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月梨猶記得那天自己正在院中練習招式,有好幾個動作她一直想不起來,正在努力回想時,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管家急匆匆地跑去又跑了回來,然後說道:“大小姐,外面來了些穿着白衣服的小道士,說是樽派的,有要事來找你。”
樽派正是封千域所在門派的名字。
她忙不迭說道:“快去,帶他們到會客廳去,我這就過來。”
說罷她便回房間換了件衣服,又梳妝打扮了一番,這纔出去。她猜測應該是封千域回來了,所以來讓弟子請她上山,這種情況以前可從來都沒有過,她高興極了,一路都忍不住笑。
到了會客廳以後,幾人還沒說話,她便劈頭蓋臉來了一句:“是帝尊讓你們來的嗎?”
幾個人互相推讓,最後才終於有一人站了起來,說道:“帝尊還沒回來,我們是自行來的。”
孫月梨臉上的笑容突然間消失了:“噢,你們此番來有什麼事嗎?”
“月梨姑娘,有件事情我想你務必得知道。”
“什麼事?”孫月梨問道。
旁邊的一人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說道:“算了,這是我們門派中的事情,還是不要來煩擾梨花小姐了,我們還是走吧。”
說罷便站起身來準備走了。
孫月梨自然也看出來這是一招欲擒故縱,但還是十分配合地說道:“既然都來了,還是把茶喝完了再走吧,再說了,我雖沒有正式加入樽派,卻也算得上是在牯嶺中長大的,樽派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可以幫得上忙的,我定會不遺餘力。”
那幾人立馬喜笑顏開,其中一人立馬拍馬屁道:“看吧,我都跟你說了,梨花小姐肯定會幫我們的。”
另一個這纔不緊不慢說道:“不久前師父收了一個女弟子你知道吧。”
“當然,不過一個草包罷了,不足掛齒。”
“那可是從前,最近一段時間她進步神速,御風之術都已經快要趕上青衣師父了,而且最近夜半師叔還在給她做特訓,用不了多久,她的道術也會都在我們諸弟子之上了。”
“不僅如此,她還把門派裡搞得一團糟,青衣師父和師叔都護着她,一味地懲罰我們這些小弟子。”
他們見孫月梨仍是沒有反應,便故意說道:“聽說帝尊最近離開牯嶺也是爲了她。”
“帝尊之前四處奔走,就是爲了讓她恢復念力。”
只見孫月梨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不悅起來。
“我知道了。”
一人小心翼翼問道:“那月梨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這你們就不必知道了,我自有打算。”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再叨擾,這就告辭了。”幾人拱手作揖。
孫月梨差管家道:“老王,送客。”
管家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送幾人到了門口。
在約定的地方匯合以後,去採購東西的那幾人緊張地問道:“怎麼樣了?”
“看梨花小姐的樣子,應該是很生氣,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上山。”
“她肯定會上山的,師祖不在,她肯定一直都想偷偷上山去找顧傾雪的麻煩,只是苦於找不到藉口,這下咱們送給她一個藉口,她肯定會好好利用的。”
“哈哈,我看顧傾雪還能再囂張多久。”
他們不安地在山上等了兩天,卻始終也沒見孫月梨的身影。
這幾人走後的第三天,孫月梨便執意要上山。
正收拾行李的時候,孫父卻走了進來。
她連忙把東西塞進牀底下,卻聽到孫父說:“行了,別藏了,我都看見了,就你那點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
“肯定是老王告的狀。”
“老王怎麼可能知道你要幹嘛,是我自己猜出來的。”
孫父嘆了聲氣,埋怨道:“你這孩子,也老大不小的了,怎麼還這麼毛躁,咱們城裡恐怕也就你一個人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沒成親,隔壁吳家小姐今年就要生第三個孩子了。”
“她生孩子是她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封千域可是帝尊,這麼多年連容顏都未老,他經得起耽誤,你呢?”
“爹,你就別瞎操心了,我最近正在好好修煉念力呢,若是修爲提高了,容顏也會常駐的。”
孫父又忍不住嘆了聲氣:“算了,也就由你去吧。”
說罷便走出了房間,孫月梨正滿心歡喜收拾行李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外面有人說道:“把門鎖起來,還有這門窗,都給我鎖死,每天除了送飯,其他時間都不得打開門。”
她立馬衝到門前,推了推門,卻發現門已經鎖上了,而且用的是黃金鑄的鎖,即便她念力處於中上,卻也沒有辦法打開。
“乖女兒,你別怪爹,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孫父說罷便無奈地走了。
門打不開,孫月梨便去突擊窗戶了,窗戶外面至多隻能用鐵板釘住。
她拿起屋內的凳子,對着窗戶砸了過去,外面的工人還沒將鐵板裝好,她這麼一敲,鐵板也就掉了下來,差一點砸到其他人的身上。
她用念力將那鐵板控制住,從工人旁邊移開,趁着幾人目瞪口呆之際,便從窗戶那裡跳了下來。
工人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御風飛往牿嶺了。
其他幾人害怕青衣和夜半,她可一點也不怕,帝尊不在,樽派可就是她的天下了。
第一天她到的時候夜半並不知道。
早晨她起的晚,並沒有和大家一起集合。
那天吃完早飯以後,青衣突然冷不丁來了一句:“孫月梨上山了。”
夜半對此感到很是驚奇,問道:“帝尊不在她來幹嘛?”
“不知道,不過總覺得來者不善。”
“這倒是不驚奇,她每次來不鬧點事是不會走的。”
“說得倒也是,你們小心點。”說完便悠悠地走了。
顧傾雪對於她口中所說的你們很是在意。
“爲什麼青衣師兄會讓我們小心她?”
夜半不滿地白她一眼:“那個機智聰明的顧傾雪去哪了?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孫月梨在師父不在的時候上山,擺明了就是來找你茬的,青衣剛纔想說的不是讓我們小心,而是讓你小心一些。”
“噢,有什麼可小心的。”
“你真看不出來嗎?孫月梨已經把你當成假想敵了。”
“隨她便,我纔不在乎。”顧傾雪聳了聳肩,反正她的敵人也不在少數了,多一個又有何妨。
“唉,真是替你操心。”
話音剛落,便聽有人接話道:“看來你一天還真是挺閒的,還有功夫替自己的師妹操心。”
夜半難得的不說話只是悶頭吃飯。
顧傾雪挑了挑眉,意思是:你怎麼不說話?
夜半隻是簡單地做了個口型:好男不跟女鬥。
夜半不說話,孫月梨也就沒有了繼續攻擊的慾望。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從飯廳走了出來,顧傾雪立馬問道:“我還是女的呢,怎麼沒見你讓過我。”
“那不一樣,你講理。”他瞥了一眼飯廳:“她可不是個會講理的角色。”
“歪理。”
“行了,我們快去練習吧,你這幾日有很大的進步,可不能荒廢了。”
兩人一起御風飛往了後山。
顧傾雪現今的水平已經和夜半不相上下了。
到了後山以後,夜半忍不住誇獎道:“行啊你,進步神速,師父要是在一定會很開心的。”
顧傾雪順勢拍他馬屁:“名師出高徒嘛。”
“我今天倒要見識一下所謂高徒。”
顧傾雪和夜半兩人循聲望去,發現孫月梨竟跟着他們一起過來了。
她的道術連第一階都沒過,自然不是孫月梨的對手。
因此孫月梨出招的時候,她只能一味躲閃。
孫月梨冷笑道:“所謂高徒,也不過如此嘛。”
顧傾雪原本還想着打不過就跑,聽到她這麼一說,卻突然有了鬥志。
她御風而起,飛到了孫月梨的上方,用空手道中的迴旋踢,給了她重重一擊,又趁孫月梨沒緩過神來,衝到她的前方,一記重擊打到她的肚子上。
“嘴巴放乾淨點。”
話音剛落,卻被孫月梨的掌力打中,飛得老遠,夜半連忙起身去接顧傾雪。
誰知道孫月梨執意糾纏,直直追了過來,阻撓夜半。
今日結界並未打開,顧傾雪若是摔下去,肯定又會受重傷,夜半擔心極了,卻又無法脫身。
他急中生智,衝着孫月梨的後方大喊道:“師父。”
孫月梨果然上當,立馬回過了頭。
他趁機朝顧傾雪飛去,但此時孫月梨已經意識到自己上當了,直直地追了過來。
眼看着顧傾雪就要落入懸崖,千鈞一髮之際,忽見她被一股強大的念力託了起來,慢慢朝地面靠近。
夜半心想道,這麼強大的力量,也就只有帝尊了。
孫月梨停止了追逐,回過頭,驚喜地喊道:“封千域。”
顧傾雪呆呆地看着他,他依舊一席白衣,眉眼清冷,彷彿這世間萬物都與他無關,當真是遺世而獨立。
封千域緊皺眉頭,不悅地說道:“月梨,你這是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