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遺蹟,看上去頗爲不凡,也沒有那黑色巨塔之類那麼兇險,正適合姜軒嘗試一番。
運轉藏鋒訣,姜軒把自己的修爲牢牢控制在了先天初期,隱瞞自己已經踏入先天中期的事實。
示敵以弱,在不少時候,可是能夠取得難以想象的效果的。
走出不久,競技場的高牆映入眼簾。
高牆通體由黃金打造,看上去輝煌大氣,金光閃閃,看得人暗自咂舌。
黃金,在世俗中是硬通貨,凡人趨之若鶩。不過在修行世界中,它充其量不過是一種低級金屬罷了。
饒是如此,能夠用黃金打造這麼一座競技場,其主人也算十分用心了。
姜軒很快發現一個入口,不過好像被欄杆圍住了。
他走近一看,那欄杆上頓時出現兩隻手,同時冒出一個頭。
那是張兇悍的臉,看到有人到來,臉上露出喜色。
姜軒走近,看清楚那張臉,神情愣了下,隨即面露調侃。
那兇悍的臉,看清楚來者是何人後,目光也驟然陰沉下來。
“原來是你這小子,害我受困於此地!”
範成陡然咆哮大怒道,與姜軒的仇恨,再添一筆。
“你在這裡,關我屁事?”
姜軒眉頭稍皺,仔細的打量起範成。
很明顯,這範成被困在了裡面,那黑色的牢柱,看上去堅不可摧。
“還敢說不是你,若不是你身上的血召術印記,我哪會到這裡來!”
範成咬牙切齒的道,他沒想到,血召術的氣息,竟然是來源於姜軒。
他很快想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恐怕姜軒這小子,遭遇到了大師兄。
不過以大師兄的高傲,根本懶得理他,索性將其鎖定,讓其他門中弟子來收拾姜軒。
本來這算是一件好事,剛好範成在這附近,可以由他來親手了結恩怨。
誰想得到,他誤入這競技場,在這裡足足被困了數天,根本無法逃出去。
若是這樣下去,說不定整個試煉期間,他都要白白被困在這裡!
想到這點,他對姜軒的恨意自然傾盡三江之水也難以洗刷。
“血召術印記?”
姜軒內心一動,想起了先前莫天鷹在自己身上動的手腳,眼裡有恍悟之色。
“原來如此。”
姜軒眸光一沉。看來,自己的行蹤,在化血宗弟子眼裡,根本無所遁形。
範成在最初的憤怒後,慢慢清醒過來,看着姜軒,心裡冒出希望。
憑他一個人,根本無法離開這黑牢,但若是有姜軒在外面相助,或許就不一樣了。
說來諷刺,這發誓必殺的仇敵,恰好成了他眼下唯一的希望。
“姜軒,你救我出去,我們之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如何?”
範成深吸口氣,勉強撐起一絲笑容,對姜軒道。
姜軒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了眼範成。
“你當我傻嗎?”
範成頓時被這句話嗆住了,感覺自己的智商因爲剛剛那句話,急劇下降。
他臉色重新又變得很難看,眼珠子一轉。
“這競技場內的比武臺上,有一卷卷軸懸浮着,想來應該是某位古修士留下的至寶,你不想得到嗎?”
範成轉而以利益相誘,想要讓姜軒幫他的忙。
姜軒聽聞不爲所動,甚至嗤之以鼻。
這競技場內有寶物,傻瓜都知道,只是能否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到範成這下場,他可不覺得那寶貝有那麼好拿到。
“你幫我破開這黑牢,我們就能奪得那至寶,到時五五分賬,如何?”
範成說道,眼光希冀的看着姜軒。
姜軒心裡一陣冷笑,這範成,真把他當傻瓜。
不說破開黑牢後,他第一時間就會找自己算賬。就算兩人真合作了,也不可能立刻奪得寶貝,必然還有所考驗。
他說那麼多話,不過是想哄騙自己幫他一把。
不說姜軒也沒把握破開這黑牢,就是有,也理都不會理對方。
這範成,先前和他恩怨就不小,眼下又想誆騙他,看來不教訓教訓是不行了。
“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剛剛所說的血召術,要如何破解?”
姜軒道,一副關切的神色。
範成看到這幕,內心一喜,纔想起,這算是自己的一項底牌啊!
“你幫我出去,我立刻幫你解掉術法印記!”
範成不假思索的道。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
姜軒一陣冷笑,露出鄙夷的神態。
“你我可有不小的恩怨,要我如何相信你?”
範成呼吸頓時一窒。
“先幫我解掉術法印記,否則免談。”
姜軒冷冷道。
“這不可能,同樣的我也不能信任你,天知道幫你解掉後,你會不會轉頭就跑。”
範成是不可能先幫姜軒解掉的,這是他唯一的籌碼。
姜軒聽聞他的回答,心裡早有預料。
他當然知道,對方不可能真因爲他三言兩語就幫忙解決印記,他的真正目的,根本不在這裡。
“既然你我無法互信,談什麼合作?”
姜軒一副轉頭就要走的架勢。
“且慢!”
範成臉色當即一變。
“你說說,除了解掉印記,你想要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姜軒腳步曳然而止,轉頭看向範成,雙眼眯了起來,慢悠悠的道。
“我這人其實也不小氣,只不過先前你在諸多長輩面前潑我髒水,更早時候,還曾攻擊過我,令我吃了不小的虧,心頭怒火實在難平啊。”
範成聽聞,幾乎想要破口大罵。
他確實潑了姜軒髒水,可事實呢,最後他可沒吃半點虧,還在衆人面前威風了一把。
至於更早之前,明明姜軒把穿山鐵甲獸都搶走了,還弄得他一個師妹毀容,一個師弟斷臂,倒好意思叫委屈了!
心裡十萬只草泥馬呼嘯而過,範成卻是敢怒不敢言,勉強撐起笑容。
“那你覺得如何你才能平息怒火,我們共商大計啊?”
“簡單,你給我扇幾巴掌就可以了。”
姜軒不鹹不淡的道。
“你……”
範成立馬肝火大動,若不是隔着牢柱,早就衝出去殺了這兔崽子!
“怎麼?不樂意?”
姜軒嘴角露出不屑,瀟灑的轉身就要走。
“等等!”
範成急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裡呆多少天,若是真一直被困在這裡,從而錯過試煉機緣,那可是會抱憾終生的!
比起試煉機緣,這點個人榮辱,根本算不得什麼!
“我答應。”
他最終垂頭喪氣,有氣無力的道。
他低下頭,一副無奈認命的樣子,但眼眸深處,卻閃過前所未有的猙獰殺意!
一旦他破開這牢獄之災,第一件事,就是把這王八羔子砍成七八半!
“識時務者爲俊傑,能屈能伸。”
姜軒露出大拇指,心裡卻是一陣好笑。
“把臉湊過來吧。”
他漫不經心的走到牢柱前。
他並不擔心範成會從牢柱的縫隙間偷襲自己,以他眼下的實力,就算範成正面攻擊,都沒有多少懼意了,何況是他還受到限制。
範成臉色僵硬的把臉貼在牢柱上,體內的元力暗暗調動。
他不傻,讓姜軒象徵性的出口氣可以,但若是對方動真格的,也要有所防禦才行。
兩個人,牢籠內外,都是心懷鬼胎,各有各的打算。
啪!
姜軒迅猛的抽出一掌,狠狠的扇了範成一耳光。
範成儘管有所準備,但姜軒的手,力氣何等之大,這一巴掌扇下去,還是讓他有些頭昏眼花。
他的左臉頰變得淤青紅腫,心裡羞憤之餘,卻還勉強撐起笑容。
“解氣夠了吧?”
姜軒伸出兩根手指。“還有兩次。”
範成的臉頓時僵住了。
“你剛剛沒說!”他憤怒的咆哮起來。
“我沒說不代表沒有,你如此心不甘情不願,如何能夠化解仇恨?”
姜軒輕嘆口氣。
範成的臉漲成豬肝色,扇都扇了,現在放棄,可就吃大虧了。
“最後兩次,不許再耍賴!”
他咬咬牙道,無奈的只能屈服。
姜軒點點頭,捲起袖子,活動了下手腕。
範成臉抽搐了下。
啪!
第二記耳光,範成的臉徹底腫成豬頭。
啪!
第三記耳光,他整個人直接摔飛出去,哀嚎了一聲才站起來。
姜軒扇完三記耳光,一陣心滿意足,大咧咧的轉身就走。
“你在幹嘛?我們不是說好的了?”
範成從頭昏眼花中清醒過來,看到這幕,臉色瞬間大變。
“你當我傻啊,玩玩你罷了。”
姜軒譏諷的聲音遙遙傳來,很快離開這競技場北面入口。
身後,傳來了範成癲狂至極限的怒吼聲。
“啊啊啊啊!臭小子,不殺了你,我誓不爲人!”
姜軒從容的沿着競技場邊緣走了起來,對身後的咆哮聲充耳不聞。
戲耍範成,是必然的事情,兩人的仇恨早就不可化解,他纔不在意再添上一筆。
剛剛若是有機會,他甚至想直接殺了對方。
可惜,範成怎麼說也是先天后期的高手,堂堂化血宗的核心弟子,隔着黑牢,他根本沒機會殺掉對方,只能整整他而已。
“這座競技場有點意思,試煉之地,不會無端困住別人,想來這其中應該有些玄機。”
既然來了此地,姜軒並不想輕易放棄此地的機緣,故此沿着競技場走了起來。
競技場是圓形的,想來不止一個入口。
當然,即便看到入口,他也不會輕舉妄動。若是像那範成一樣被困住了,可是十分悲劇。
不多時,姜軒來到東面入口處,一眼看到裡面一名靜坐修煉的白衣少女。
“是她?”
姜軒大感意外。
同一時刻,那白衣少女有所感應,猛然睜開雙眼,看向了姜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