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穿着貼身的黑紗薄裙,將那曼妙的身材給襯托出來,臉上蒙着黑紗,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透着絲戲謔。
葉屠蘇一下就站了起來,雖然看不清樣貌,但是,這雙眼睛卻很熟悉,非常的熟悉,漆黑卻明亮,透着一絲倔強。
“月……”葉屠蘇道:“月雀兒?”
女人笑着摘掉面紗,吐吐舌尖道:“猜對了!”
“真虧你一眼就能認出來。”夏秋堂從門口走進來道:“我當時見到她的時候,可是真的嚇了一跳。”
葉屠蘇道:“你沒事啊?”
夏秋堂攤手道:“我能有什麼事?不是讓人帶信回去了麼?”
葉屠蘇愕然道:“你帶的什麼信?我們還以爲你斷胳膊斷腿,差點就被人給幹掉了。”
夏秋堂的臉色更爲茫然,顯然記不起有這種事情。
月雀兒掩嘴笑道:“應該是我的那些手下出了差池,他們雖然並不笨,不過,不太懂得該如何說話,傳信的時候怕是出了岔子。”
“你的那些手下,還有剛纔的那女孩。”葉屠蘇皺了下眉道:“他們是……”
“鬼獸哦!”月雀兒笑道:“他們都是鬼獸,有些已經能夠化成人形了。”
“魑魅魍魎!”
葉屠蘇心道一聲,難怪覺得那少女有着不俗的實力,卻絲毫感受不出修爲,原來是鬼獸化成人形的魑魅魍魎。
“我很好奇。”葉屠蘇道:“當初我們是在孤煙山分手的吧,我回了流觴葬花駐地後,也曾去你建在駐地外的小屋看過,卻一直沒有見到你的蹤影,後來讓十二夜詠夜打聽了一下,雖然是沒有你的消息,不過,你掛在流觴葬花看板上的任務卻已經被劃掉了,說明你還好好的活着,所以,我以爲你已經回去了,怎麼會又出現在這裡,還成了……”
葉屠蘇做了個驚訝的手勢道:“危樓陰後!”
“這就說來話長了。”月雀兒道:“你還記得我去骷冢的原因,跟我的願望吧。”
葉屠蘇點頭道:“你還尋找你的父親?”
月雀兒點點頭,卻又搖搖頭道:“我也知道希望不大的了,但終究是一份執念,算是維繫我心間的思念吧,而我眼下建立了危樓,主要是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鬼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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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屠蘇疑惑道:“鬼獸?”
月雀兒示意葉屠蘇跟夏秋堂坐下,這才娓娓道來:“當初我們去骷冢尋到了鬼魆骨髓,我也因此能夠修煉,不過,我終究是不被天道認可的異類,即便得了至寶得以修煉,最終也不能修身成靈,而是變的更像魑魅魍魎,也正因爲如此,那些鬼獸跟我會親近些,它們說些什麼,我都能聽明白,而我說的什麼,那些鬼獸也能聽明白,打那以後,我便離開了幽山,我一邊修煉,一邊行走於這個世界,我去過很多地方,以爲的實力,其實活不下來,皆是因爲那些鬼獸,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那些鬼獸都會幫助我,而且,你們應該會很詫異,我的實力怎麼會進步的如此之快吧?”
葉屠蘇絲毫不避諱的點點頭,月雀兒無法修身成靈,或者說,她是天地間一種特別的靈,也許就如月雀兒自己說的那般,她哪怕是靈,也只能算做鬼靈,更像是魑魅魍魎,所以,葉屠蘇無法憑藉着天地靈氣的感應窺探出月雀兒的修爲,不過,既然能成爲危樓之主,而且還得到禁地中各方勢力的承認,月雀兒的實力肯定是不會弱的,至少也該有着等同於靈華冠蓋巔峰的實力,甚至是煉神返虛。
月雀兒笑道:“這自然也是託了那些鬼獸的福,它們多數居於深山老林,很輕易的就能找到一些天地靈材,跟一些旁人死後留下的東西,還有能夠被稱爲山主的鬼獸都佔據着自己的魂飲產地,它們樂於將魂飲跟靈材與我分享,那些遺留于山間的寶貝,對它們而言也是全然無用,便全都送給了我,如此一來,我的修爲怎麼可能精進的不快?再後來,我只身來到了禁地,有那些鬼獸的相助,我很輕易尋到一處無人知曉的秘境,對於修煉有極大的益助,讓我的實力也是越漸精深,很快便似如今這般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月雀兒的臉上露出一絲惹人疼惜的哀愁,嘆了口氣繼續道:“你們應該知道,大家尋山覓寶,那些先賢留下的遺寶固然被看重,但是,鬼獸本身對大家而言,也是一種寶貝,特別是那些已經成爲魑魅魍魎的鬼獸,在衆人眼中更是香餑餑,它們的血肉能夠用來煉藥,靈骨可以磨粉制符,皮毛能夠縫製皮胄,多數都是了不得的寶貝,甚至,還有人會將鬼獸抓走奴役,而我看着那些鬼獸被獵殺,被捕捉,我覺得很心疼,我能夠擁有今日的一切,皆是一路走來時遇見的那些鬼獸願意幫我,而它們爲什麼願意幫我?因爲它們覺得我是同類,我跟它們是一樣的,時間久了,連我自己都這麼想,我覺得自己跟它們是一樣的,我無法忍受自己看着這一切無所作爲,所以,當我覺得自己的實力已經足夠保護它們的時候,我在禁地建立了危樓,爲的就是那些鬼獸。”
“難怪沒人能知道危樓的一切。”葉屠蘇恍然道:“整座危樓除了你,其他的都是鬼獸,當然沒人能從中探尋出任何消息了。”
“對了。”夏秋堂道:“就算你誤會我被抓走,那也不至於這麼晚纔來救我吧?你可是耽擱了月雀兒不少時間。”
葉屠蘇苦笑道:“我跟駱成君戰了一場。”
夏秋堂自然面無表情,他不可能聽說過駱成君,而月雀兒卻是霍然起身驚道:“你跟駱成君戰了一場?”
葉屠蘇道:“我其實一直以爲公羊舒飛誇大其詞,但現在看起來那傢伙真的很出名。”
“何止出名!”月雀兒道:“隱劍樓的一柄劍一直是有資格衝擊戰神圖前十的頂尖高手,在禁地這片土地上也是出類拔萃的人物,而許多人都說駱成君遲早有一天能強過一柄劍,甚至連一柄劍自己都說駱成君對於劍道的悟性還在他之上,你竟然跟他打了一場?”
葉屠蘇笑道:“如果我說自己還贏了,你會不會更驚訝些。”
月雀兒卻是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夏秋堂納悶道:“你怎麼會惹上這樣的人物?還跟他打了一場?”
葉屠蘇攤手道:“這事就說來話長了,三言兩語可說不清楚,而且,駱成君眼下就在隔壁的偏廳。”
“隔壁?”月雀兒面露異色道:“他竟有這般厲害?竟然能讓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葉屠蘇再次苦笑道:“你想多了,他還沒厲害到這般地步,眼下就算是個嬰魂境巔峰都有機會敗他,當然,隨便來個嬰魂境巔峰應該也能敗我。”
“你受傷了?”月雀兒問完後不待葉屠蘇回答,便恍然明白過來道:“看來你們都受傷了。”
“是啊!”葉屠蘇道:“本來還在養傷的,但是,這不是不得不來麼。”
夏秋堂拍拍葉屠蘇的肩膀盡在不言中,他自然知道葉屠蘇回來是爲了打算救他,即便以葉屠蘇眼下的傷勢真的不該來。
“不說這些了,那傢伙其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恐怖,還算是個不錯的傢伙。”葉屠蘇笑笑道:“對了,你剛纔說耽擱了不少時間,那想來應該是還有別的事嘍?”
夏秋堂點頭道:“危樓在禁地的東面,若是沒事的話,月雀兒怎麼會跑來楓城?我採買完東西打算離開的時候,跟她在街上偶遇的。”
葉屠蘇道:“能知道什麼事麼?”
月雀兒眨巴下眼睛道:“氓山的事情,你沒有聽說麼?夏秋堂說你就是百器陵的新主呀。”
葉屠蘇茫然搖頭,心裡暗罵公羊舒飛,這傢伙來了禁地之後,身上的光環便迅速褪色,顯然是又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消息。
月雀兒道:“氓山有一頭修成魑魅魍魎的鬼獸魘魃,與人戰鬥的時候,不甚撞斷了一處山巒,從而發現了一處遺蹟,現在不少人都趕往氓山,想要去探尋那處遺蹟。”
葉屠蘇道:“我可是聽說危樓對秘境跟遺蹟都不甚在乎的。”
月雀兒道:“我是爲了那頭魘魃,那個接你過來的女孩,她其實是魘魃的孩子,魘魃撞斷山巒後便躲了進去,無論是先前跟魘魃戰鬥的人,還是如今氓山聚集起來的那些人,魘魃這般珍惜的魑魅魍魎,對他們而言只要見到,肯定都會出手獵殺,而且,據那孩子所說,魘魃躲進遺蹟時已經受了重傷,她逃出來後,找到了我,希望我能救她的父親。”
葉屠蘇道:“這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夏秋堂道:“遺蹟出現已經一個多月,算算各地趕來也需要時間,半個月前氓山就該有不少人了。”
葉屠蘇皺眉道:“那還真是耽擱太久了,雖說難得再會,可既然有重要的事辦,不如……”
“駱成君,你個死男人給我出來!”
葉屠蘇話音未落,那大宅外卻是忽然響起女人的呼喝聲,裹着靈念被送入宅間。
“誰啊?”
葉屠蘇三人一臉納悶,卻見到駱成君匆匆忙忙的從隔壁的偏廳跑了過來,也不管月雀兒就在邊上,朝着葉屠蘇喊道:“我去城外等你們!”
駱成君話音未落,人已經化成了一道殘影,抓着劍翻身越過宅子的圍牆,與此同時,那宅子的大門就被人“砰”的一腳踢開。
宅子外進來的是個女人,那身材火辣的讓人只看過一眼便無法忘卻,胸前波濤洶涌,卻有着極細的腰肢,蜂腰*只怕說的就是這樣的女人,相貌雖然算不得絕美,卻也很是不錯,腰後橫掛着一柄寬刃劍,渾身都帶着幾分英姿颯爽的感覺。
而那頗有英姿的女人進了院子,左右環視一遍沒見到人影后,便又是大喝道:“駱成君,你聽見沒有,給老孃死出來!”
……