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皇帝查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龍顏大怒之下,頒佈聖旨就要處死墨彥冥。墨彥陵得知此事之後,長跪御書房門口,爲的就是希望皇帝能夠放過墨彥冥。皇帝感於他的一番情義,遂答應了。
丞相府,後院裡,顧傾雪正在和夜半下棋。有下人急急忙忙衝了進來。
“小姐,宮中有聖旨來到。相爺讓你收拾收拾,速速去客廳等候。”
棋落,顧傾雪輕輕擡眸,“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下人離開後,她起身,看了一眼夜半。“你輸了。”
夜半無奈的看了看她,“快去領聖旨!”
顧傾雪看看他,得意的笑笑,隨即輕輕揮了揮衣袖,美眸輕盼,“師兄,不想去湊湊熱鬧?”
聽此,夜半撇撇嘴巴,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見狀,顧傾雪淡淡的笑笑,沒有說話,便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丞相府,皇上身邊的紅人安公公早已等待多時。
顧傾雪在侍女的簇擁下,來到大廳。放眼望去,座上的顧烈正與身旁一位身穿深藍色太監服的公公,交談甚歡。
“傾雪見過爹爹、安公公。”她頓足,微微頷首,舉止大方的行禮道。
聞言,座上的顧烈收了笑容,換上一副肅穆的面容。
“哦,是傾雪來了。傾雪,這位是安公公,快來拜見。”
顧傾雪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安公公,隨即淡淡的笑着,“傾雪見過安公公,不知安公公今日來相府,是要宣示皇上的什麼聖旨呢?”
安公公瞧着顧傾雪,面上不鹹不淡的笑着,不卑不亢,眼神裡流露出欣賞的意味。
“今日有幸見到顧姑娘,是老奴的榮幸。當日金鑾殿上,皇上對姑娘可是讚譽不止呢!呵呵呵…”
“多謝公公美譽,傾雪也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回頭還要請公公替我謝謝皇上的讚譽之情。”
安公公溫和的笑笑,“姑娘之言,老奴必迴帶給皇上。”
說罷,安公公側過身看着顧烈,恭敬的道,“相爺,時間不早了,老奴這就宣讀聖旨了。”
顧烈點點頭,“如此,公公就請吧。”語畢,又回頭看了看顧傾雪。
顧傾雪撩了撩衣裙,端莊的跪了下去。
安公公一展手中的聖旨,朗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廢太子品德有失,當日與顧家嫡女顧傾雪的婚約,自當作廢。特此聖旨,以昭天下。欽此!”
“顧姑娘,接旨吧!”
顧傾雪擡頭,接過聖旨,“民女領旨!”
顧烈的神情微微有些低沉,太子被廢,打入大牢。同時,皇上下旨將與太子有牽連的一干人等,全部關押天牢,等待審訊。
只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墨彥冥同黨的名單裡,並沒有他。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顧府與墨彥冥的關係向來匪淺。眼下,風口浪尖上,顧烈行事也稍微收斂了幾分。
皇上沒有追究顧府,顧烈心中自然明白,這其中,必然與顧傾雪離不開關係。
這次墨彥冥之所以會東窗事發,被廢太子之位,他心裡清楚,顧傾雪在其中,扮演了極爲重要的事情。
“相爺?”
安公公見到顧烈發愣的神情,不由得喚了喚。
顧烈從思緒裡回過身,看着安公公,略微不好意思的流露出歉意,“哦,公公,方纔有些失神了。不知公公還有何事要吩咐呢?”
安公公笑笑,慈眉善目,“相爺,皇上還特意交代老奴,爲了表示歉意,皇上說了,令千金倘若有心儀的男子,皇上願意做媒。不知顧姑娘,是否有心儀的對象呢?”
顧烈正要開口說話,就被顧傾雪搶先一步開口了。
“公公,替傾雪謝過皇上。不過傾雪暫時並沒有要成親的念頭。”
她不卑不亢的拒絕着,神情平淡。
“既然如此,老奴就先回去了。”安公公微微福了幅身子,向顧烈告辭。
顧烈手一揚,“我送公公出去。”
“安公公慢走。”
待顧烈和安公公的身影遠去,顧傾雪便遣退了身旁的侍女,自己獨自一人回了院落。
院子裡,夜半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了。空蕩蕩的院子,清冷的讓顧傾雪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墨彥冥太子之位被廢,墨彥陵成爲新太子。如此一來,塵埃落定,風波暫告一段落。
數日之後,朝中綱紀重整,廉政之風吹遍朝野。百姓對此讚不絕口,而其中,新太子墨彥陵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逐漸加深。
墨彥陵繼任太子之後,更加努力關注百姓安康,對黎民百姓盡心盡力。
皇帝對此看在眼力,樂在心裡。
轉眼間,中秋將至。街市上人潮涌動,熱鬧非凡。
“太子殿下駕到!”
正當顧傾雪百無聊奈之時,府上的下人忽然來通知墨彥陵來了。
還沒等顧傾雪走到客廳,遠遠的在走廊裡,就看到了在侍衛的簇擁下走來的墨彥陵。
“傾雪。”見到她,墨彥陵頓覺連日以來的勞累心緒都變得輕鬆起來。
“傾雪參見太子殿下。”顧傾雪朝他微微福了福身,淺淺的笑着。
墨彥陵虛扶了她一把,“傾雪快快請起,你我之間,無須多禮!”
顧傾雪起身,眉目含笑的看着他,問起他今日來此的目的。
墨彥陵與她一邊向前輕輕散着步,一邊不急不緩的笑道,“本來也沒有什麼事情,不過是過幾日便是中秋佳節了。我想了下,你一人在閨中也自是無聊乏味的緊。故而,我今日式特地來問你,想問問你,有沒有空,可以陪我晚上去逛逛,一起賞賞月?”
顧傾雪聽罷,臉上毫不加掩飾的就笑着說道,“有空,當然有空!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我一個人都快悶死了!”
聽到她說願意,墨彥陵心底一喜,笑容滿面,目光緊緊的鎖定着她潔白的面龐。
顧傾雪被他灼熱的目光看的有些赫然,不由得輕輕低咳了一聲,“殿下…”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墨彥陵十分不滿的說道。
“傾雪,雖然我現在是太子,但是,我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能夠像從前那般。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的名字,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聽到他這樣說,顧傾雪心中便明白了過來。她知道,他已經從感情的傷痛之中想清楚了。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傾雪便還是像以前那般,喚你一聲彥陵。”
墨彥陵緩緩地笑着,看着她的目光溫柔而情意繾綣。
顧傾雪微微移開臉龐,看了看沿途的風景。
恰巧,顧烈從外面回府,聽到府上的下人來報,說太子已經來到府上。
急匆匆的來到後院,他恰巧看到顧傾雪與墨彥陵在一起交談甚快的模樣。頓時,他腦中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什麼。
嘴臉不經意的劃過一抹笑容,眼珠子轉了一圈,嘴角的笑意便更加深了幾分。
“太子殿下,有失遠迎,是老臣怠慢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顧傾雪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不知爲何,只要有顧烈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沒有好事情。
顧烈的脾氣秉性,夜半早就查了一個水落石出,將什麼都早就告訴給了她。
顧烈身爲當朝丞相,雖然做過不少廉政的事情。然而,他也喜歡追名逐利,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他都不會不顧一切的去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而此時,顧傾雪能敏銳的捕捉到顧烈看向墨彥陵的眼神,明顯有些異樣。
這種熟悉的眼神,顧烈也曾看過墨彥冥。一絲絲不好的預感,開始在顧傾雪的心底涌起。
墨彥陵並沒有顧傾雪那般仔細,在聽到顧烈的聲音時,只是淡淡的轉過身,儀容自有一股威嚴。
“相爺有禮了,本宮今天來府上,是爲了找傾雪妹妹敘敘舊。相爺不要怪本宮唐突便好。”
他說着,語氣平淡,掛着禮貌性的笑容。
顧烈負手而立,眼神在他和顧傾雪之間來回瞟了瞟,嘴臉輕輕地笑着,沒有說什麼。
片刻之後,他擡了擡手,“殿下,老臣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先走一步了。”
說罷,他又回頭,看了看顧傾雪,眼角撇了撇她,話裡有話的道,“傾雪,好好的招待一下太子殿下。你整日閒來無事,今日不妨就陪太子殿下出去走走。”
顧傾雪剛想拒絕,就聽到墨彥陵搶先一步應道,“難得相爺今日肯讓傾雪出去,那本宮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相爺的一番好意。”
顧烈笑彎了眼,連連點頭,“殿下客氣了,你與小女也相識一場。有你陪在小女身邊,老臣也能放心一些。”
他說着,意有所指的眼神讓顧傾雪十分不舒服。
沒有多猶豫,顧傾雪就直接拉着墨彥陵往府外走去。她不想墨彥陵也會被顧烈當成搖錢樹,像當初的墨彥冥一樣。
然而,她並不知道。自己這番簡單的動作,卻已然讓顧烈更加堅定了她與墨彥陵的可疑關係。
在他看來,墨彥冥被打入大牢已經是回力無天的事情。本來,他已然抱着顧家就此沉寂的念頭,但是眼下,她與墨彥陵的關係,又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