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門爲一關,而刀槍劍戟四門便是最後一關。
既然那柄符劍被抓,石屋之門自然打開,而那門後應該就是那朵石中花的所在。
“師叔,樓主說,拿不拿的到石中花無所謂,重要的是安全,實在不成就算了。”黃楊撓撓頭道:“這話是樓主跟我說的,不過,我想對師叔而言也是一樣的。”
駱成君的這個小師侄也不簡單,已然靈華冠蓋,不過,看起來破境不久,或者是像樂天跟洛哲那般,靈念並不渾厚,在同境之中並不厲害,此刻受傷雖然不重,但手中的那柄劍卻是斷了,而對於隱劍樓的劍客而言,失去劍便等同失去一切,自然也等同退出了爭奪。
駱成君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黃楊便不再多言,而是在原地盤坐調息起來。
葉屠蘇帶頭推開石屋另一側的石門。
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座宮殿,三人合抱的柱子聳立於殿中,左右各有十六根,看起來恢弘巨大。
而那宮殿之中,此刻已經站着六人,各自安於一處,涇渭分明,而那些人的跟前,便是宮殿的盡頭,以白玉築起石臺,鑲嵌着顏色各異的珠玉,而那白玉石臺之上,擺着的卻是一具棺材,一具青石雕鑿而成的棺材!
齊麟眼露精芒道:“那就是石中花!”
那傳說中的石中花就生長在青石棺材的棺材蓋上,非常的不起眼,只有半個巴掌大小,花瓣層層疊疊,顏色有些灰暗,如同石灰岩一般,相當的不起眼,而是就是這麼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卻是讓無數人趨之若鶩的稀世靈藥。
駱成君忽然壓着聲音朝葉屠蘇道:“雖說有些不客氣,也有些不禮貌,更沒有危言聳聽的意思,若你不想要你的朋友出事,最好讓他離開這裡。”
駱成君指的是夏秋堂,他只有嬰魂巔峰的修爲,而他們眼前站着的六人,無一修爲在靈華冠蓋之下。
“不止!”駱成君道:“難怪刀蛇跟肥陀會在門口,沒想到雷道天這老傢伙也來了。”
葉屠蘇順着駱成君的目光看了一眼,隨即驚道:“是這老不死的!”
葉屠蘇的呼喊聲也引來那已經站在青石棺材前六人的目光,那被兩人談及的老人回頭看了葉屠蘇一眼,隨即笑起來道;“小傢伙,沒想到又見面了,當初在梟城見你一朝破靈華,得來百里冠蓋,便覺得你很是不俗,卻沒有想到,你們這麼快就來禁地了,哦?已經煉神返虛了麼?不錯,不錯!”
駱成君嘴裡的雷天道不是別人,便是當初在梟城救走車遲的那名老叟!
如此一來,便能明白肥頭跟刀蛇爲什麼會留在外面奪那符劍了,有雷道天在這裡,他們兩個進不進來又有什麼區別?
駱成君道:“你認識雷道天?”
“見過一面。”葉屠蘇沉聲道:“這老傢伙非常厲害。”
“他是瓊樓玉宇樓中少數被白雲京奉爲上賓的人,你說呢?”駱成君壓着聲音道:“而且還不止,看雷道天側對面的那傢伙,他是申屠遠南,霍乘風的人,同樣是煉神返虛的老妖怪。”
六個人,四個靈華冠蓋巔峰,兩個煉神返虛,夏秋堂嬰魂境巔峰的修爲在這裡的確是太渺小了些,何況,那四個靈華冠蓋之輩敢於面對雷道天申屠遠南而不離開,自然也不是無名之輩,手裡必然有對抗之法,如果打起來,夏秋堂幫不上忙且不說,緊要關頭,葉屠蘇可能還護不住他。
“我出去等你們。”
夏秋堂也不讓葉屠蘇爲難,知道自己在這裡沒有絲毫用處,也明白了駱成君的意思,不待葉屠蘇開口,便搶先說着。
月雀兒道:“我陪你一起出去。”
葉屠蘇疑惑道:“你不留下?”
月雀兒笑着搖頭道:“我對那石中花並無興趣,而且,我自認有自保之力,卻護不住他們。”
月雀兒嘴裡的“他們”自然指的是那魘魃跟魘魃少女,如此一來,葉屠蘇也就不再阻止,而是點頭過後,目送他們他們離開,這才向着那青石棺材走去。
等離到近處,雷道天看了三人眼,笑着向駱成君道:“這不是隱劍樓的天劍麼,閉關苦修歸來,竟然破境邁入煉神返虛了,也是後生可畏呀。”
雷道天讚了駱成君一句,只不過,他跟旁人不同,似乎較於駱成君,對葉屠蘇更感興趣一些,贊完駱成君後,便將目光落到葉屠蘇身上細細打量幾眼道:“當初便覺得你前途不可限量,卻未想如此之短的時間就能煉神返虛,實乃驚才豔豔,我知曉你跟車遲間有些誤會,不過,若你願意來瓊樓玉宇樓,小老頭願意幫你們解除這誤會,擔保車遲決計不敢再踏入梟城一步,你覺得如何?”
“嘁,你老糊塗了吧。”葉屠蘇不屑道:“你以爲車遲如今對我而言還算個什麼?他若敢找麻煩,我不介意親手了結他,何需你來管閒事。”
雷道天絲毫不在意葉屠蘇的語氣,很是認真的想了想後道:“也對,那瓊樓玉宇樓的三十六亭臺樓閣任君所選如何?”
葉屠蘇撇撇嘴道:“我有百器陵!”
“哦,那百器陵的新主就是你麼?”雷道天讚道:“真是讓人驚訝的小傢伙,小老頭越來越喜歡你了,真的不考慮下歸附瓊樓玉宇樓麼?我可以助你拿到石中花作爲見面禮哦。”
“好啊!”葉屠蘇道:“你將石中花給我,我便宣誓效忠瓊樓玉宇樓,如何?”
雷道天微微一笑,便不再說話,或者兩人都清楚各自說的是廢話,雷道天不可能將石中花交給葉屠蘇,而葉屠蘇也不可能歸附於瓊樓玉宇樓,只不過,廢話並非都是毫無意義的,那同樣是一種試探的手段。
葉屠蘇見雷道天不再言語,退到駱成君身邊小聲道:“我現在覺得那戰神圖很不靠譜,這煉神返虛的高手也太不值錢了,隨便出來湊趟熱鬧都瞧見三個了,整個禁地的煉神返虛高手真的就幾十個?”
“石中花的價值足以引來這些人。”駱成君道:“其次,不是煉神返虛的高手不值錢,而是你的眼界更開闊了,你靈體境的時候會覺得嬰魂境就算是高手了,你嬰魂境的時候會覺得靈華冠蓋纔是真正的一方高手,而等你靈華冠蓋的時候,你依舊會覺得原來自己並非獨一無二的那一個,還是會有人跟你同境,會讓你陷入苦戰,甚至你會發現依舊有幾座讓你無法逾越的高山擋在你跟前,你可以想像下,如果你只有靈體境,那麼你可能跟我產生交集麼?我們眼中的世界會完全不同。”
葉屠蘇笑道:“一境一片天!”
駱成君楞了片刻,隨即點頭道:“你說的很對,你的心境也很好,至少我便無法如此清晰的說出這幾個字來。”
葉屠蘇笑道:“偶有感悟罷了。”
駱成君道:“另外,戰神圖的榮耀多過於價值,你也不要將戰神圖當成唯一,就拿賀休而言,你覺得他能在戰神圖排第幾位?”
葉屠蘇想了想道:“你說自己至少能進前五十,但我見賀休的實力似乎並不比你差,應該也差不多吧,或者略高一些。”
“不,他登不上戰神圖。”駱成君道:“當我靈華冠蓋的時候,曾勉強列入百位,那時候,賀休就登不上戰神圖。”
“不可能吧!”葉屠蘇驚訝道:“雖然這話很打擊你,其實我覺得你打不過他。”
“我的確無法穩勝他,但賀休也的確登不上戰神圖。”駱成君道:“我有天星劍,而賀休沒有,他雖然盜走了百雀舞,但百雀舞不是誰想催使就能催使的,就像你的神威,他若非承認你是它的主人,你一輩子也別想拿起它來,而百雀舞因爲是被盜走的,所以並不認可賀休成爲其主人,也正因爲如此,戰神圖不會將百雀舞當成賀休的實力,使得賀休登不上戰神圖,即便能登上戰神,排位也不不可能在我之上,但我也沒信心必然勝他,你剛纔也看到了,賀休雖然沒有得到百雀舞的認可,卻有秘法能夠強行操縱百雀舞,也許要因此付出什麼代價,可只要有些須時間,以賀休的修爲使用百雀舞便不可小窺。”
葉屠蘇道:“也就是說,能登上戰神圖的絕非徒有虛名之輩,但禁地之中並非沒有戰神圖找不出來的隱藏高手,他們都有着一些戰神圖不可預測或是預知的手段,比如說……”
葉屠蘇在心中補了句道:“非天戰意!”
駱成君道:“戰神圖畢竟只是一件寶貝,哪能做到十全十美,自然無法將一切都算計其中,而且,據說戰神圖的排位之中,還有潛力的計算。”
葉屠蘇失笑道:“天賦這種東西也能計算的麼?”
駱成君道:“所以,就是這道理嘍,但你終究不可否認戰神圖開圖是一場盛會。”
葉屠蘇跟駱成君說着話的時候,卻是又有不少人進入宮殿,多數人看了一眼宮殿中的衆人後,便就此轉身離開,石中花固然珍貴,卻有東西比石中花更珍貴,那就是自己的小命,不過,依舊有兩男一女留了下來,那宮殿中的人數已經達到了十三人。
伴隨着人數漸多,有些人顯的急躁起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競爭者越多,每個人拿到石中花的機會就越小,即便如此,還是沒有人敢於搶先向着石中花出手,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誰先碰那石中花,誰就會成爲衆矢之的,也極有可能第一個死在這裡,沒有人想成爲這樣倒黴蛋,所以始終沒有人搶先去碰石中花,至於就此離開,自然心有不甘,也就只能如此的僵着。
也許,需要的是一個契機,能夠讓衆人奪花的契機。
也就在這時候……
“駱成君,這回我看你往哪兒跑!”
那宮殿的門口突然響起一聲輕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