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仍然是一處懸崖,懸崖上面有一個高臺,高臺上是一個軌道,類似於現代練習滑板的平臺一樣。
她在心裡嘟噥道,那些跑酷少年應該到這個異世界來纔對,一定會大放異彩。
雖然她當殺手逃跑的時候也經常在樓頂穿梭,但也沒有經歷過這麼危險的地方。
“你確定我們要在這裡練習嗎?”顧傾雪張大了嘴巴。
“當然確定啊,不然我帶你到這裡幹嘛?”夜半在心中竊喜道,想當年師父帶他到這裡來的時候,他也是像顧傾雪這樣子目瞪口呆,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能嚇唬別人。
“萬一我摔死了怎麼辦,你可就沒有師妹了。”
“沒事,讓師父再收一個就好了。”
“你.....”
“哈哈,你還真信呀,我是逗你的,師父在這下面設了結界,一旦你御風失敗掉了下去,就會被接住然後彈上來的,我和青衣還有其他弟子都是在這裡開始練的,不過青衣比較厲害,只學了一次就學會了,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那你呢?”
“我?我是這裡的常客。”
夜半握住顧傾城的肩膀,將她推到了看臺的旁邊。
“你肯定比我好多了。”
“那可不一定,畢竟我念力才恢復沒多久。”
“行了,快別瞎擔心了,上去練練才知道效果。”
顧傾雪擡頭望了一眼那高臺:“這臺子太高了,我上不去。”
“你要是能上去我就不陪你來了。”
說着,夜半便摟住顧傾雪的肩膀,將她送了上去。
顧傾雪站在高臺之上望着下面,心中有抑制不住地恐懼。
哆哆嗦嗦問道:“你確定這下面有結界嗎?”
“廢話,不然我敢讓你來嗎?你要是出點什麼事,師父還不把我大卸八塊。”
他突然揚起嘴角:“不過你也可以當下面什麼都沒有,這樣你就學的更快了。”
說完夜半便跑到了看臺的下面,留着顧傾雪一個人在上面,然後又用念力將風板扔了上去。
“你踩着風板向下滑就行了,沒事的。”
“我害怕......”
“那沒事,那你下來吧,就當師父白幫你恢復念力了,你還是會宰相府當你的大小姐好了,不過我不知道這次師父還會不會派我去保護你。”
夜半的激將法有了作用。
顧傾雪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這麼害怕,也許是因爲原身怕高的原因,她閉上眼睛踩上風板,結果沒站穩,一不小心就順着那軌道劃了下去。
夜半在下面大喊:“快用你的念力,想象你是一根羽毛。”
顧傾雪並沒有做到,她只能在心裡想象出一根羽毛來,她努力調動念力,短暫地飛了一小會。
正當夜半想要誇讚她有天賦的時候,咚的一聲,她和風板都掉進了結界裡,她被彈得很高,風板飛過來差一點撞到了她。
顧傾雪下意識地退後了一些,意外的發現自己飛了起來,但飛的有點遠,已經到了看臺的後方,下面就是地面。
起初她還沒有注意到。
夜半誇讚了她一聲以後,她下意識的低下頭看了看地面,驚覺自己竟然在這麼高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掉了下來。
夜半連忙飛奔過去接住了她,然後將她放在了地上,忍不住感嘆道:“幸好接住了,你才大病初癒,要是摔出個好歹來,師父肯定要把我逐出師門了。”
顧傾雪則是很驚喜地說道:“我可以飛起來了,我這算不算是御風成功。”
夜半一頭黑線的看着她,此時此刻她擔心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這個。
“勉勉強強算是會了吧,但是你堅持的時間太短了,而且你並不能自如地控制,只是在危急的時刻纔會下意識的使用。”
“這至少說明我會使用念力了,接下來我只要多加練習就可以了。”
“倒也是,你再試一次吧。”
夜半用念力將顧傾雪送上了高臺,又把風板撿了過來扔了上去。
顧傾雪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害怕,睜開眼睛努力向下劃去,到達軌道邊界的時候,她將風板扔了出去,然後用念力控制自己的身體,御風而行。
一分鐘以後,她又重重地跌倒在了結界上。
嘗試了五六次以後,她已經可以短暫的御風飛行了。
夜半對於她的表現很滿意,就結束了第一次御風訓練,去小竈那裡給她加了餐。
如此反覆了一週以後,顧傾城已經可以自如的御風了,動作雖不至於嫺熟,但已經不顯得笨拙了,比許多練了好幾個月的弟子還要好很多。
大家自然也都看在眼裡,一開始連念力都控制不好的人,現在已經可以自如的御風而行,很快她就要進入下一階段的修煉,這讓所有人都有些嫉妒。
雖然顧傾雪並不常常在集體中訓練,她的存在感卻比任何人還要強。
開始有人在竊竊私語,訓練結束以後去吃飯的路上,一羣弟子嘰嘰喳喳說了起來。
“師祖這也太不公平了,顧傾雪就是單獨練,咱們就得是跟着所有人一起練。”
“就是的,她練御風就能用那個臺子,咱們就只能用風板在原地練。”
“誰讓人家是宰相的女兒呢?”
“也說不定是她有天賦呢。”一個小弟子插嘴說。
“也就你這麼想。”
青衣從幾人身邊過去,輕輕咳嗽一聲,幾人立馬噤聲。
“看來早上訓練的不夠呀,你們還有閒工夫聊天,走的這麼悠閒,不怕搶不到飯了。”
爲首的大弟子立馬說道:“夠了夠了,我們這就去飯廳。”
說着,幾人便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飯廳趕去。
夜半恰好看到這一幕,撞了撞顧傾雪的胳膊說道:“你看,青衣還是挺護你的。”
“那當然,我可是他唯一的師妹。”
“臭美。”
顧傾雪一本正經地看着夜半:“青衣要是不幫我呢,你會怎麼辦?”
“我?我肯定不像他這樣,我是那種會背後使陰招的人,比如給他們的飯里加個蟑螂呀,故意讓他們多練會之類的。”
顧傾雪滿意地笑了:“我比較欣賞你這種整蠱方法。”
夜半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竹管來,得意地笑了笑:“幸好我早有準備。”
“你不會隨身帶着吧。”
“沒有,湊巧今天帶出來了而已,一會你就看着吧。”
吃飯的時候,夜半偷偷將那竹管打開放在地上。
“咱們這裡離離他們吃飯的地方還遠着,你把蟑螂扔這幹嘛?”
“那我還能跑他們旁邊去扔呀,你就看着吧。”
他口中唸唸有詞,似乎是在念什麼口訣,然後又將念力匯聚在指尖,朝着那幾只蟑螂指去,只見突然之間,那幾只蟑螂像是消失了一般,和地面融爲了一體,仔細看才能看到它們在移動。
像是變色龍一般。
“這些蟑螂現在是要爬去那幾個人那裡?”
“當然,我可是訓練了他們好多年。”
“很多年?”
“是呀,師父沒跟你說過嗎?他當時收我爲徒弟之前,我就靠着這幾隻蟑螂變戲法養活自己呢。”
“他從前都沒提過。”
“也對,師父不是那種八卦的人。”他又偷偷笑了笑:“等會你就看好戲吧。”
“看什麼好戲?”
“沒事,先吃飯。”
和往常一樣,青衣吃完飯很快就離開了。
廚師給他們做了四菜一湯,夜半不緊不慢安心的吃着飯。
就在顧傾雪即將要把碗裡的飯吃完時,夜半突然站起身來,說道:“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蟑螂爬進了飯菜裡面,和飯菜融爲一體,那幾人有說有笑,一邊吃飯一邊聊天,也不怎麼仔細看。然後就將蟑螂吃進了嘴裡,蟑螂並不向外爬,而是被夜半控制着爬進了他們的咽喉內。
顧傾雪走過去的時候,幾人正躺在地上難受的打滾,雙手握住脖子,想要把嗓子裡的東西弄出來。
她在門口就聽到了她們的喊聲,忍不住說道:“夜半,這也太狠了吧。”
“不狠一點他們怎麼長記性。”
他走進去,用極其大的聲音說道:“牯嶺有個詛咒,背後說三道四的人嘴裡就會長出蟲子來,這蟲子不是從外界來的,而是他們的念力轉化而成的,作爲修行之人,他們的心已經不清淨了,儲存在體內的髒東西必須要清理出來。”
那幾人跪在地上連聲求饒,含糊不清地說着:“師叔,我們知錯了,你快救救我們吧。”
這裡的動靜鬧得這麼大,青衣也早就知道了,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但一看到這副景象,立馬就意識到了是夜半搞的鬼,他也不拆穿,只是站在一邊,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被整蠱的幾人看到青衣過來以後,連忙轉換了求救對象,大喊大叫道:“師父,快幫幫我們呀。”
“還是求你們師叔吧,這事我幫不了。”
說完便揮了揮衣袖,氣呼呼地走開了,他一看這幾人,就知道是和早上那件事情有關,心裡也覺得應當給他們一些懲罰。
一個女弟子爬過來抱住夜半的腿,喊道:“師叔,師叔,救救我。”
因爲蟑螂在咽喉裡爬行,她說話的腔調十分奇怪,唾沫還時不時從口中噴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