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蓮本想跟着去,但因爲零時有事情,就沒再跟來。
羨仙谷位於蒼華學院背後的山裡,他們要到羨仙谷就要先翻過一座山,再走過一個小鎮,才能到達。
直到天色有些泛黑,兩人才到達羨仙鎮。
小鎮門口的“羨仙鎮”三個字已經陳舊,被雨水沖刷的快要不清晰了。
明明此時也不算特別晚,可街道上卻是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各門店商鋪也是閉門不開,讓他們想找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東方學長,你覺不覺得這個小鎮有些奇怪?”江尋看着陰森荒涼的小鎮,問道。
“我一年前去羨仙谷也路過這個小鎮,可當時不像這樣,街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東方恆也深感疑惑。
羨仙鎮離羨仙谷很近,這裡的人們做着靈草生意,過得還算不錯,雖然富貴不到哪裡去,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慘淡。
“要是沒有客棧開門,我們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了。”江尋看了看周圍的巷子,居然連點燈的都沒有。
“鎮上的人難道搬到其他地方去了嗎?可我也沒聽說啊!”
東方恆也四處打量,只見前方不遠處的木樁上,掛着兩個血紅的燈籠,在月光下顯得及其怪異,他緩緩道:“我們去那邊看看。”
江尋聞言,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走進一看,大紅燈籠對面,是一家客棧,客棧內依然是房門緊閉,沒有半點光線。
“我們再找找吧。”江尋說完,又向着燈籠側面的街道走進去。
兩人沒走多久,就見轉彎處有一縷微光,走進一看,是窗子裡透出來的燭光。
江尋走到門前看了一眼,“這裡也是一家客棧,可大門依舊是緊閉的。”
“我敲門看看,萬一有空房呢!”東方恆輕聲說完,就輕輕拍門,喊道:“有人嗎?店家在不在?我們要住店。”
東方恆剛敲完門,那屋子的燈“唰”一下就熄了。
“怎麼回事?”東方恆忽然疑惑不解。
江尋走向先前的窗子邊,敲兩下,說道:“你好,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們只是想住宿一晚。”
沉默了幾秒鐘後,響起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沒有房了,你們快走!”
江尋和東方恆對視一眼,東方恆點點頭,走到她身旁,對窗子裡的人說道:“我們是蒼嵐城蒼華學院的學生,並沒惡意的,若你們還有空房,我們願意出雙倍價格。”
又沉默了一會兒,屋裡傳出的卻是兩人的對話聲。
“娘,你別去給他們開門。”這是那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我聽他們的聲音,真的只是兩個孩子而已。”這是一個蒼老的老婆婆發出的聲音。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窗子終於動了。
他們以爲客棧的人會答應讓他們進去了,可事實卻是: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來開了窗,看見他們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恐懼起來。
她佈滿皺紋的臉色蒼白無血絲,兩眼因爲年齡原因有些深陷,此時瞪大的眼珠如兩個黑洞一般,她嘴脣微張,脣裡的牙齒已經掉光。
“啊!”
她突然驚叫,尖利嘶啞的聲音嚇得江尋和東方炎一跳。
兩人後退一步,同時問道:“婆婆,你怎麼了?”
嘭咚——
窗子卻突然關上,裡面傳來老婆婆恐懼沙啞的聲音:“滾!你們快滾!”
兩人被她的聲音嚇得一顫,面面相覷以後,轉身離開了。
“學長,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那個老婆婆看見我們,像是看見鬼一樣?”江尋回想起剛剛的場景,還有些毛骨悚然。
“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恐懼什麼,按道理來說,我們兩個長得並不可怕呀!”東方恆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嚇到人,他不得不對自己的樣貌作出質疑。
“學長這種面如冠玉的人,應該是很受人喜愛才是。”江尋邊說邊看向了他兩眉間的那顆硃砂痣。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打趣兒我。”東方恆帶着笑意向她搖搖頭。
“這不是打趣兒。”江尋說得是真心話。
她目前見過的四個極品美男,九奕妖嬈邪魅無雙,東方恆溫柔面如冠玉,夏青寧冰冷俊逸入骨,顧雙容文雅風度翩翩,當然顧雙容的樣貌還沒見過,她只能憑空想象。
要說長相最出色的話,還是九……切!怎麼會想到那厚臉皮的傢伙?
她連忙拉回思緒,專心地走路。
“小尋,你看路口那家客棧還開着門。”
順着東方恆的視線,她看見了路口前面的那家客棧門口的四個大字:歸途客棧。
客棧前方是幾個白色的大燈籠,燈籠上還用紅色的墨汁寫着客棧的名稱,客棧裡裡外外燈火通明,與周圍格格不入。
“走,我們過去看看。”江尋率先走了過去。
兩人剛踏入客棧大門,就有一個衣着黑衣,帶着銀色面具的男人迎了上來,問道:“兩位客官,你們是要住店嗎?”
“是,還有空房嗎?”江尋從容地回道,順便觀察了一下客棧裡面的環境。
裡面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地面乾淨整潔,除了櫃前同樣帶着銀色面具的掌櫃,其他地方空無一人。
“有,樓上正好還有一間上房。”店小二點點頭。
“一間?只有一間了嗎?”江尋又問。
“你們要兩間也有。”店小二趕忙接話:“十個金幣一晚。”
“好,那給我們來兩間客房,再來幾個小菜,我們吃完再上去。”
江尋說着,就從納戒中拿出了錢袋,正欲付錢,就見東方恆已經把金幣遞給小二了。
他笑道:“你來幫我摘靈草,我怎麼能讓你付錢呢?”
“那行,明早請你吃飯。”江尋也不糾結太多,直接就走到靠中間一點的位置上坐下來。
東方恆點了一壺茶水,才慢步到她面前坐下。
江尋覺得氣憤怪異,又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了翻看書籍的掌櫃那銀色面具上,那個面具和她的有幾分相似,不過那是全臉面具,而她的是半臉。
面具!
她突然渾身一顫。
難道剛纔那個老婆婆,是在怕她臉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