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慕兒一夜沒睡,眼睛早已經紅腫得和兔子一般了。
誰說她會不在乎,本來是可以走的,可是卻成了他的妃子,原本以爲就這樣一輩子當個影子在他身邊,到頭來才發現大概是自己太貪心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她早就知道南宮昊的心中只有路雪一個人,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那又何必留在這裡當一個無所謂的影妃呢?
對着鏡子自嘲的笑了笑,自言自語的低喃:“早些走了,又何來如今這般境地呢?”
到如今,要她如何捨得離開這個皇宮,如何忍心自己的孩子出生就沒有了父親?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路雪站在不遠處,本來今日是想來安慰白慕兒幾句的,可是卻發現似乎最不該來安慰她的就是她了。
因爲,如果不是她,或許白慕兒就不用這樣的傷心與委屈。
也許和她長的有那麼一絲相似是白慕兒能夠在南宮昊身邊的原因,那麼和她長的相似,恰恰也就讓南宮昊不容易愛上白慕兒。
如此看來,自己真是害人不淺。
走到御花園,剛好碰到南宮昊下朝。他看上去也是一夜沒有睡好,一雙好看的眼睛有着淺淺的黑眼圈。
路雪不知道這麼見面了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和他談談白慕兒的事情,所以轉身想要繞道離開,結果卻被他叫住了。
走上前去,行了一個禮,問到:“皇上找傾城有什麼事嗎?”
他笑了笑:“沒什麼事,看你繞到想溜走,所以就叫住你了。”
“那看來皇上心情不錯嘛,不像有的傻女人,還在爲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後悔傷心呢。”
他知道,她說的是誰。
挑了挑眉,語氣有些不悅:“不要提她了,我本是擔心她和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所以深夜去看她。結果卻碰到她去找你說事情的真相……她對自己的孩子都能如此狠心,早已經不是最初的那個白慕兒了。”
平平淡淡的在這後宮,什麼也不爭什麼不搶,不浮不躁,如今倒好用着些卑劣的小手段來騙他。
這讓他確實是有些生氣的。
“皇上,好好珍惜白慕兒,她是一個值得你愛的人!如果她不愛你,大可以就當着影妃,什麼都坐視不理。那樣怕是你會覺得更加失望吧……況且,她爲你做的遠遠比你想象的多。”
試問這人世間,還有哪樣個女子能和她一樣,哪怕當個影子,無名五分的跟在他身邊這麼兩三年?
雖然她用麝香香囊的出發點是不對,可是這樣的一個女子,誰又忍心去責怪?白慕兒是在全心全意的愛着南宮昊,這一點路雪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凡是動機不好,想要傷害你的人或事情我都接受不了。”
他依然還是一時間無法釋懷,但是語氣已經軟化下來好多了。
事實上,在南宮昊心中,他也是覺得對白慕兒有着濃濃的愧疚的。所以,哪怕是她用了麝香,卻還是沒有責罰她,只是生氣而已。
路雪苦笑:“我不是沒有受傷麼?倒是我,害的你和她傷痕累累。”
“哪怕是被你傷害,我也願意。”
痛並快樂着的原因,就是因爲她還在他的身邊。
他將她抱到自己的懷中,大概是因爲怕自己太過用力會傷到她肚子裡面的孩子,所以力道上拿捏的很好,既不是很用力又讓她掙脫不了。
路雪垂下眼簾,總有一天,她始終是要走的,因爲她的心不屬於這個地方,不屬於他。
慢慢的推開他,低喃:“皇上你這是何苦,如果沒有傾城,是不是你就會愛上她?”
南宮昊擡頭,遙望了一下前方,沉默了好久,纔回答她:“大概不會,也許也會。”
這八個字的回答,前後各不搭調。
其實南宮昊自己也不肯定吧!
“白慕兒纔是可以相伴你一生的人,我本該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南宮昊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也知道她其實想要表達些什麼,最後笑了笑:“如果沒有你,她怎麼可能在這後宮?”
在白慕兒這裡,他確實是自私的,其實他倒希望她和那些貪慕虛榮的女子一樣,那樣即便是傷害了她,他也
可以心安理得一些。
“說來說去都是傾城的錯了。”
她輕嘆了一口氣:“傾城有些累了,就不打擾皇上的雅興,先退下了。”
其實,如果白慕兒沒有長的有幾分像她,怎麼又能夠入得了這皇宮陪伴在南宮昊左右?可是就是因爲長的有幾分像她,所以怕是他永遠只當她是影子了,享受這被孤單的放在一邊的寂寞。
影子,影妃,多麼嘲諷。
南宮昊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其實他已經很久都有這種感覺了,他覺得她會像那邊的小鳥一樣,展翅高飛,不會留在這皇宮裡面。
他注意到了,她的脖項之間有着淺淺的紅色的痕跡,不知道是劃痕還是……
“莫統,讓一個機靈點的侍衛隨時注意皇后宮中所有進出的人,另外不要讓別人發現了。”
一轉眼就已經是深冬了,從花開到花謝,只不過是一春一夏的時間,而這一夏路雪卻覺得自己像是經歷了格外漫長的時間。
還有一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後院裡面,花草樹木早已經相繼凋零,剩下的只是光禿禿的樹幹和枝椏而已。
房間裡面是暖洋洋的,外面卻有些冰冷。
如果這是在她出生的大齊,應該早就是漫天風雪了吧!那樣的場景,一定很美。
很久似乎齊安寒都沒有來了,只有偶爾蓮素出宮回來告訴她,他的消息。只要他還好,就算是不能每天見面,那就夠了。
“娘娘,您快進屋,小心着涼。”
“沒事的,我就外面站一會兒就好。”
冬天的天氣總是平別的季節暗得早一些,所以這夜幕也已經慢慢地散開,伸出手突然看到有一片雪花輕輕地飄落在手心裡面,最後融化開來。
路雪驚喜的的擡頭,果然是下雪了。
這古魚國難得一見的雪,自然是珍貴的。
突然間想起了她和齊安寒的名字,一個寒,一個雪,果然是註定要在一起的。他說,他們註定糾纏在一起,果然不假……
嘴角揚起一絲淺淺的,在這冬日竟倒覺得有些溫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