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他能不能破得生死棋局?”
素心聽完,卻是一愣,料想不到伶月長老竟提出這樣賭法。
一旁,清風長老也砸了砸舌頭,說道:“老婆子你是擺明了欺負素心,天下之間,哪裡尋得能夠破解生死棋局之人?這個賭法,自然是你勝算居多。”
清風長老自恃智慧超羣,棋藝精湛,卻曾觀想生死棋局三年而不可得,如今伶月卻要以破局來打賭,哪有這個道理?若真個打賭起來,素心怕是要輸得老本都賠進去了。
“老頭子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伶月長老反駁道:“我未曾言明以何物做賭,就這般斥責於我,卻也道理不通。”
清風長老拂袖一哼,閉上了嘴。
“咯咯……既然如此,伶月長老倒是說說,咱們該如何做賭?”
素心腦海之間,浮現出方麒自信的模樣,不由得抿脣一笑,打賭的信心油然而生。
“好,素心妮子可比清風老頭子爽快多了。”
伶月咧嘴無聲笑了笑,似乎計謀得逞的樣子,隨即把手一揮,掌心之中,旋轉出一杆星光湛湛,兩頭尖銳如梭,中間現出凹弧,造型極爲華麗的權杖。
倏一出現,這權杖上就流露出了磅礴的靈力,似乎以力灌注,就能爆發驚人力量。
“此乃王品靈器,毀滅之杖,持者可得星辰力量灌衝,靈術範圍拓展,老婆子便以此仗作爲賭注,若你所說之人能破得生死棋局,此仗便由你所得。”伶月長老傲然說道。
“毀滅之杖?”
不待素心作答,清風長老先是吃了一驚:“老婆子,這可是你花費五年精力所煉,竟捨得作爲賭注?”
“有何不可?”
伶月長老表情不變,似覺得這毀滅之杖平平常常,可有可無一般。
在說話之間,她又看了看素心,“怎麼樣?小妮子,你是賭還是不賭?”
素心遲疑了下,道:“伶月長老你這賭注可是王品靈器,我身上卻是沒有這等價值的寶物,這賭如何做得?”
伶月長老身爲王品丹器師,諸多王品寶物信手拈來,而素心卻並非此業,寶物大多在王品以下,打起賭來,真不知道該如何下注。
這時,伶月長老嘎嘎笑了,老眼睛在素心腰間掃了掃,卻不是瞧她盈盈一握的細腰,而是瞄準了她纏在腰間的“紅菱之鞭”,說道:“妮子,老婆子我也不要你其他,不過那求藥之人破不得生死棋局,你只需把紅菱之鞭輸給我便可,你這鞭子雖不足王品,不過其中暗含時空靈陣,老婆子倒是想拿到手來瞧瞧,看是否悟得時空之法,日後也好煉製時空靈器。”
“紅菱之鞭?”素心眉頭皺皺,有些遲疑不定。
這寶貝雖然不達王品,卻是她自傳承時空之力時所得,時刻形影相伴,戰鬥之中能夠增幅時空力量,若是把這寶貝輸了,倒真是捨不得。
不過略作思索,想起方麒身上那神秘的氣息,突然之間她信心大振,斷然說道:“好,伶月長老,我便於你下這場賭注,不過到時候你的毀滅之杖可不要反悔。”
伶月長老觀她氣勢,莫名一震,內心泛起了驚疑,露出一臉古怪的笑容:“你這妮子哪裡來的自信?這生死棋局可是連我與清風老頭都解不開,這場賭注你多半是輸了,卻還如此執着,可覺值得?”
清風長老也甚覺奇怪,他自是知曉紅菱之鞭對於素心的重要性,且讓伶月長老贏走,真有可能被她鑽研出什麼奧秘來。
素心則拈手一笑,說道:“紅菱之鞭比不得伶月長老的毀滅之杖,用來打賭卻是我佔據了上風,再者賭注乃是由我而起,又怎可信譽?”
言語之間,素心卻是自然流露出了胸有成竹的意思。
伶月清風甚感不解。
實則素心也不知道自己爲何如此,只在冥冥中相信,方麒身懷神秘,說不得還真破得了這生死棋局,且自己對方麒心有好奇,此次正是藉機觀看他究竟有何神秘之處。
“好,素心既是如此爽快,那這賭局老頭兒也來參與參與。”
清風長老突然之間,揮霍出一座大陣,八方十極矗立起一座座大鐘鼓,即使此陣如今是微縮型之狀,其上仍是散發出強烈的靈力波動,更是在隱約之間,有陣陣鼓聲翁鳴傳來,令人心神激盪。
“好傢伙!此乃九級靈陣天鍾絕鼓陣,清風老頭,瞧你這意思,是打算站在素心那邊,打賭那求藥的弟子能夠破解得生死棋局?”
伶月老眼轉動,瞧她的樣子,似乎看穿了清風長老的立場。
“沒有醋,老頭兒我雖不知那求藥者是爲何人,但看看不得你倚老賣老,欺負素心,爲了助她制你銳氣,我便任性一回。”
清風長老哼了一氣,似乎他這般任性的拿出一座王品靈陣作爲賭注,只是爲了給伶月長老添堵。
見他下了血本也要給自己添堵的模樣,伶月長老氣得不行,卻也無話可說,只得拂袖哼了一氣。
此情此景若是給外人看見,只怕是會給他們嚇暈了,哪裡有這般拿出王品寶物來做賭注的道理?
素心也吃了一驚,心道這兩個老魔王竟任性豪賭,若是方麒真能破解得了生死棋局,自己這場打賭可就大賺特賺了,縱然方麒不能破局,卻也不吃虧,紅菱之鞭雖暗含時空之力,可惜品級低下,到如今已是發揮不得多大的作用,輸了便輸了,沒有太大的顧忌。
想清楚了決定,素心便點頭說道:“這場賭注便如此定下了,很快那求藥的弟子便會到來,此子乃是我素心堂門下,到時候還望伶月長老莫要透露我曾來到過這裡。
說話之間,素心四周的時間開始倒轉,帶動一股虛空之力把她捲動起來,竟無聲無息的消失而去。
“素心這妮子身爲時空者,手段實在是驚人。”
看見了素心這般鬼神莫測的時空之力,饒是清風長老也由衷感嘆。
“時空之力固然強大非常,不過老婆子卻還知道有一種力量,比起時空之力還要更勝一籌。”
伶月長老仰望羣星,眼眸深邃,全身上下都流露出高深莫測的氣息。
“哦?是什麼力量?連我老頭子都不知道?”清風奇道。
伶月頓了一頓,老眼之中閃過精芒,口中吐出一道凝重的氣息:“輪迴之力。”
“輪迴之力?”
清風長老身軀震動,眼目中露出震撼的神情,隨後又搖頭苦笑,說道:“人死如燈滅,所謂輪迴,不過是世俗信以鬼神,哪兒有什麼真正輪迴之力?”
“老頭,此言差矣!”
伶月長老學識淵博,論起資質比起清風長老都要高上一籌,於是他反駁說道:“我曾翻閱上古典籍,書中記載道,輪迴如海,融合世間生死之道,悟得輪迴大道,可超脫於生死之間,修得一片輪迴之界,可渡人生死困難,超脫生靈,如此力量,比起時空之力更加奧妙。”
清風長老不服道:“輪迴之說飄渺無蹤,你我在此爭辯有何意義,倒不如等待那求藥弟子前來,觀他是否能破得生死棋局,若能破解,也算了卻你我一樁心願。”
“哼!生死棋局哪裡有這麼容易破解?”
伶月長老道:“數年來,精英弟子院內多少傑出天才爲求我賞賜靈丹寶貝,嘗試過了多少次?又可曾有一人成功?就連那精英榜靠前的幾個弟子都無人破得此局,聽素心所言,那求藥弟子區區內院弟子,靈漩境的修爲都沒有,如何破得?我看你那天鍾絕鼓陣還是速速上繳過來吧。”
“事情未到最後,總有一線之機。”
清風長老搖搖頭,道:“老婆子你也不要心急,咱們且等上一等。”
清風長老心裡也在打鼓,知道自己這九級靈陣多半是要被伶月這老婆子吃掉了,現在回想起來,莫名的懊悔,早知道就不要這麼衝動了,要是輸得連血本都拿不回來,那可是真的虧到了姥姥家。
但話一出口,如何收回?
“弟子方麒、傅雪晴,求見伶月長老!”
正待清風長老心裡懊悔肉疼的時候,絕峰下傳來了嘹亮的聲音,隨後走上來兩個人,正是方麒與傅雪晴。
“你二人來此何事?”
伶月長老重新斜躺在竹椅上,視線卻是越過了傅雪晴,直降至方麒身上,突然之間面色變冷:“靈脈境十重,哼!好大膽!身爲內院弟子,擅闖精英弟子院,該當何罪!”
伶月心裡,已經猜出了方麒便是素心所說的求藥之人,但她不露聲色,冷言質問一番,要想查探方麒的底細,更是在說話之間,傳遞出了強烈的神念威壓,若是方麒連她的威壓都承受不住,何談破解生死棋局?
“是,弟子知罪。”
方麒神念過人,比起伶月長老都要強橫一分,感知到了對方竟是一位靈漩境圓滿的絕頂高手,更身爲王品丹器師,在其審查之下,立即收斂自己,謙遜有禮的道。
“哼!既是知罪,就當速速退去,到你們內院執法堂去受領責罰,還敢來我生死關滋擾,就不怕罪加一等?”
伶月長老故作強勢,得理不饒。
方麒何等人物,伶月清風雖然實力超強,頗具威望,但是前世之中,彈指之間就能把他們滅成飛灰,這一世雖然從零開始,但他怡然不懼,面對伶月的威壓,仍是傲骨錚錚:“弟子此次前來,只因門內師姐受到重傷,聽聞長老手中有九轉大還丹,特來求藥,爲師姐療傷復原,若長老能賜予靈丹,弟子自當領罰。”
“哦,原來是替師姐求藥?”
伶月長老眼裡閃過一抹精芒,冷銳的氣勢稍稍緩和,“能夠爲同門師姐冒着受罰之危,硬闖精英弟子院,來到此處向我求藥,證明你是有情有義之人。”
對方麒這義薄雲天的性格,伶月長老很是讚賞。
隨即她點了點頭,說道:“靈丹自然是有,不過你得要做得一件事,纔可拿走。”
方麒暗道果然沒那麼簡單,面上卻是沉靜,道:“何事?”
“破解生死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