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大殿之中,秦語嫣端坐在象徵着帝王之位的皇位之上,柔美典雅的臉上,帶着一如往昔的溫和笑意,只是那笑容未達眼底。
大殿下方,以姜辰青爲首的傾雲宗弟子圍坐在一旁,他們嘴角含笑,目光統一的看向匍匐在大殿正中央的人。
那人一身華服已經破爛不堪,頭髮凌亂,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數不勝數,豔麗的鮮血順着猙獰的傷口灑落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原本挺拔的身子如今卻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站在角落的宮人恐懼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遭逢此等災禍。
“陛下還是不願交代魂玉所在之處嗎?這又是何苦,傾雲宗與戚國本是友好往來,你何必做這等惱人的事情?”大刺刺坐在皇位上的秦語嫣嘆息了一聲,像是有些無奈一般,看着宛如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的那個身影。
墨淺淵,戚國剛剛登基不就的新帝,本該受萬人敬仰的他,如今卻成爲了這大殿之中,備受折磨的那一位。
此時的他沒有一絲掙扎的力氣,只是氣息奄奄的躺在冰冷的大殿之中,那張俊美的臉上,多了兩道猙獰的傷疤,從左右眉角交叉滑下,直至下顎,新鮮的傷口還在不住的流血,可是那疼痛已經被墨淺淵忽略,因爲他的體內,如今像是被人用刀劍在翻攪一般,疼的讓人快要昏厥。
可是墨淺淵知道,他不會昏死過去。
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忍受這種痛苦多久了,他唯一記得的就是昨日清晨,傾雲宗的人闖入皇宮,逼退了滿朝文武,關閉了大殿的入口,將他這個一國之君,從皇位上生生拖拽了下來,強行灌下了不知名的毒藥。
痛苦便是從那時候開始……
手筋腳筋都被挑斷,脊椎被硬生生的砍斷,渾身上下並不知被砍了多少刀,明明疼的連一刻都無法堅持下去,可是傾雲宗的人卻又給他灌下了保持清醒的藥,就算疼的發瘋,他也永遠無法昏死過去,只能煎熬在撕心裂肺的劇痛之中。
墨淺淵想笑,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今日遭受的一切,可不就是他的婦人之仁招惹來的?
若是聽了君無邪的話,先下手爲強,他又怎會落入傾雲宗之手?
可是,他真的沒有想到,天下第一大宗門,下手竟然如此狠毒,竟然連死,都不能死的痛快。
他以爲,君無邪出手狠毒,可是同傾雲宗的人比起來,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至少,君無邪從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殺手。
這就是君無邪要和自己賭的嗎?
賭傾雲宗是否擔當的起第一宗門的盛名,賭秦語嫣是否像他想象中那麼好說話?
墨淺淵吞下嗓子裡溢出的鮮血,困難的扯動嘴角,眼底最後一絲寬厚已經在痛苦的折磨下,煙消雲散。
“還是不肯說嗎?”秦語嫣單手支着下巴,有些不耐的看着一聲不吭的墨淺淵,她當真沒有想到,一個小國的帝君,竟然有膽量欺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