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立即走到了顧傾雪的旁邊,問道:“顧小姐,你看這契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簽字畫押之後,這家店就是你的了。”
顧傾雪有些猶疑的看了封千域一眼,似乎是在確認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一般。
封千域點了點頭,說道:“快看吧,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簽訂了,就當這是師父送給你的禮物,入門以來,師父還什麼都沒給過你呢。”
顧傾雪接過那契約,卻發現上面的字猶如鬼畫符一般,異界用的並不是漢字,她在府中無聊的時候學過一會,但也只勉強認得一些,出門逛街買些小東西倒是足夠,此刻對着這契約,卻傻了眼。
“怎麼不籤?”封千域見顧傾雪已經看了那契約很久,催促道。
顧傾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師父,我......我不認得這上面的字,還是你來看吧。”
封千域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並接過了契約,細細地看了一會以後,說道:“沒有什麼問題,可以畫押了。”
顧傾雪正想要去取印章,封千域卻突然將那印章拿了起來,印章在空中漂浮着的時候,他便順勢按着顧傾雪的手畫了押。
“好了。”
他話音剛落,印章的盒子便自己歸了原位,這裡的人都有念力,對於這種事情也是司空見慣了,不知爲何,顧傾雪彷彿有種簽了賣身契的感覺。
店主將契約拿過去看了一眼,過後便將一個盒子遞給了顧傾雪,說道:“顧小姐,這些都是店裡的地契,還有一些和其他商戶以及店員們訂的契約,您收好了。”
說罷便舉了個躬。
封千域從桌上拿了一千兩的銀票遞給了店主:“以後可千萬不要以貌取人了。”
店主忙不迭點頭:“是,是。”心裡卻苦的猶如吞下了一塊黃連,這一千兩雖然對她來說是鉅款,但一兩年內就可以賺到,如今將店轉手給了顧傾雪,自己就不得不開始打江山,同時也要換個地方重新生活。
只怪你自己不長眼,得罪了帝尊,店主在心中責怪自己道,卻也只能收拾行李立馬離開了。
店主走了之後,看熱鬧的人也都沒了興趣,不一會就散了。
顧傾雪這才小聲問道:“師父,這契約上面都寫了些什麼?”
封千域竟忍不住又笑了,其他人不識字他倒不覺得奇怪,堂堂一個相府千金,卻大字不識幾個,更讓他驚訝的是,自己竟然今日才發現這件事情。
“師父,你能別笑了嗎?”顧傾雪眯眼看着封千域。
封千域打馬虎眼:“我有在笑嗎?”
顧傾雪氣呼呼地將桌上的銅鏡拿了起來對準了封千域的臉:“你自己看。”
“我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封千域轉移話題道:“那契約上面無非就是寫了一些什麼用一千兩買下這家店,其他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修飾詞。”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都寫了些什麼呢。”
封千域站起身來說道:“好了,讓店員幫你把之前的衣服都裝起來,咱們也該走了,京城還沒怎麼逛呢。”
“好。”
“只是這店該怎麼辦呢?”
“找個比較可靠的人託付給她吧。”
“師父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安排一下就回來。”
她將店裡留下的銅鑼敲了敲,說道:“大家都過來集合一下。”那個銅鑼往常都是店主用來吸引顧客的。
“我想問一下,尚衣坊裡誰呆的時間最長了”
人羣中有個十分瘦小的女子舉起了手:“我在這裡呆了五年了。”
“很好,就你了,以後這家店就由你來管理了,我會不定期地來看看的,之後我會派個人來幫你的忙。”
其他人都很驚訝的問道:“顧小姐你不在店裡呆嗎?”
“我不是說了嘛,有空會來的,只是平常我要修煉,所以不能像之前的店主一樣每時每刻都守在這裡。”
她想了想又說道:“既然店主已經搬走了,那麼樓上也就空出來了,你們可以把樓上面改成宿舍樓,這樣既省錢又方便。”
“宿舍樓?”除了顧傾雪以外的其他人都很是驚訝地問道。
顧傾雪這纔想起來自己又蹦出了一個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詞語,她不經意間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急忙解釋道:“就是大家一起住的地方,專門給店員住的,一個房間可以住很多人,算了,這件事情你們不用管了,之後我會派人來弄的,現在你們都回到各自的位置,忙店裡的事情吧。”
話音剛落,人羣便做鳥獸狀散了。
封千域只是關懷地問道:“嘴巴不疼嗎?”
顧傾雪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地問道:“嘴巴爲什麼會疼。”
過一會才反應過來,有點不好意思地笑:“沒事的,只是輕輕打了一下罷了。”
“那便好。”
“師父,那咱們現在就走吧。”顧傾雪歡快地說道。
“好的,你打算去哪裡?”
“我想在京城裡在逛逛,然後回家一趟。”
“對了,師父,你餓嗎?”剛剛走出店門口,顧傾雪的肚子便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你想吃什麼師父陪你便是。”
“我想去吃天香樓的獅子頭。”
封千域想了想說道:“天香樓在最東頭,不如師父御風帶你過去吧。”
“不必了,咱們一路走走看看吧。”
“倒也好。”
走了沒多久,兩人便經過一個表演皮影戲的地方。
顧傾雪忍不住感嘆道:“想不到這裡竟然還有皮影戲。”
“你不是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嗎?怎麼會不知道這裡有皮影戲。”封千域很是疑惑地問道。
顧傾雪立馬打馬虎眼說道:“師父你也知道,我爹以前對我並不好,我根本都沒有機會出來,更不必說逛集市了。”
“那你怎麼知道這是皮影?”
“呃......我從畫冊上看來的。”顧傾雪立馬亂編了一個理由。
封千域原本還想再問,但見顧傾雪有意在隱藏什麼,便只說:“無妨,以後師父帶你看遍這世間有趣的東西。”
“好。”
“對了,師父你先前送過師兄們入門的禮物嗎?”顧傾雪突然想了起來。
封千域搖了搖頭:“並沒有。”
“那你先前怎麼說讓我把那家店當作是入門禮物?”
“我要是不那麼說,你肯定不會收下的。”
“倒也是。”
“你這麼一說倒也提醒我了,一會得去給夜半和青衣買點禮物纔好,我也許久沒有用銀兩了。”
此時顧傾雪的肚子再次叫了起來,聲音大到封千域已經能夠聽到了。
他不禁笑了笑,說道:“還是御風帶你過去吧,不然等你到了天香樓恐怕都能吃下一頭牛,等會吃完飯再出去逛。”
“師父又不是買不起一頭牛。”顧傾雪不滿地說道。
“買倒是能買得起,只是怕有人說帝尊的徒弟像豬一樣能吃。”
顧傾雪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師父你怎麼能這麼調侃我。”
“好了不逗你了,咱們快走吧。”
說罷便伸出手臂,示意顧傾雪挽着。
眨眼之間,兩人便已經到了天香樓的門下。
因爲恰好是飯點,門口排了很長的隊伍,封千域此時就算有特權也不能用。
顧傾雪盯着牌匾上面的字,怎麼看怎麼覺得那並不是字。
“師父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竟不識字。”封千域笑道。
“我不是不識字,只是認識的字不夠用罷了。”
“等到回了樽派以後,師父教你識字便是。”
“好。”
排了半個時辰以後,兩個人終於有了位置,顧傾雪看也不看菜單,便點了幾樣葷菜。
封千域笑道:“吃的完嗎?”
“那當然,你剛纔不是還嘲笑我可以吃下一整頭牛。”
人很多,飯菜一直沒有上來,顧傾雪百無聊賴,開始玩筷子。
過一會突然冷不丁來了一句:“師父,你剛纔在尚衣坊的樣子跟個土財主一樣。”
“財主就財主,爲什麼還要加個土字。”
“因爲印象中的師父應該是那種不會露富之人,誰想到你會把那麼多的錢全部放在桌上。”
“爲師只是不希望你被其他人小瞧。”封千域一本正經地說道。
“師父你可真好。”
說完這句話以後,兩人之間的空氣彷彿停滯了一般,充斥着滿滿的尷尬。
好一會,顧傾雪才終於扯出了一個話題:“對了,師父你從哪來那麼多錢呀?也沒見你從商什麼的,而且樽派設立的也並不久。”
“你怎麼知道我沒從商?”
顧傾雪不可思議地問道:“師父你竟從商了?”
“也算是意料之外的,年輕的時候買了一片土地準備蓋房子來着,可是後來那裡莫名其妙成了京城,地皮的價錢也水漲船高,我莫名賺了一大筆,便用那些錢給自己喜歡的店鋪都投資了一些,後來那些店鋪也賺了錢,我便坐享其成了。”
“若是我能活很久就好了,就也能攢到很多很多錢了。”
封千域倒有些不解:“你可是丞相之女,並不缺少錢財,攢那麼多錢用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