷胎?”寧國公主丹脣輕啓,眼裡帶了三分譏諷笑意,眸光森冷地說道,“趙雙嬌,你可是以爲,我當真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趙雙嬌面上一愣,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那個秘密,可又在心底趕緊搖頭否認。
這不可能的!
寧國公主就是本事再通天,也不可能查得出當年的真相!
連她都是姨娘告訴她,又經過確認,她才知道的。
原本姨娘和她說的時候,她心裡是不相信的,也不願意相信,可姨娘拿出了足夠的證據來證明,令她就是不想相信也不行。
她原本是一個嫡女,可就因爲姨娘忽然告訴她當年真相,她便就成了個佔據她人身份的庶女,可惡庶女!
要不是姨娘威脅她,她當初必然是不會聽姨娘的,可如今……
難道是姨娘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向寧國公主告了狀?
不!
這也不可能!
姨娘除了身份不如人之外,別的對她都是極好的,也正是因爲這個,這些年來她纔沒有厭惡姨娘。
“母、母親說,說什麼,女兒,女兒着實是沒有聽懂。”趙雙嬌收回了思緒,打死不承認。
只要她不承認,姨娘就是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哪怕是寧國公主心裡相信了,那也無妨,母女之間又不可能滴血認親!
趙雙嬌心裡打定了主意,膽子便就稍微大了一點,可還是不敢去看寧國公主的目光。
那道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森冷可怕。
她正在胡思亂想着,寧國公主就淡淡地張了口,輕蔑一笑,“有些話原本我是不打算與你說明的,畢竟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再去說,可如今你既然不肯承認,打定了主意要否認,那我便就只好與你說一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