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路文軒在屋裡躺了一天,只因他一時玩的興起了,想要給凰絡演示下何爲“流氓”,一伸手就被凰絡側身起來抓着他手臂,直接從一邊扔到另一邊,摔了個結結實實!
按照路文軒的話,凰絡此等行爲叫做“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分外的不公道!
凰絡拍了拍衣袖,施施然起身,看眼地上哼着的路文軒便離開。好在他也不是故意要將路文軒傷了,離開時叫了下人去把路文軒扶回去,便徑直去了白漣在的院子。
一路上細細想着,他對白漣其實總體倒也不壞,只是一直看不清立場,看不清他到底要的是什麼。
總以爲,只是要他這個人,一如所有公子哥般,玩玩便可。潛意識,他如是認爲。而心裡,卻又不知何時把這個人烙下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點點深扎——平日裡偶爾的怒氣,也不過是小事,都沒什麼太重的感受,而今次,真的狠狠一揪,痛得他呼吸不暢。
在房門前駐足,凰絡深吸一口氣:無論是變,還是變流氓,總得先讓他身子好起來。心病,急不得,也無從可急。
邁步進去,屋裡飄着草藥淡淡的苦味,是叫人熬的補藥。凰絡並不喜歡,但還是往裡走了。
“還睡下了?湯藥……”看着一丫鬟從屏風轉出來,凰絡不由出聲問。
“王爺。”丫鬟見着凰絡先是問了好,隨後面上帶了些愁色, “您走後,白公子一會兒就醒了。喊着冷,藥也不肯喝下,也睡不下。他就一直說着冷。想問問您,可需要弄些火盆來......?白公子他,冷的發抖呢!當真是奇怪,這夏暑天還沒過去呢……”
“不用。”凰絡擰眉開口,撇下她,邁步往裡走。
白漣他,不是身冷,是心冷。
繞進裡頭,凰絡就見牀上的人竟然蓋了兩牀被褥!而那裹着被子的人,還在不住的發抖!
“給我拿開。”沉聲,凰絡從一旁的桌上端起還熱着的補藥,做到牀邊自己掀開被褥,無奈看着臉色蒼白的白漣:“喝藥。”
“冷。”一如之前回應所有的丫鬟般,白漣只是這一個字。
“乖,喝了這藥,就不冷了。”凰絡放柔聲,小心哄着白漣,誰知白漣只是淡淡瞅了他一眼,隨後乾脆閉上眼。
“王爺,這招,我們先頭也是用過的,白公子,不信……”身後的丫鬟見着凰絡又要說,於是出聲好生提醒。
凰絡一愣,看眼那丫鬟又看眼白漣,端着碗嘆了聲,放下後直接拉開白漣抓的極緊的被子,俯身直接將人拉起來按在懷裡:“冷?多冷?”
極瘦的身子在懷裡都能感受到那身骨硌的痛,凰絡抱緊了,溫熱的身體就直接給他取暖。而白漣,倒是不怯懼或者羞赧,一到凰絡懷裡,便自發的抱緊,抖着的身體似乎是安慰了許多。
“現在好多了?好多了,就把藥喝了?”
沒回應,凰絡只好叫丫鬟把藥端來,自己喝了口,那苦味叫他直皺眉,竟然是自己吞了。
“去那些蜜餞來,太苦。”
“是。”
凰絡兀自回味着那苦味,低頭看着閉着眼不管外事的白漣,伸手輕輕摸着那瘦削的臉:“你若不喝,那隻能我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