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的確不在少數。”
邢徽用手指輕輕敲打着桌子,道:“但是一寒你想過沒有,以甦醒的情況,如果他需要出手的時候,動用其他神術會立馬暴露自己,但動用劍術,卻不會被人察覺到什麼。”
“尤其是,他走的是意劍之路,重意不重形,很容易模仿他人的劍招路數。”
冷一寒點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但徽哥,這只是你的懷疑……”
“有時候,只要是懷疑也就夠了。”邢徽平靜的打斷了冷一寒。
“邢天命有幾分把握?”白薇兒問道。
“六分!”邢徽道,有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其實按照理智上的推斷,他頂多也只有三成把握,而另外的三成,則是來自於一種直覺。
不知爲何,邢徽在聽到了白薇兒口中,李瀟的種種事蹟後,原本平靜的心境上,便是涌現一絲異常。
邢徽自出道以來,眼裡向來只有比他境界更高的人,以及屈指可數的同境界之人。
至於比他境界低的人,根本不被他放在眼裡。
唯獨甦醒是一個例外。
哪怕甦醒的境界比邢徽低了不少,偏偏邢徽很重視他。
這種重視,不僅僅是因爲風晴瑤,而是一點點累積起來的,從甦醒當初在天命臺上連敗九大天神衛,再到他在萬妖巢中的表現,以及那一夜,種種變數因爲甦醒而出現。
那一夜,對甦醒而言,本應該是一條無可逆轉的死路。
可到最後,甦醒竟是硬生生走出了一條生路。
邢徽沒能拿下他,反而是邢家,損失了數位主神榜強者,就連邢真龍的傷勢,也是最近才徹底痊癒。
老馬那一刀,把邢真龍傷的特別深……
“我明白了。”白薇兒深吸一口氣,六成把握,等於是說,那個叫李瀟灑的,有超過一半的可能性,就是甦醒。
雖然不能完全確認,但白薇兒的心緒,也是起了不小的波瀾。
萬一那個叫李瀟的真是甦醒,自己豈不是已經和邢家要抓捕的重犯,屢屢擦肩而過?
白薇兒沒有去懷疑邢徽的判斷。
這位界海頂級天驕,無論是修爲實力,還是天資,又或者是才智,都有足夠的資格,讓人去相信他的判斷。
“薇兒小姐,你需要做兩件事,第一,儘可能試探那個李瀟的實力,第二,在你們白氏老祖的壽宴結束前,不要讓他離開。”邢徽道。
“就怕白雪兒那邊……”
“我會親自找白雪兒談一談。”邢徽打斷了白薇兒的話。
“那就好!”白薇兒不再多言。
……
飛雪苑。
這是白雪兒的居所,是一座巨大的浮空島嶼,上面建造許許多多的宮殿樓閣,並且被白雪兒改變了氣候,終年飄雪。
放眼望去,整座浮空島嶼銀裝素裹,聖潔無暇,美不勝收。
這樣美麗的景色中,也暗藏着殺機。
若是有人膽敢貿然亂闖的話,便會在埋在島嶼內的諸多陣法,絞殺的灰飛煙滅。
離開白氏的傳送陣羣后,甦醒便被白雪兒邀請,進了她的飛雪苑。
甦醒不知道的是,白雪兒向來潔身自好,也從來沒和哪個男子,傳出過任何緋聞,這還是她第一次,邀請陌生男子進飛雪苑。
涼亭內茶香四溢,幾盆綠植嫩翠欲滴。
涼亭外雪花飛舞,一片潔白。
凜冬與暖春交相輝映,勾勒出一副反自然的奇景。
白雪兒將一杯香茶推到甦醒身前,道:“剛纔銀幽告訴我,連他的破妄之瞳,如今也無法看穿蘇天命的易容,那明日干脆就直接去外面乘坐傳送陣離開。”
“好!”甦醒點了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
“白薇兒今夜應該沒有察覺到什麼。”白雪兒頓了頓,又道:“但剛纔銀幽傳音給我,白薇兒與邢徽見面去了。”
甦醒的眉頭,不着痕跡的皺了一下。
“蘇天命可否知道,邢家的家主邢明陽身上,有一件極其厲害的神器,名爲‘天機盤’,據說可知不可知之事。”白雪兒又道。
“天機盤?難道還能隔空追蹤我?”甦醒眉頭皺的更深了。
“隔空追蹤自然不可能,真要是那麼厲害,估計蘇天命現在已經被邢家推上了斷頭臺。”白雪兒小小的開了個玩笑,又道:“不過,應該可以推演出蘇天命的大致方位。”
“你的意思是,邢徽可能知道我的行蹤了?”甦醒道,單看一件事,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如果將所有細節聯到一塊的話,那他的嫌疑就很大了。
“具體不能確定,但恐怕很快就會知道一些情況了,如果邢徽真的有了懷疑,那應該會找我談話。”白雪兒道。
“那真要是找你談話了,你準備怎麼說?”甦醒道。
“就說蘇天命猶如暗夜裡的螢火蟲,宛若白天的太陽,是那麼耀眼奪目,就算易容了,身上的非凡氣質也難以掩蓋,然後被我發現了?”白雪兒笑道。
“……”甦醒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發現白雪兒回到了飛雪苑後,整個人放鬆了不少,比在外面的時候,多了一些小俏皮。
這大概就是人在家裡,會不由自主顯露真我性情。
“鹿城是白氏的鹿城。”白雪兒又說了一句,這就算是表態了,意思也很明顯,就算是邢徽,也很難在鹿城拿她怎麼樣。
“多謝了。”甦醒道,雖然沒有說太多感謝的話,但將這份人情記在了心裡。
“口頭上的感謝,太沒有誠意了,蘇天命不會那麼庸俗吧!不如來點實際的,幫我解開一道迷惑?”白雪兒笑道。
“你想知道什麼?”甦醒有些好奇的道。
“莫然的事情。”白雪兒開門見山的道:“在蘇天命出現之前,莫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父母關進密室中,但從蘇天命來了以後,那種情況就再沒出現過。”
甦醒自然是明白,莫然被莫雲鬆夫婦關進密室,是因爲體內先天本源魔力外泄。
顯然,白雪兒就算不知道,莫然是天生魔童的事情,但她一直關心着莫然,已經發現了莫然身上的一些反常之處,只是沒有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