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雪環顧一圈看了看四周的石壁,道,“師兄,你去周圍看一看,興許會有出口呢?”
夜半嘆然,無奈的沿着牆壁,用手中的青冥劍敲敲打打,試圖尋找出口。然而一圈下來,並沒有所獲。
“師妹,要不,我再將這裡炸了?”他轉頭看向她,突然一笑,那笑容陰森森。 wWW ттkan Сo
顧傾雪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把這裡炸了,等我們出去了,也必然鬧個滿城風雨。即使活着離開這裡,也難逃死罪一條。”
夜半聞言,撇撇嘴吧,“我就是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先別說皇帝會將我大卸八塊,就是師父那一關,我怕這條命死一百次都不夠!”
他說着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顧傾雪看了看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覺得當初自己死活要跟着來,是極其正確的事情。此番若是讓他一人來此,指不定他真的就會笨死在這裡。
她暗自腹誹,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師兄,或許我們還能再找到出口,畢竟,偌大的皇陵,除非是工匠從外面將洞口封死,不然我們一定能找到出口。”
夜半搖搖頭,“這倒未必。皇陵主墓,是歷代皇族的下葬之處。凡是皇帝駕崩,便會安葬在此。所以,一定會有一個隱秘的進出口。我們再找找,一定可以找到。”
聞言,她點了點頭,輕聲應着。目光循着墓室又仔細的觀察了一遍。
主墓室之中,中央擺放歷朝歷代的先皇牌位,牌位的下方是一口封閉的漆黑雕金棺。
她因了好奇,便忍不住上前多看了兩眼棺材。
“師兄,這裡這麼多牌位,爲何卻只有一口棺材?”她覺得有些疑惑,擡頭問着夜半。
夜半下意識往她的方向看去,道,“這個啊,我聽師父曾提起過。歷朝歷代先皇去世,肉身都會在衆僧的誦經下火化。而留下的骨灰,則被方丈用特製的玉鉢裝下。故而,放在這棺材裡的都是那些玉鉢。”
聽他這樣說着,顧傾雪恍然大悟。正要轉身去別處探尋時,目光不經意的劃過棺材的底部。
她隱隱看到有一絲絲的光亮,擔心自己會不會看走眼,她停下腳步,蹲了下去。
當她仔細的看去時,發現竟真的是絲絲光亮,情急之下,她忙對夜半喊道,“師兄,你快過來,看看這裡。”
聽到她有些急迫的呼聲,夜半施展輕功,運氣眨眼間便來到她的身旁,“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你看,這裡有光。”顧傾雪指着棺材底部的微弱光芒對他道,“你說,這些光芒,會不會說明這底下是空的?”
夜半蹙起眉頭,伸手在光芒處掏了掏,又捏了捏手上的泥土,道,“這底下的泥土是溼的,看來,這底下有水流流過。”
顧傾雪偏頭看了看四周的土地,又伸手抓了一把,發現是乾的。
“周圍的土都是乾的,唯獨這下面的土卻是溼的。師兄,我們把棺材挪開,看看底下究竟是什麼。”
夜半微微點頭,“你先站到一旁,我運用念力,不費勁便能將它移開。”
說罷,就見他起身,念力在身體聚集,周圍浮現淡青色的光芒。接着,青光一閃,便已悉數來到手掌之上。顧傾雪見狀,連忙後退幾步,站到安全的範圍。
夜半將雙手覆在棺材的一邊,然後體內念力涌起,手掌發亮。他腳步一寸一寸往前移動,棺材也在一寸一寸的往前挪動。
直到棺材完全被夜半推開後,露出了底下鬆軟的泥土。顧傾雪連忙湊了上去,看到那凹下去的一塊泥土,輕輕託了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師兄,這底下既然有水源,那應該就會有出路。我們不妨把這些土挖開看一看。”
她說着,捲起衣袖就要動手去挖。夜半見她這副模樣,不禁忍着笑道,“師妹,你該不會就這樣用手去挖吧?”
顧傾雪瞥了瞥他,“那不然你說怎麼辦?這裡又沒有鐵鍬之類的東西,除了用手還能怎麼辦?難不成,你還能用念力挖洞?”
夜半彎彎脣角,無聲的笑了笑,但是眼神中掠過的那一抹笑容,卻是充滿了幾分戲謔。
“你看,這你就不如我細心了。你看,那邊不是擺了那麼多禮器嗎?隨便拿一件,也能比手好使啊。”
說罷,不待顧傾雪反應過來,他便飛身朝擺放禮器的地方而去。
顧傾雪順着他的方向看去,意識到他的動機之後,情急之下忙大喊了一句,“別動!”
然而夜半已然將其中一件禮器酒具拿在手中,猛地聽到她的聲音,不明就裡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不等他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四面八方便有一羣蝙蝠朝他的方向飛了過來。
他一驚,手中的青冥劍懸起,飛快地替他阻擋着撲面而來的蝙蝠。
站在棺材旁的顧傾雪見此,鳳眉皺緊,看到他被蝙蝠羣攻,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只知道這主墓室之中一定會有機關設置,但是她對於這突然襲擊的蝙蝠,並沒有絲毫認知。
心下着急,只能先看着夜半能不能功成身退。然而那些蝙蝠像是打不死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朝他涌過去。
青冥劍飛快地飛舞着,然而因爲幾次三番的念力消耗,夜半逐漸感覺到身體的力不從心,只能勉強應付着愈來愈多的蝙蝠。
讓他驚訝的是,這些蝙蝠不知從何處飛來,數量在不斷的增多,而且帶有強烈的攻擊性。
“吱呀!”落下的蝙蝠墜地慘叫,顧傾雪仔細的看過去,發現那些蝙蝠個頭小,但是個個尖牙利嘴,長相便凶神惡煞。
再看遠處的夜半,已經能從臉上明顯的看出有些力不從心。她想了想,知道他體內的念力消耗過大,短時間內無法快速恢復。
“嘶!”夜半悶哼一聲,捂着自己的左胳膊,用力一扯,將咬住自己的一隻蝙蝠拉下。
這些蝙蝠是吸血蝙蝠,一嗅到他受傷的血腥味,便立即變得更爲瘋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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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力運起青冥劍在半空中飛舞,阻擋蝙蝠的進一步侵襲。趁着喘息的機會,他猛地對顧傾雪吼道,“快!用火燒!”
顧傾雪聞言,當即一刻也不敢耽誤,立刻將四周的燭臺拿下,扔給夜半。
果然,蝙蝠一接觸到火的灼燒,立刻趨之若鶩,不敢再輕舉妄動。
她鬆了鬆口氣,連忙對暫時脫離危險的夜半道,“師兄,你快過來吧!”
夜半聞言,手握燭臺,用僅餘的念力施展輕功,飛身來到她的身邊。
一靠近棺材,那些蝙蝠便不敢再放肆,紛紛重新攀附倒吊在牆壁上,只有幽幽的眼睛散發出駭人的光芒。
夜半將手中的禮器交給她,隨後又緊緊的捂住傷口,有些疲累的道,“你快點繼續挖洞,我們離開這裡。”
“師兄,你受傷了。要不要緊?”顧傾雪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看到鮮血止不住的流淌,連忙在自己的衣襬下扯下布條,替他仔細的包紮好。
夜半笑了笑,“我沒事,我們先逃出這裡再說。太邪門了這裡,以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她握住手中的禮器,輕輕的點了點頭。接着她蹲下身子,努力的將泥土挖開。
泥土很鬆動,又十分柔軟,故而,顧傾雪沒有花什麼力氣,便將隱藏在底下的洞口顯露了出來。
夜半看了看那兩人寬的洞口道,“看來,這是一條密道。”
顧傾雪點點頭,“師兄,我們下去吧。”語畢,她率先跳了下去,夜半隨後跟上。
密道中光線十分陰暗,只有前方隱隱有些許光芒,讓他們堅信着終點便是陽光明媚。
越往前走,腳下的積水便越來越多。夜半忽然停下了腳步,拉住顧傾雪,突然問了句,“師妹,你水性如何?”
顧傾雪回頭看了看他,微微不解的問道,“我懂水性,怎麼了師兄?”
“你看,我們腳下的積水越來越多。還有,你仔細聽一聽,前面是不是有水聲?”
聞言,顧傾雪駐足,認真仔細的聽了聽。果真如夜半所說,前方隱隱有水聲。
眯了眯眼眸,她知道,如果有水聲,意味着前面必然會是河流。
二人繼續往前走着,密道的盡頭,亮光陡現。站在盡頭,顧傾雪與夜半相視一愣。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道巨大的瀑布。瀑布從密道上方飛卸而下,流下來地方是急湍的河流。
密道是建在一處懸崖上,下面是湍急的河流。想要從這裡出去,就必須跳入河流,順着河流的方向游去。
夜半有念力支撐,水性自然不會差。故而,他擔心的便是自己身旁的小師妹。雖然她說自己懂水性,但眼前如此湍急的河流,他卻不敢掉以輕心。
顧傾雪看了看他,從他擔憂的眼神中便看出了他的心思。
確實,對她而言,這樣的急救可能是一種危險,但是這是眼前唯一的出路,她也只能盡力一搏!
輕輕笑了笑,她給了他一抹安心的笑容,“師兄,你放心,我的水性還不錯。跳吧,我們別無選擇。”
夜半凝着眼神,看到她眼裡的無懼之色,想了想,道,“這樣,我抱着你下去。”
說罷,他環住她的蠻腰,縱身一躍,穿過瀑布,跳入了急湍的河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