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千域至門口時突然回頭道:“傾雪,你來幫爲師梳理頭髮吧。”顧傾雪有點驚訝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嗎?”封千域笑道:“難道這院落之中還有旁的人嗎?”顧傾雪便匆匆跑了過去,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師父,我笨手笨腳的,怕毀了你的形象。”
“無妨的,你若梳不好,我再叫夜半來便是了。”
“夜半竟會梳髮?”
“這院中怕有一大半弟子都會,在這山中,又沒有人伺候,凡事都只能靠自己。”
“倒也是。”顧傾雪恍然大悟道。
封千域的頭髮又粗又密,倒不是很長,直到背部。因着髮量大,顧傾雪梳了好一會才梳好。
“怎麼,很難梳嗎?”
“倒也沒有,只是頭髮有點多罷了。”
顧傾雪愣在那裡許久,卻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髮型,往常在現代,她最擅長的髮式也不過是馬尾和丸子頭,以前忘塵在的時候,她還有許多繁雜的髮式,只剩她自己的時候,便胡亂盤起來。
她找起藉口來:“師父,你怎麼好端端地要我替你梳頭髮。”
“我自然是有我的理由,你今日來找我,說明你已經答應我之前的提議,所以你也就必須開始熟悉我的身體了。”
顧傾雪嚇了一大跳,手中的梳子都已掉到了地上。
“你的身體?”
封千域點了點頭。
“從頭到腳嗎?”
“從頭到腳。”
顧傾雪自然不是什麼老古董,在現代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經過風月之事,然而這會對着自己喜歡的男人,他卻將那事當作是一件公事,然她下意識問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卻是:“師父,這是你頭一遭這麼做嗎?”
“自然是頭一遭,我可只有你一個女弟子。”
“可是師父,你的師父可是白狐,她難道沒有提出過這種辦法幫你提高修爲嗎?”
“傻孩子,瞎想什麼呢,我原本就天賦極高,只是平常訓練就已經進步神速,根本就不必走此捷徑。”
封千域說完之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有些傷人,於是解釋道:“爲師並不是說你走捷徑,只是你的身體狀況實在是特殊。”
“我知道。”顧傾雪的眼神黯然下來。
過一會卻突然變得歡快起來:“師父,我快快替你把頭髮梳完吧,我已有些餓了。”
“好。”
封千域的頭髮很沉,顧傾雪折騰了半天仍還是沒能梳理好。封千域最後索性說道:“傾雪,還是我自己來吧。”
顧傾雪剛放下梳子,他便用念力將頭髮挽了起來。
“師父。”顧傾雪弱弱的叫了一聲。
“無礙的。”
吃過飯後,顧傾雪便說道:“師父,你回房休息一會吧,我下午再來找你。”雖不知顧傾雪在搞什麼名堂,封千域也還是點了點頭。等到封千域走了以後,顧傾雪便立刻去找夜半了。
她在門口敲門敲了許久都沒有人應門,索性推門而入了。夜半正在午休,因着是在樽派內,他睡得十分安心。連顧傾雪闖進來都沒有任何的知覺。
“夜半,起牀了。”顧傾雪大喊道。
夜半卻只是迷迷糊糊翻了個身,然後說道:“傾雪,別鬧。”
“誰鬧了。”顧傾雪氣呼呼地將他的被子拉了起來:“起牀了,起牀了。”
夜半隻穿着褻衣,伸手將被子往過拉,一番爭奪之後,他才終於清醒了,驚訝道:“傾雪你怎麼在這裡?”
說着便將旁邊的袍子披在了身上。
“你一個大姑娘家的,怎麼一點也不害臊呀,若是被其他公子知道了,你肯定就嫁不出去了。”
顧傾雪滿臉不屑道:“切,誰稀罕他們娶我似的。”
夜半頓時抱住胸口,朝裡面挪了一點:“就算你迷戀我的美貌,我也不會娶你的。”
“去你的,誰要你娶了。”
夜半嘻嘻哈哈地笑:“我知道,你只想嫁給師傅。”顧傾雪連忙捂住他的嘴。
“夜半,你瞎說什麼呢。”
夜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說道:“既是瞎說,你也就不要在意了,還有啊,自從你受了傷不跟我修行之後,你就沒再叫過我師兄了。”
顧傾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不是太久不叫,又有些不習慣了。”
“行了,不跟你鬧了,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夜半此時此刻只想快些將顧傾雪打發走,好繼續這場悠閒的午覺。他卻怎麼也沒料到,顧傾雪從踏進這個門的時候開始,就註定要毀了他的下午。
“我是來找你學習梳髮的。”
夜半聽到顧傾雪提到了自己擅長的領域,頓時洋洋得意起來:“這你可就找對人了,13種基本髮式我全都會,而且我自己還發明瞭好多種,這山上若我梳髮技藝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早聽說夜半師兄梳髮技藝高超,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
“那是。”
說完以後夜半才意識到不對,連忙問道:“不對啊,你是怎麼知道我梳髮技藝高超的,我可從來沒給你透漏過。”
“師父告訴我的。”
“師父平白無故跟你說這個幹嘛?”
“也不是平白無故,是今早我替師父梳髮時他提起的。”
夜半頓時心中漾上一陣悔不當初的滋味:“你是來同我學習梳髮的嗎?”
顧傾雪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夜半扶額問道:“你打算學幾種?”
“全部。”
“你學個一兩種也就夠了,學這麼多幹嘛?”
“我想多給師父梳幾種花樣嘛。”
“唉,你這是爲難師兄來了。”
“這怎麼能算是爲難,我學東西很快的,說不定一小會就都學會了。”
“行吧,我這就去找個人,這樣才能教你。”
夜半準備出去隨便拉個墊背的,剛開門卻看到青衣從門口經過,他邪魅地一笑:“師兄,幫我個忙唄。”
青衣見他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還沒回答便打算跑了,誰知夜半的速度比他還要快上半分,登時便將他拉進屋裡,又讓他坐在了桌子前面。
“你們兩這是要幹嘛?”
“沒什麼,做個小實驗罷了。”夜半輕描淡寫道。
原本梳髮這件事應當是女性擅長的,然而顧傾雪似乎是在別的地方擁有了太多的天賦,便被造物主剝奪了這一樣天賦,夜半反反覆覆教了好幾遍,她才終於學會了一個最基本的。
在青衣頭上試驗了好幾次以後,青衣也終於不耐煩地說道:“師妹,你究竟要學到何時呀,我下午還要帶着門中弟子訓練呢。”
顧傾雪哭喪着臉,撅着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你們.......你們都欺負我,我不過是想多學一些日後好給師父編髮,你們卻都嫌棄我笨。”
夜半平常只見顧傾雪露出一副大姐大的風範,何曾見過她這樣示弱,登時變得手忙腳亂起來,反倒責怪其青衣來:“都怪你,小師妹都要被你惹哭了。”
青衣無奈的聳了聳肩:“算了算了,今日便當給他們放個假好了,你儘管學吧,只要不把我的頭髮揪光便是了。”
顧傾雪立刻變得喜笑顏開,兩人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耍了,然而話一出口,也就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下去了。
封千域房中。
用過晚膳之後,封千域便在房中靜候顧傾雪,他閉目養神許久,卻也沒見顧傾雪敲門,正當他昏昏欲睡之際,卻突然感受到了她的念力。顧傾雪剛剛擡起手來準備敲門,他便用念力開了門。
顧傾雪有些恍然地走進去:“師父。”
沒等顧傾雪再次開口,封千域便問道:“你是來爲爲師梳髮的嗎?”顧傾雪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師父,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封千域笑道:“就你那點小心思,爲師若還看不出來,也是白白同你相處了這麼久了。”
“那我現在爲您梳髮吧?”她小心翼翼說道,卻突然間注意到外面天已黑了,突然笑道:“瞧我,都忘了時間,這會天都已經黑了,不多時你便要歇息了,再爲你梳髮,豈不是多此一舉,徒兒先告退了,明早再來。”
“傾雪,你回房去收拾一下東西,這幾日便住在師父這裡吧。”
“什麼?”
“爲師早上不是纔跟你說過嗎?你須得早日熟悉我的身體,不然雙修之日我們皆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顧傾雪羞紅了臉。
她只幻想過兩人一夜春宵的場面,卻未曾想過同牀共枕是何番景象。
封千域見她這般,連忙說道:“傾雪,你不必多想,我們不過是爲了修行,諸多弟子之中也有通過雙修增進修爲的,這其中不攙半分男女之情。”
“弟子知道,那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顧傾雪說完便匆匆跑出了房間,她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悄悄在心間綻放了,從前她連靠近他都難,如今卻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他了,甚至可以躺在他的懷中。
封千域沒有告訴顧傾雪,雙修的要求儘管很高,卻也不必做到這種程度,只是這樣自然效果會更好一些。他也不知自己爲何,就這樣順理成章同她住在了一起。他擋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