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順子並不清楚白漣第一次被關進安陽樓私制的地牢是什麼樣,只是從後來進樓裡想辦法成了他的小廝後,在樓裡零零碎碎的聽着別人提及,他勉強平湊着,也能把那件事給弄了個大概,便也給凰絡說了個大概,再提了自打白漣出來,傷一好,便換上華貴又——那時他尚是個稚嫩的少年,對那牢房的害怕無人可以傾訴,更是立馬便要去迎接那一**的男人。
第二次被關進去,去了半條命,是因爲不順從恩客。順子知道的清楚,但是說的簡單,卻也足夠讓凰絡聽得驚心,聽得憤怒。
而那第二次,白漣雖說有個跟隨着的,他也未曾開口說過什麼?夜裡素來是接客,白日裡說是要睡着,順子卻也見過他只是平躺牀上,蜷着張着眼,其中什麼也沒倒映着。
“這,王爺,想必白公子一直說着‘冷’,該是心理因素了。”一旁站着的李太醫聽完順子的話,沉思了會兒纔開口。
“不用你說。”凰絡冷冷開口,表示他已經從順子的話語中猜到。順子三番四次提及當白漣從地牢裡放出來時,未曾找人傾訴過,第一次無人安慰,第二次雖說有順子在,但是白漣那時心性依然不是之前的幼小,懂得保護懂得抵禦。同時又收斂了心性,溫溫和和,就好比,當他將他強行按在身下時,他也不過是開口說着“規矩”,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抗。
而這次,凰絡記着那日他羞辱他時,他說着“沒瘋,是突然明白了”,也許就是明白了有事不該藏在心中,不再……溫溫順順。卻又是立刻的,被他扔到了地牢,再被那不知好歹的看守……
捏緊了拳頭,凰絡狠狠砸上桌面,震得硯臺移動了些。
路文軒曾說過,他會後悔,現下,他果真後悔了,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這般……該如何……”
“心病,還需心藥醫。”
李太醫說了句廢話,但又不是廢話。
“都下去吧!本王,一個人靜靜。”凰絡起身走到窗邊,看着外頭濃茂的大樹心中紛雜:“叫路文軒來。”
到此時,凰絡想到的人,還是路文軒,這個打小一起長大的好友。轉身,凰絡又想着白漣遇上什麼事,都無人傾訴,心裡痠痛的不知怎麼開口。
凰絡等了許久,等到日下西斜,都未見路文軒過來,心裡的低落漸漸被不耐取代,擰着眉往路文軒住處走去。
“哈哈,好酒好酒,王爺來了?一起喝着?”
剛剛踏進院門,路文軒便拎着酒壺半趴在石桌上衝凰絡開口。
“路文軒,你可是嫌你的腦袋太重了?”凰絡眯起眼,危險在眼底蔓延。
“沒有沒有,怎會呢?只是,王爺心情可沒那麼自責了?”路文軒喝口酒,絲毫不將凰絡的怒意放在心上。
一愣,凰絡抿了抿脣,走到路文軒面前坐下:“現下是對你的怒意。”
“好說好說,喝口酒就行。”路文軒大咧咧開口,斟了杯酒,一直空着的杯子:“白漣這事兒,誰來都行,誰來又都不行,且看他,接受誰。”
緩緩將那酒推到凰絡跟前,路文軒笑的神秘:“當然,之前的王爺,是斷然不會被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