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莫要生氣!”媽媽對着葬羽道:“這就去給你把姑娘引來。”
“葬羽,你瘋了!”淺舞突然推開紫袍男子,憤怒地向着葬羽走來。
“原來是叫葬羽,”鬱郁想着。然後又瞟了一眼葬羽,心下酸楚:“原來你們果然認識呢!”
“公子與淺舞到底還是舊相識啊!如此豈不更好。”媽媽對着淺舞道,然後伸手去引淺舞過來。
“不勞媽媽費心。”淺舞與葬羽同時開口。
淺舞拍開了媽媽的手,徑直走向葬舞,所有人都看到淺舞沒有嫵媚,沒有嬌羞,只是一臉的淡漠和疏遠。
這與她的身份明顯不符合。
鬱郁一時之間也愣在了原地。
“鬱郁,端酒來。”媽媽給鬱郁使了一個眼色。
鬱郁果真去端了一壺美酒,楨滿了兩杯。
就在淺舞快要走到葬羽的面前時,淺舞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向着葬羽奔去,可是匕首並沒有指向葬羽的心臟,因爲淺舞並沒有想要殺葬羽,只是希望這樣能夠讓葬羽受傷,讓他離開。
所有人突然看到這場變故都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淺舞匕首插在了葬羽的身上,葬羽對着淺舞微笑。
淺舞一個踉蹌。
葬羽撫住淺舞,在身側鬱郁的手裡躲過了酒壺,直接從淺舞頭頂淋下。
又是許多人的驚詫之聲。
淺舞苦笑着推開葬羽,然後又搶過葬羽淋自己的酒壺,將酒壺裡的水酒倒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將酒壺扔在了地上。
“不是要我同你醉一場麼?”淺舞看着葬羽。
葬羽擡起淺舞下巴,端詳了一下。閉上眼,冷笑一下。
淺舞總算是忍不住了,落下了一滴淚,然後在葬羽的身上抽出匕首,將匕首扔向空中,也不懼怕匕首會不會傷到什麼人。
匕首上的鮮血在燈火之中閃耀。
“啊——”門口突然有一個滿身狼藉的女子眉心被匕首劃破,此女正是林晨錦。
一滴鮮血飄向半空。
葬羽爲淺舞擦乾淚水。
淺舞指着葬羽後退,二人根本不看一眼被誤傷的林晨錦。
林晨錦眉心濺出的鮮血落進了淺舞的右眸。
淺舞的眸中頓時一片血色!只見得她突然睜大眼睛,眼中有紅色的液體流出,然後她鮮紅的眼慢慢又變得清澈。
“葬亦。”葬羽叫了
一聲。
葬羽正要拉住淺舞。
“休得過去!”林晨錦大聲斥喝。
淺舞眼鬢帶着紅色倒下。
“葬亦?”鬱郁小聲呢喃。
葬羽回頭瞪了鬱郁一眼,鬱郁看見葬羽的眼中有一股殺意。
鬱郁雙手顫抖着支撐在桌子上,桌子向前一推,葬羽故意立在一邊的一杯酒倒在了地上。
鬱郁一看,不可置信地掃了一眼葬羽。
酒裡有毒。
那麼,自己給張公子灌下的那杯酒呢?是不是也有毒?
鬱郁看着葬羽一臉的不可置信。
葬羽卻絲毫不看鬱郁,目光在淺舞與林晨錦之間遊移。
“淺舞姑娘!”一個男子想要用這個機會與淺舞有接觸,於是趕緊走到淺舞面前伸手就要扶起淺舞,可就在自己剛碰上淺舞的那一刻,自己也就倒在了地上。
然後,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臉上開始起伏,有血珠在手臂遊動,周圍很快地有了些水汽,他的身子有黃綠色的水流出,水有一股算臭味。而指尖,有一攤血。
他的身子在慢慢地變化,逐漸逐漸在變得乾癟。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林晨錦苦笑,然後慢慢地順着門框滑到了地上。
葬羽看向林晨錦,用探索的目光打量着她,眉頭緊鎻,正在等待着林晨錦能夠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林晨錦不看葬羽,用手指揪着自己那全污的白衣,然後用手整理着自己蓬亂的頭髮,拿下頭髮裡夾雜着的蛋殼和殘葉。
“呵,我才中了毒不到12個時辰,毒和我身體互相排斥,現在我的血就相當於毒。方纔,血濺進了她的眼裡,現在她也中了毒。”林晨錦一直笑着,她在自嘲。本來覺得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好心人在自己落寞的時候贈花,想要進來好好地看一下好心人究竟是誰,也好日後報答,誰知道竟然陰差陽錯地讓別人中毒,反倒是害了人家。
林晨錦眉心的血順着鼻樑落下,林晨錦也不擦。就這樣任由臉上淌着鮮血。
而地上的淺舞,兩邊眼角都掛着一串紅痕。
葬羽快速伸出了右手,向着林晨錦移來。
“啊——”有的女子索性閉上了眼睛大喊大叫。
而此時,也有一些膽子小的男子偷偷地從後門離開了鳳儀閣。
葬羽的手就快接觸到林晨錦的脖子了。
“你想變爲乾屍麼?”林晨錦
無所謂地開口,似乎絲毫沒有發現葬羽眼裡的怒氣。
葬羽收手,手裡多了三根銀針,今日,他一定要殺了這個害淺舞中毒的兇手,至少,他現在是這麼想的。
“殺了我吧!”林晨錦低着頭。根本沒有躲閃和害怕的意思。她也不會反抗。
可是葬羽卻突然害怕了,他何曾看到過這麼鎮靜地面對死亡的人呢?
葬羽看了一下四周,卻發現,人都已經走了,除了倒在地上的淺舞,倚着門框的林晨錦和已經嚇得呆滯的鬱郁。
“那是什麼毒?”葬羽問。銀針叮叮噹噹地落到了地上,而他只是關切地看着淺舞。
“……”林晨錦想要開口,可是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只留下兩滴淚水。
難道讓自己說是美人殤麼?這可是世界上的一大禁藥啊!
“說——”葬羽幾乎接近咆哮。
“你只需知道,以後除了和她中了一樣毒的人可以碰她,其他人都不可以。”林晨錦說話的聲音軟綿綿的。
“如果我非要碰呢?”葬羽問。
“就算不會成爲乾屍,也不要想健康地生活。”林晨錦嘲諷地笑笑,擡起眼眸,挑釁地看着葬羽。她的目光一直是呆滯的,沒有焦距。
鬱郁聽到這句話,顫抖了一下,背後冒着冷汗。
葬羽看着鬱郁,目光一沉,轉眼之間,就已經移到了鬱郁的身前,右手捏住了鬱郁的脖子。
鬱郁絕望地看着葬羽,然後又把目光投在了方纔被打倒的酒上,看着那地上原先盛着毒酒的酒杯。
葬羽順着鬱郁的目光看了下去,道:“還不曾多謝姑娘替鄙人殺了姓張的小子。”
鬱郁大腦像短路一樣一片空白,隨機,閉上了眼睛,不在掙扎。
當葬羽放手時,鬱郁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那就讓我和她一起中毒吧!”葬羽默默向着淺舞走去。
“不,此毒只能發揮在女子身上。”林晨錦答。
葬羽閉上眼睛,伸手摸了一下方纔被淺舞用刀捅的地方。然後將手放在眼前,看着手上沾着的鮮血,好像現在才感覺到了疼痛。
林晨錦看着葬羽這個樣子,笑了一下,或許這叫做心理平衡,因爲自己太悲哀,所以當看到別人也悲哀的時候就突然發現原來世界還是公平的!
人,總是希望自己可以比別人過得更好。
當這種想法極端了的時候,就會希望別人的生活充滿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