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又不是富商,若是不貪污的話,其實也沒多少俸祿的,再說錢這種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倒也是。”
兩人聊了沒多久以後,飯菜便端了上來。
顧傾雪原本就飢腸轆轆,便立即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封千域就在顧傾雪雪停下來的間隙慢條斯理的夾一筷子,又緩緩的嚼了許久。
杯盤狼藉過後,顧傾雪才終於想起來問道:“師父你就吃那麼點吃的飽嗎?”
說完又立即反應了過來,說道:“你有念力護體,許久不吃也沒關係,我都忘記了。”
封千域只淺淺地笑,問道:“吃飽了嗎?”
顧傾雪重重地點了點頭:“再吃下去我就真的變成豬了,咱們走吧。”
小二並沒有多加阻攔,兩人也沒有付賬,就這麼直接走出了天香樓,顧傾雪十分疑惑地問道:“師父,咱們是不是還沒給錢呢?”
封千域將手背於身後,快步走向前去,風輕雲淡地說道:“不用給錢。”
顧傾雪忙小跑追上去,說道:“爲什麼不給錢?”
愣了一下又問道:“師父,這天香樓該不是你開的吧?”
“差不多是。”
“我的天哪。”
顧傾雪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問道:“師父那我以後也可以在那裡白吃白喝嗎?”
“自然,等回到樽派以後,我去找找賬本,把我有份的店列個清單給你,這樣以後你出去也會方便很多。”
“好的。”
“師父,那你找個地方歇息一下,我回家一趟,過會就來找你。”
“我還以爲你要再在這集市上逛一會纔回家呢?逛累了嗎?”
“那倒沒有,不過我覺得師父好像是累了。”
“逛街是很無聊,看你逛街卻是很有意思。”
“師父這是在揶揄我。”
“我隨你一起回去吧,我們此趟出來也並沒有什麼大事,在府中呆幾日也是好的,等你開始專心修煉了,恐怕很久都回不來了。”
數月未見,顧傾雪只修書兩封,顧烈只回信說道讓她安心修煉,不必理會世間種種。
她一時間愧從心起。
“倒也好。”
因着天香樓距離顧府很遠,封千域便提議道:“我即刻帶你御風過去吧。”
顧傾雪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是不要了。”
“怎麼了?”
“吃的太撐了,怕師父抱不動我,我們還是走過去吧,我還可以順便消化一下。”
“好。”
兩人一路走向了顧府,
管家正在門口掃地,看到顧傾雪過來以後,十分不確信地喊了一句:“小姐?”
“老李,是我。”
管家連忙將掃把扔在地上,急匆匆跑回了府裡,大喊大叫道:“老爺,老太太,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顧烈正在書房裡看些公文,聽到外面有人叫喊,有些不悅地打開了門,問道:“怎麼回事?”
管家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老......老爺,小姐回來了。”
“傾雪她現在在哪呢?快帶我過去。”
“小姐剛進去,估計這會也已經走進院子裡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顧傾雪喊道:“爹。”
顧烈喜不自禁道:“乖女兒,可算是把你盼回來了,我就說老李這麼穩重的人,今日怎麼變得這麼冒冒失失的。”
“女兒不孝,早該回來看看的。”顧傾雪的眼神之間滿是愧疚。
“無妨的,你呆在那裡也實屬無奈之舉。”
他驟然間看到顧傾雪脖子上的傷疤,擔憂地問道:“脖子上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那麼長的一道疤。”
顧傾雪連忙將自己的衣領朝上拉了一些,回答道:“沒事,不過是我練功時不小心磕到的,過幾日應當也就好了。”
同顧傾雪說罷以後顧烈纔跟封千域打招呼道:“帝尊好。”
封千域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迴應。
“咱們去會客廳吧。”
去往會客廳的路上,顧烈便問道:“你們這次來打算停留多久,這會天色已經不早了,是休息一晚明早纔回去嗎?”
顧傾雪不知封千域心中是怎麼打算的,便不自覺看了他一眼。
封千域開口道:“我們這次會多停留幾日。”
顧烈聽完已是笑得合不攏嘴,連忙催促管家道:“還不快去給帝尊收拾間客房去。”
管家剛準備走,顧烈又叮囑道:“對了,吩咐廚房可以開始做晚飯了,要做些小姐愛吃的菜,尤其是四喜丸子,多做些。”
“是,老爺。”
老李回答過後便歡天喜地地去忙了。
封千域忍不住微笑,重複了一遍:“四喜丸子。”
顧烈很驚奇地問道:“怎麼?帝尊難道也喜歡四喜丸子嗎?”
封千域但笑不語。
顧傾雪的臉已然紅透了,爲了轉移話題,故作嗔怪說道:“爹,你都沒說要收拾一下我的房間。”
“傻女兒,你那房間忘塵每日都在收拾,爹就是怕你什麼時候突然回來。”
顧傾雪將自己的頭靠在了顧烈的肩膀上,撒嬌道:“爹你可真好。”
顧烈有些不好意思地訕笑了一聲,衝着封千域說道:“帝尊,真是讓您見笑了。”
“無礙。”
“對了,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些事情要辦,就不叨擾了。”封千域說道。
顧烈還沒發話,顧傾雪已經十分着急地問道:“師父你什麼時候回來?”
“待會便回來,我可不想錯過四喜丸子。”
“你路上小心。”
“我知道。”封千域說道:“那我這就告辭了。”
說罷便御風飛出了院子。
顧傾雪雙眼一直望着他經過的地方,直至封千域走了也沒能回過神來。
“丫頭,你當真鍾情於你師父嗎?”
顧烈臉上的笑容驟然間變淡了,起先對於這件事情,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如今看來,卻是不得不正視了。
“爹,你亂說什麼呢,帝尊可是我師父。”
“傻丫頭,愛一個人可是藏不住的,你看他的眼神,爹最熟悉不過了,當年你娘嫁給爹的時候,也總是那麼深情地望着我。”顧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都怪我,負了她。”
“爹,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再提了。”因爲對自己所謂的孃親並不熟悉,她的這番話才能說的這麼雲淡風輕。腦海裡固然有很多跟她有關的記憶,但記憶畢竟是記憶,沒法像親身體會一般那麼感同身受。
“你當真不怪爹了嗎?”
顧傾雪微笑:“早就不怪了。”
“瞧我,原本在說你的事呢,怎麼扯得這麼遠了,這件事情你是怎麼打算的呢?”
顧傾雪變得無奈起來:“還能怎麼打算呢?我什麼打算也沒有,只要能夠呆在他的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其實爹倒是對這個女婿很滿意呢,他多次救你於水火之中,各方面條件也絕對配的上你,只可惜,他是帝尊。”
“不說這個了。”
“對了,爹,祖母在哪裡?怎麼沒見到她。”
“她最近大多時間都在祠堂裡,應當是不知道你回來了。”
“那我現在就去看看她。”
“好,那爹就先回書房去處理公務了。”
顧傾雪一路小跑到了祠堂,卻見忘塵在門外守着,既驚訝又欣喜地問道:“忘塵,你怎麼在這?”
忘塵將手指放在脣間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這才從臺階上下來拉着顧傾雪走到了一邊,歡欣雀躍地說道:“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你怎麼在祠堂門口守着?得罪老祖母了嗎?”
“纔不是呢,你走了以後我每日除了替你收拾房間就無事可做了,老祖母有一日在路上遇到我,突然跟我說讓我這段時間陪着她來念誦佛經,說是一看到我就能想到你。”
“這樣我就放心了。”
“忘塵。”突聽得一聲異常低沉地嗓音傳出。
忘塵連忙悄聲說:“小姐你稍等一下,我先過去了。”
忘塵進了祠堂以後,顧傾雪便站在門外聽兩人說話,老太太對祠堂看得很重,是不能隨便進去的。
“你剛在外面嘀嘀咕咕說什麼呢?是不是又跟哪個小廝說悄悄話呢?我不是跟你說過了,祠堂是最爲清靜的地方,你這麼浮躁,看來我還是讓你回去打掃房間。”
顧傾雪忍不住笑出了聲,老太太過了這麼久,脾氣卻是一點都沒變呢。
“老祖宗哎,外面的可不是什麼小廝,是咱們家小姐,她來看你來了?”
“你是說傾雪回來了?”
“是呀。”忘塵點了點頭。
老祖母連忙拿起了柺杖,着急地對忘塵說道:“快,快扶我出去。”同時一邊走着一邊大喊道:“傾雪。”
顧傾雪聽到聲音,連忙朝祠堂走去。
祖母看到傾雪的一瞬間,竟像是要哭出來一般:“好孩子,你可算是回來了,來,讓祖母看看。”
“瞧瞧你,瘦了這許多,還有,這臉色也沒有先前好了,看來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苦,那什麼樽派是不是連飯都不讓你吃飽,什麼破地方,不去也罷,你這次回來就不要再去了,陪着祖母,家裡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就算不會念力也沒人傷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