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顧傾雪都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她無法想象擁有念力之後的生活。一旦念力恢復,就可以開始修煉法術,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生活,但擁有念力之後生活是不是會有更大的危機,她不得而知。
她勸慰着自己,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了,不然之後如果沒能恢復就更失望了。
迷迷糊糊睡着時,天已經大亮了。
她睡覺並不很死,聽到門外聲音響動的時候,便醒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幾人便趕往了山上。
臨走之時,老人一直確認:“您可一定要回來呀。”
夜半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帝尊向來說話算話,絕不可能騙你的。”
老人頗有些尷尬地迴應:“怎麼會,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還欲再解釋之時,夜半已經打斷了他:“我們早些去,就能早些回來了。”
那老人點了點頭說:“倒也是,倒也是,那你們就快些出發吧,我不再耽誤你們了。”
送走封千域一行人以後,老人便急急忙忙趕去了兒媳的家裡,想着快些把孫兒叫來。
天剛亮,林中溼氣很重,顧傾雪覺得十分冷,雙手變得冰涼,說話也不住顫抖。
封千域原本正在前面走路,這時突然說了一句:“夜半,把你的外套脫下來。”
“怎麼了?”夜半雖然很是疑惑,還是照着師父的說法做了。
“把外套給傾雪吧。”
夜半這才注意到顧傾雪因爲沒有念力護體,已經凍得不行了,連忙關懷地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問道:“你這麼冷怎麼不跟我說呀,凍壞了可怎麼辦?”
“我還以爲你也冷呢,就不好意思說。”
“怎麼會,我念力這麼深厚,肯定是不怕冷也不怕熱的。”
“原來念力的作用這麼厲害呀。”
夜半得意地說道:“那當然了,不然幹嘛這麼多人都想要提升念力呢,師妹你很快念力就也恢復了,到時候就什麼都不怕了。”
顧傾雪重重地點了點頭。
不多久,幾人便到了那棵樹下,照着平常的樣子走了進去。
顧傾雪很是頭疼的說道:“這裡的水這麼多,該怎麼請出去?”
夜半得意地回答道:“這你就小瞧師父了吧,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你們兩人讓開吧,我把這些水都移出去。”封千域眼神冷冽地說道。
顧傾雪和夜半便躲到了一側。
很快,封千域便將全身的念力都集中在手上,又將念力注入泉水之中,只見他將手一提,那泉水便成了柱狀從水中噴射出來,封千域用左手爲結界打開了一個小口,又將右手一轉,使得泉水盡數順着那小口留了出去。
不多時,一池水便消失了。
沒了水的阻擋他們才得以看清下面的景象,下面有一塊黑色的巨石,巨石中間嵌着一塊七彩的石頭,此時那石頭附近還在冒着霧氣,不一會,便有細小的水流滲了出來。
封千域見勢不妙,連忙用念力將那石塊旁邊堵住。
夜半驚奇地問道:“師父,這就是那能將念力恢復的奇石吧?”
“我也不知道,興許這黑色的石頭纔是。”
封千域回過頭看了顧傾雪一眼:“你進去試試吧。”
因爲第一次差點被水流吸進去,顧傾雪有些心有餘悸。
夜半也很緊張,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傾雪,沒事的,你去試試,有我和師父在一起呢,沒事的。”
“好。”
顧傾雪鼓起勇氣踩下了第一腳,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就安心地繼續向前走了。
“看來中間的彩石纔是奇石呢。”夜半說道。
封千域點了點頭。
漸漸的,顧傾雪便走到了那塊彩石上面,剛一走過去,便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將她拖到了空中,只是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變化。
夜半等了好一會,見顧傾雪並沒有變好,這纔有些着急地問封千域道:“師父,這該怎麼辦呀?”
“那老人不是說須得將石頭的一部分注入顧傾雪的身體之中嗎?我先試試。”
說着,便將念力注入了石頭中,不一會,那石頭竟像是化了一般,靈力一點一點注入了顧傾雪的體內,她的身體在慢慢發熱,很快,便有熱氣從身上冒出。
顧傾雪感到全身燥熱不堪,似乎快要炸掉一般。
很快,她身上所有血液都快速流動起來,從遠處,隱隱可見血管的痕跡。
當封千域將念力停止以後,那靈力便也停止了傳遞,顧傾雪開始緩緩向下降落,封千域連忙飛過去將她接住。
到達地面以後,又伸手給她把了把脈,這才發現她體內的念力已經恢復了,只是還隱隱有些微弱。
一時間經歷這麼大的變故,顧傾雪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了,便暈倒了。
封千域便說道:“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吧,等傾雪醒了以後再走。”
他輕輕將顧傾雪放在了地上,又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但過了好久,顧傾雪仍然沒有醒來,夜半已經有些着急了,問道:“師父,傾雪還不醒,這該怎麼辦?”
封千域給她把了把脈,發覺她的脈象並沒有什麼變化。
便說:“我帶他回牯嶺,你去山下將那老人的小孫子接來吧。”
夜半突然又想到那奇石,於是立馬說道:“師父,之前奇石被泉水掩蓋着,所以才帶不出來,現在泉水都已經被清除了,說不定就可以帶回去了,這樣一來我們就不用經常跑了,比較省事。”
“說的倒也是,我試試。”
說完以後,封千域便使出念力,想要將那奇石撬出來,然而那奇石卻只是像之前一樣融化了,並沒有其他反應,封千域連忙將念力收回,嘆了口氣說道:“看來這奇石只有在這個地方纔可以用,我們還是不要白費功夫了,以後每年來一趟便是了,到時傾雪和那孩子應該都有念力了,也就沒有那麼麻煩了。”
“弟子遵命。”
“那我即刻便啓程了,你在山下耐心候着。”
“徒兒知道。”
夜半說完這句話擡起頭以後,發現帝尊已經抱着顧傾雪離開結界了。
之前封千域不怎麼用念力趕路的原因是因爲顧傾雪沒有念力護體,速度太快會讓她的身體受不了,但這會她的念力已經恢復了,也就可以承受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害怕她受到傷害,於是也就飛的格外地慢。
到達牯嶺的時候,天都已經快要黑了。
牯嶺是封千域修煉所在的地方,在這裡他開設了一個門派,但大多都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他的徒孫,加上顧傾雪他一共也就只有三個徒弟,其他人雖然沒法接受帝尊的指導,但奔着帝尊的名氣,也全部都對這個地方趨之若鶩。
時間久了,收的弟子也就越來越多了。
封千域剛一落地,便有兩個門中弟子迎了過來,先是問了聲好,接着又都問道:“師父,這姑娘是誰?”
“別問這麼多,先去準備一間客房出來吧。”
“是。”
等到封千域將顧傾雪抱進房間以後,帝尊帶了一個美貌女子回到牯嶺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門派了。
弟子們紛紛議論起來。
“那人該不是我們未來的師孃吧?”
“肯定不是,她是師尊的妻子,比師孃的備份大多了,只是,也不知道該叫什麼,叫師祖吧。”
“說不定只是師父撿來的人罷了。”
“撿來的人哪裡有那麼美貌。”
“她該不是就是師父的女弟子吧。”
“對對,應該就是弟子。”
顧傾雪醒來之時,只覺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知自己處在何處。
其他的感覺都沒有,只覺得十分口渴。
她不住地喊着:“水,水。”
過一會,便有一雙修長而白皙的手端起茶杯,到了一杯水給她,她看也不看,牛一般將那水灌進了肚子裡,那人便又倒了一杯,如此反覆大概十多次以後,顧傾雪卻還是覺得渴。
水壺裡的水都已經盡數喝完了,那人便說:“我再去拿一壺過來。”
顧傾雪這才擡起頭來看他,驚覺面前的人竟然是師父,有些慌張地說道:“師父,怎麼是你。”
她十分尷尬地低下了頭:“讓你見笑了。”
封千域卻只是不鹹不淡說了一句:“還渴嗎?”
顧傾雪雖然還是覺得很渴,但也不敢承認了,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喝飽了,謝謝師傅。”
封千域依舊拿起了水壺,說道:“那我再去倒一壺過來,你之後喝便是了。”
顧傾雪這才知道師父是在給她臺階下,連忙說道:“是。”
封千域推開門以後,發現外面竟圍了不少的弟子,他的念力深厚,肯定一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這些人的存在,只是懶得去拆穿他們罷了,山間清修無聊,能讓他們有件可以八卦的事情也無礙。
那幾人根本沒有意識到師尊走了出來,門一開全部都撲了進來。
顧傾雪看到面前這副景象,先是嚇了一大跳,緊接着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