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劍,平淡無奇!
事實上,葉屠蘇本就沒有做什麼,只是將自己的劍意用劍氣釋放出去,然後將劍氣凝聚成圈形罷了。
但是,足以!
那劍氣來的極快,快的對方根本無法用肉眼去看,幾乎是一瞬間,便感覺有什麼東西穿過自己的身體,等低頭看去的時候,便齊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們的胸口被一劍斬裂,環繞在身體四周防禦的靈念脆弱的像是薄紙般不堪一擊,被輕易的撕裂。
“哦,還真有活下來的。”葉屠蘇走向一眉道人,看着躺在地上殘喘的一眉道人不解道:“我很好奇,你怎麼會盯上我們兩個的?”
一眉道人喘息道:“我,我感應不到你們的修爲,相必是用了什麼寶貝掩藏,想要得到戰神圖認可,自然要彰顯自己的實力纔對,所以,我以爲,我以爲你們……”
葉屠蘇拍拍一眉道人的臉頰道:“以爲我們很弱,是來混水摸魚的,對不對?”
一眉道人苦臉道:“求求你,放過我。”
“我說話算話。”葉屠蘇從一眉道人的胸口拿出一面銅鏡道:“你既然能從那一劍之後活下來,我便不會殺你,不過,這玩意想來你也不需要的了,那便由我保管好了。”
那面銅鏡是護心鏡,承受葉屠蘇一劍後,竟然沒有絲毫的碎裂,徹底的將那劍氣給攔了下來,只是一眉道人的修爲太弱,連劍勁的餘波都承受不住罷了,但這面銅鏡看起來卻是極爲不錯,眼下可不是什麼寶貝都能接住葉屠蘇一劍的。
葉屠蘇將那面銅鏡放在胸前貼身藏好,朝着蘇澈道:“走吧。”
一眉道人對兩人而言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也只能怪一眉道人不開眼,錯把獅子當蝨子,既然自己撞上來了,葉屠蘇自然也沒客氣的必要。
目送着葉屠蘇跟蘇澈離開峽谷,一眉道人才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看着四周漸漸消散的屍體,一眉道人多少有些悲慼,但至少自己活下來了,這也讓他有些劫後餘生的歡喜。
卻也在這時候,一道人影從空中落下,伴隨着紛舞的白色花瓣,飄然落地。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麼?”
“你……”一眉道人無比驚訝,看着眼前一身素白的女人,連退兩步又跌回地上道:“你是南邊的那朵花!”
女人回頭道:“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一眉道人心裡暗罵着流年不利,顫聲道:“他說,他來自百器陵,他雖然自己沒有承認,但我想他應該是百器陵的新主,葉屠蘇!”
“原來他就是葉屠蘇麼。”女人看着峽谷口道:“許久不見,竟然這般厲害了。”
言落,女人忽然足尖輕踩,伴隨着白色的花瓣紛揚而起,便冷不丁的消失無蹤,一眉道人看着空蕩蕩的峽谷,終於又鬆了口氣,今天真是活見鬼了,連續碰着兩個自己惹不起的傢伙,不對,那自稱百花宮的弟子恐怕也不簡單,不然怎能跟葉屠蘇在一起?
一眉道人想及此處便覺得一陣冷汗,忙不迭的就跑出峽谷,向着戰神圖所籠罩的金光外跑去,再也不想淌這渾水了。
……
另一頭,葉屠蘇跟蘇澈走出峽谷,很詭異的發現自己出不去了。
他們的眼前是大片的岩石,岩石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最大的一塊足有兩人高,最小的一塊只有腦袋大,雜亂無章的堆疊在那裡,但是,無論他們怎麼走,皆石無法走出岩石圈。
蘇澈道:“有些意思。”
葉屠蘇道:“新的考驗?”
蘇澈搖頭道:“不是。”
葉屠蘇道:“你確信?”
蘇澈道:“戰神圖的考驗都是前往的路上阻人,你可能會因爲考驗而死,但戰神圖從不阻撓你放棄考驗而離開,所以,不會像這樣將我們堵在峽谷裡進退兩難,而且,依照往年的經驗,考驗一般是五次,我們已經過了三次,而最後的考驗都在戰神圖前,算算路程才過一半,不該走到第四次考驗的地方纔對,更重要的是這陣我認識。”
葉屠蘇道:“這些石頭是陣?”
“龍門陣!”蘇澈道:“此陣龍首起於動,龍尾落於西,正好橫向將峽谷攔住,是座很厲害的陣,有人想將我們困死在這裡。”
葉屠蘇道:“困的住你?”
蘇澈道:“困不住,但能不能困住你?”
葉屠蘇道:“你難道不打算將我帶出去?”
蘇澈道:“本來互相間的爭鬥也是一種考驗,你想證明自己有資格登上戰神圖,自然得自己想辦法從這裡出去,無法走到戰神圖前的人,自然就沒資格登上戰神圖,更沒資格站到白雲京的跟前。”
“明白了。”葉屠蘇道:“你在陣外等我。”
蘇澈也不多言語,徑直向着那岩石而去,迅速的跳上那岩石,穿梭着,便消失在岩石羣中。
葉屠蘇當然能夠依樣畫葫蘆,順着蘇澈的破陣之路走一遍,但是,那就毫無意義了,說到底也是蘇澈破的陣,而不是葉屠蘇。
葉屠蘇要用自己的方法破陣。
舉掌輕撫石塊,葉屠蘇能夠感受到石塊中蘊涵的神秘力量,雖然那些石塊之間毫無聯繫,但葉屠蘇又能感受到那些石塊之間絲絲相扣,就像是龍身上長滿的龍鱗,一片一片緊緊相連。
“看來怎麼破壞掉這些石塊的聯繫是關鍵所在了。”
葉屠蘇私蓄着喃喃自語,隨即猛的舉掌成劍,向着那石塊一劍砍落,卻是一劍之後,那石塊上未曾留下半道劍痕,連石屑的偶未曾震下。
很久以前,葉知雨便跟葉屠蘇說過,如果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能夠逆境而戰勝修爲遠勝於自己的對手,那東西必然是陣法。
葉屠蘇此刻對這種說法深表贊同,陣法的基礎是規則,天地間的規則,一旦陣法布成,這種規則就會產生,要麼遵循規則破陣,要麼直接將這規則給打破,而後者顯然非常困難,葉屠蘇相信佈下龍門陣那人修爲遠不如自己,那些石塊中以靈念所化的神秘力量也遠不如自己的靈念那般龐大,但是,這種規則一旦形成,便會擁有數倍的威能,使得葉屠蘇都無法依靠蠻力破之。
說白了,所謂的陣法真意就是用最小的代價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到最大,而其代價自然是陣法本身,畢竟,佈陣需要時間,還要用到很多珍惜之物,這本身也是一種缺憾,所有人都知道,破陣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對方佈陣。
“不過,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無法破壞的,規則這種東西也一樣,也無法做到永恆長久。”
葉屠蘇深吸口氣,微閉起雙眼。
目不能視,但是,周圍的岩石已經在葉屠蘇心中匯聚成了一張圖,葉屠蘇能夠清晰的感應到每一塊岩石的位置,其中有着極細微的線將岩石相連,同樣就像是那龍身上的龍鱗,每一片都不相疊,每一片都佔據着一個位置,看起來並未相連,卻又是那般的緊密無分,因爲,那些鱗片乃是血肉相連在一起的。
如同眼前這些石塊!
葉屠蘇要做的便是斬了這層血肉!
舉手落掌,葉屠蘇再次化身爲劍,只是,這一劍卻未曾照着那石塊落下,而是向兩塊岩石相距的空處落下。
一切都寂靜無聲!
葉屠蘇的手掌斬落,好似揮空了一般,卻也在這剎那,兩塊岩石忽然的發出轟隆之聲,隨即便隨成了粉末塌陷。
“成了!”葉屠蘇揮拳道:“雖然麻煩了些,但也算是破陣之道了。”
葉屠蘇用的辦法很是簡單,那些石塊要成陣困住他們,必然互相間有聯繫,即便肉眼根本看出那聯繫,那聯繫也是必然存在的,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成陣,而葉屠蘇做的就是以掌中之間斬斷岩石間互相的聯繫,如此自然便能破陣,只不過,每次只能斬斷兩塊岩石之間的聯繫,葉屠蘇要走出這片龍門陣,也不知要揮幾次劍,斬幾次岩石。
這辦法雖然不聰明,但葉屠蘇的耐性還不錯,細心感應周圍的岩石後,便揮掌再斬,一路而前,葉屠蘇倒是絲毫未受阻撓,一路揮掌落入空中,卻將那些岩石給依次斬碎。
卻也在這時候……
葉屠蘇舉掌的速度稍稍一滯,忽然的向着身側一塊岩石的夾縫斬去,同時就在葉屠蘇那手掌落下之時,那岩石上便綻放出白色的花瓣。
帶着清香的*瓣!
那些花瓣就像是有魔力一般,隨風而動,似是跳舞一般紛揚,卻忽然變的鋒利無雙,向着葉屠蘇落下。
“比劍的話……”葉屠蘇輕喝道:“我真的只能說自不量力!”
葉屠蘇凝出劍指,身影一閃,竟是不進反退,從那些花瓣中穿梭而過,指尖帶出一道劍光,那飛揚的花瓣便就此被那一劍給斬碎成兩截落入地上,緊接着,葉屠蘇身上釋放出劍意,將那些還想要掙扎的*瓣給死死壓在地上,看着跟前的那塊岩石揮手再斬,碎了那塊岩石跟其他岩石的聯繫,那岩石便應聲化成粉末,葉屠蘇縱身一躍,便又是一劍直刺。
這一劍鋒利無雙!
向着那躲藏在岩石後方的那人一劍刺去,卻在要刺中的剎那,葉屠蘇瞳孔猛然一縮,露出驚訝的表情,懸於空中的身子猛的一扭,硬使撤劍縱身,從對方的頭頂掠過。
落地之後,葉屠蘇回首帶着不敢確信的語氣驚訝道:“夏茉莉?”
夏茉莉依舊是那般的漂亮,身上永遠是素白色的長裙,即便是面無表情,也依舊給人一種溫柔婉約的感覺,只是,不知是不是在禁地待的久了,經歷過太多的廝殺,夏茉莉的臉上似有添了幾分風塵,感覺比以前更嫵媚了。
“我們又見面了。”夏茉莉提裙行禮道:“一直以來,我都想謝謝你爲流觴葬花所做的一切,苦於未曾有過機會,這一次請先允許我說聲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